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瞪大眼睛,随既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门。”
他又不是纸糊的,这都从医院回来也一个礼拜了。还不能活动?
在她眼里,他就跟那个陆缙言一样?
陆鸷没吭声,被子一掀,下了床自己就朝衣帽间走去了。
他从温寻身边走过去,那身形依旧高大挺拔,但步态明显没有以前自然有力。
“陆鸷。”
温寻深锁着眉头,一个箭步跟上去,抓住了陆鸷的胳膊。
“你怎么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伤筋动骨都是三个月到底,没让你躺三个月,好歹躺够一个月吧?”
那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他能感觉到女人指尖的紧绷。
“我躺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医生,又不是我老婆,你凭什么管我?”
陆鸷微微转过身,低着脸,清冷的目光里含着着淡淡的嘲讽。
第175章 你这话听着像个怨妇
她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注意身体却被他讥讽多管闲事。
是,她是多管闲事了,这么嫌她,找她干嘛?
温寻收回手。
“我是没资格管你,那你也别让我陪你去,你也不是我的谁,也没有资格命令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迈得飞起。
生怕他拽住她似的。
陆鸷看着温寻的背影没去追,温寻也没回头,一口气奔到楼下。
气冲冲的跑到门口,就听阿姨接起了楼下分机。
“备车?您要出去啊?那怎么行呢?季医生说了,您连床都不能下。这要是再弄伤了可怎么好?”
听着阿姨焦急的声音,温寻那只已经迈出门槛的脚硬是钉在了那,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咬了咬唇,她气呼呼的掏出了手机。
“师兄,你现在在哪?”
季晏礼乍一听这怨气十足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回道:
“城南,怎么了?他又欺负你了?”
看吧,全世界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温寻拧着眉,把那只还在门槛内的脚提了出来,走到了台阶处。
“他要出门,还要去看守所看宋韵,我劝了他不听。你现在在城南也赶不过来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他就是这样根本不爱惜自己。”
她忍不住念叨,却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忍不住笑了。
“呵呵,师妹,这事你跟我说也没用啊。你都劝不住,我怎么劝的动?其实他的伤恢复的还不错,要是不剧烈运动,情绪也别起伏太大,只是稍稍走动问题应该不大。要不,你陪他走一趟吧。”
“……”
这两人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吗?
怎么都想出了让她陪同的馊主意?
“他是去见宋韵哎,怎么可能情绪没有起伏?”
“宋韵啊……”季晏礼拖了个悠长的音。
“可不嘛。”
“嘶……师妹,你说这话的口气怎么听着像个怨妇?陆先生去见宋韵,你生的哪门子气?”
笑声顺着电话爬过来,温寻顿时语塞。
“好啦,师妹,你就帮我陪他走一趟吧。你看吧,我这钱赚的可不容易啊,这要是因为我没陪着去,他伤势恶化了,别的不说他肯定得扣我钱。师妹,你行行好吧,就当帮我了好吧。再见!”
嘟嘟……挂了,挂了?就这样挂了?
我的天呐,这是近墨者黑吗?
“季师兄原来不是这样的。”
“那他是什么样的?”
耳边突然响起陆鸷的声音,温寻赶紧收起了手机。
陆鸷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配了件高领白毛衣。大概是在床上躺久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站在这门口风撩动着他的短发,让他增添了几分病弱感。
他问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停留,目光扫过她的脸,脚步就迈向了前方。
“三少,你行不行啊?”阿姨担忧的追了出来,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没事。”陆鸷道。
司机还没来得及下车给他开车门,陆鸷自己拽开了车门。
一用力心口就疼,这个简简单单开车门的动作他都做的不利索,车门打开后还扶着车门停顿了几秒才欠身上车。
到底是宋韵啊,在他心里位置就是不一样,都这样还非得去。
温寻心口疼起来。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她此刻满肚子的火想要发泄。
“砰。”
那人把车门关上了。
眼看着车轮就要转起来,温寻一咬牙三步并两步的冲了过去,绕过车尾走到另一侧,拽开门就上去了。
“砰。”
比刚才的关门声大十倍。
恨不能拆他车泄愤的架势。
陆鸷靠在后座,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个根本不拿正脸看他的女人。
“你别想多了,是师兄好说歹说求我,我才陪你去一趟的。”
她没看他,却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
“你怎么知道我想多了?”
陆鸷收回目光,把眼睛闭上了。
“不要以己度人。”
她自己想多了,才会小人之心。
真不该说那句话,又给自己挖坑。
温寻蓦地转过脸,对着已经闭上眼睛的陆鸷扬起了拳头。
……
一个多小时后,车才停在位于西郊的看守所。
既然已经陪着来了,温寻就自觉主动的承担起了照顾的责任,她先下了车替陆鸷开了车门,然后守在旁边待他下车的时候伸手扶了一把。
“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忌讳剧烈的运动和情绪波动。待会见了她,不管你们说什么,不要激动。”
温寻叮嘱着。
陆鸷看着她,缓缓站直,朝眼前高墙看去没说话就往前走去。
温寻跟着走了两步就把手收了回来,脚也停下了。
“我就不进去了。”
陆鸷回头,温寻立在原地摊了摊手:
“我觉得她对我有很大的敌意,我进去只会刺激她,妨碍你俩说话。”
陆鸷眼眸深了深,点了点头。
他转身进去,温寻便递了个眼色给司机,司机会意追上了陆鸷。
来的路上,陆鸷已经跟律师通过电话了,律师也给看守所这边打了电话,所以他一到就有人接待。
在接待人员的指引下,他很快见到了宋韵。
她是以故意伤害罪被暂时羁押的。虽然进来还没几天,但她的样子已经跟之前有着天壤之别了。
进这里之前,她是光芒耀眼的女明星,她美丽动人,风情万种,无数男人为之倾倒。
进这里之后,囚服一穿,再耀眼的光芒都湮灭了,她变成了普通人。
不,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她头发散乱,双目无神,皮肤蜡黄,急速暴瘦,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她像是个在精神病院关久了的精神病患者。
发现陆鸷的瞬间,她又从一个死气沉沉的精神病人变成了一个癫狂的精神病人。
“陆哥哥,陆哥哥……”
听到这个称呼,陆鸷心口一窒。
宋韵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他了。
那还是她哥哥在的时候,她会这么喊。
后来大概是嫌这样喊兄妹感太浓,她就抛弃了这个称呼。
她唤他阿鸷。
她觉得这样的称呼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该有的称呼。
但她不知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感觉,并不是由她唤他什么而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