总觉得……
生病的顾宥辞有点莫名其妙。
但阮予懒得反驳。
她浅浅翻了个白眼,看上去有点可爱,总觉得……要让他变得再可怜一点,才能激起她的怜悯心,她起身找了条偏偏的小毛巾。
擦jiojio的。
打湿。
然后搁在顾宥辞额头上。
胡妈敲了门进来,见夫妻俩温馨的样子,把吃饱奶的偏偏放进阮予怀里。
就离开了。
顾宥辞远离了下孩子。
“干什么你?”
“怕传染给她……”
“一没咳嗽二没流鼻涕,炎症导致的发烧传染什么?”
阮予有点好笑。
总觉得生病的他好像降智了。
她抱着凌晨不喜欢睡觉的偏偏,上床坐到他身边。
顾宥辞还是觉得有风险。
没有靠近。
然而偏偏穿着粉嫩嫩的小睡袋,小脚丫被困住,还一弹一弹地,乖乖窝在妈妈怀里,但是也不睡觉,从侧面看,小奶腮帮子一动一动。
刚出炉的小白面包子。
太可爱了。
阮予发现她把小睡袋领口啃得亮晶晶。
乳牙都没有,呜呜呀呀咬了,还要乖乖看向她,没发现妈妈不让吃,于是更加蹬蹬小短腿,整只团子兴奋得不行!
“噗噗——”
阮予也笑了。
她低头亲了下小姑娘的脸蛋。
重重的一口。
把小脸蛋亲歪了!
顾宥辞心痒痒,把偏偏的小睡袋领口往下扯了扯。
口水都要把衣服淹没了。
“宝宝喝奶了吗?”
“胡妈喂了。”
阮予顺势靠在他肩上,“我不是和你调情去了吗?”
顾宥辞只嗯了一声。
阮予皱眉,总觉得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总觉得他好像……很遗憾?
遗憾什么?
没看到她给偏偏喂奶啊?
越想越不对劲,阮予刚还准备胡妈发消息,让她明天起床,给顾宥辞另外做些清淡的早餐,现在默默回头——
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什么情况?”
“这么骚?”
顾宥辞:“……”
“……我头疼。”
他选择不接受这个形容词,懒懒靠在阮予肩上,发现偏偏被她拍拍着,安安静静咬着小手,睡着了,顾宥辞想起这样的日子……
也没有很久了。
阮予就要复出演戏了。
演艺的道路上……
只会陪他和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吧?
在她追求到自己的梦想之前,都是如此,顾宥辞抬眸看向阮予,她对上他这样深情的眼神,不明所以。
又敷衍地摸了摸他脑袋。
和哄偏偏一样。
“不是说头疼头疼?”
阮予把女儿放进自己的小被窝,盖好小被子。
然后,她一把抽出顾宥辞身后垫着的枕头,将人拉下来,按到自己肩头拍了拍。
一股子豪迈的气息。
“睡觉!”
“你比偏偏都难哄睡……”
顾宥辞低眸望向她漂亮的睫毛,笑着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段婚姻里,她倔强又维持自己清冷的样子……
现在不好吗?
他这样问自己。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好。
在他们都迷迷糊糊的日子,她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滋味,受够了在他冷漠的态度下,小心翼翼地不敢展现自己,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她。
最真实纯粹的她。
多爱一些又何妨呢?
“顾宥辞……”
“嗯?”
阮予声音从头顶传来,有些不真切,“我超级讨厌他,非常无敌讨厌他,虽然是我乱闯马路,害你着急受了伤……”
“我和你说句对不起。”
“不怪你。”
顾宥辞左手搂住她的腰身,将人拉入怀里。
又变成维护她的姿势。
“但他把偏偏抱走了。”
“可是……我好像记得……他才不到五十岁,今天你踢他凳子的时候,他的帽子掉了,头发全部都白了……这个年纪不是这样的,对不对?”
“他的腿,是不是也好不了了?”
顾宥辞沉默了一会儿。
“是。”
“顾氏集团的撤资并不简单,由我毁约导致一系列连锁反应,和阮柏明公司合作的甲方,全部对他失信了。”
“腿断的时候没钱治。”
“以前你们的别墅那边,全部用来做资产抵押了。”
空气安静了很久。
“他现在在哪儿?”
阮予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
但夜里过于安静,顾宥辞又环抱着她,如何听不出里面的暗哑。
“老城区的一家建材市场。”
“他帮人家看商铺。”
“别觉得他由奢入俭难,阮柏明嘴皮子不错,和一些包工头聊得来,比他在商场上和人勾心斗角好。”
“一个月也有个一万出头。”
顾宥辞说这些时,平淡无波澜。
他只有抚上妻子湿漉漉的脸蛋时,温柔地不行,“要不然,他怎么给偏偏喝了那么贵的奶粉?你就没一点儿怀疑?”
阮予埋进他颈窝。
“我才不想知道。”
“一万出头,你也说得出来,你见过几次这种小单位的钱……”
顾宥辞轻笑。
“那你可别看不起你老公了。”
“过几天他从局子里出来了,你把那市场的地址告诉我。”
阮予声音闷闷的,“听到没有。”
“这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