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淮轻咳一声,委婉道,“还是让阿姨来吧?或者你让爸一起过来,也成。”
陈温瑶当了这么多年的工作狂,哪会做饭。
怕是连煮个泡面都要半生不熟。
他就这么一个小孩,别给养死了。
“行,如果你爸手头没工作,把他叫来也行。”
谢崇这段时间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只处理一些琐事,其他东西已经全权交付给谢卿淮。
照理来说,也是挺闲的。
电话总算挂断。
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谢卿淮扯了扯领带,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眸光瞬间冷寂,淡淡开口:“在等什么?”
众员工如梦初醒,慌忙继续流程,心下已惊涛骇浪。
他们的董事长,怎么有点像......绿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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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酥酥捧着小碗,里头是还热乎的花胶鸡汤。
一尝就是家里厨子的手艺。
她无精打采地喝了口汤,有点不高兴。
谢卿淮要去出差,怎么也不提前告诉她。
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
陈温瑶将鸡蛋从冰箱拿出来,问:“现在敷,还是晚点敷?”
宋酥酥刚要去接鸡蛋,就听门铃又响。
“肯定是阿崇来了,他说他就在附近办公。”
陈温瑶将鸡蛋随手放下,跑过去开门,外头果然是谢崇。
他一手拿着束花,一手拿着盒蛋糕,穿着白衬衫,面上虽有岁月留下皱纹,却仍斯文儒雅得很。
陈温瑶惊喜道:“怎么还带这些来?”
“这不是过几天母亲节吗?”谢崇笑笑,“提前给你送花,我还给酥酥带了蛋糕。”
宋酥酥抱着蛋糕,瞧两人甜蜜得紧,嘴巴撅得更高。
呜呜。
她不要吃狗粮。
她也要出差!!
第93章 我不跟你交朋友
谢卿淮出差的地方是在江城。
好巧不巧,正是宋酥酥母亲的故乡。
很小的时候,宋父担心宋母不习惯,每年都会带着母女俩去江城过年。
喧哗热闹的街巷,烟雨朦胧中四处张灯结彩。
比起那些零碎的片段,宋酥酥最先忆起的,居然是云安桥头桂花糖的味道。
甜滋滋,两块钱就能买一大包。
宋母宠着她,偷偷给她多塞两块,宋父总是无奈又好笑,说母女俩一个比一个不听话。
在她们宋家,母亲唱白脸,父亲唱红脸。
唱来唱去,谁都不舍得真的凶她。
一晃十四年过去,除了去接外婆以外,她还真没有回去好好看看。
只可惜出版社还得实习,腾不出这么多时间给她休息。
不过好在有陈温瑶和谢崇搬过来陪着她。
谢家父子做饭是如出一辙的好吃。
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能吃到谢崇亲手准备的饭菜。
不仅如此,早上宋酥酥出门去上班时,谢崇和陈温瑶就跟着一块出门,将她送到公司楼下,再跑去菜市场买菜。
门卫大爷瞧见两次,私底下拉着宋酥酥拿出报纸低声问:“你爸妈咋跟报纸上这俩人长这么像?”
宋酥酥认真道:“他俩大众脸。”
门卫大爷瞧着两张年过半百仍优越逆天的脸,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其实我也是大众脸。”
还有一回出门得早,宋酥酥跟着去了趟菜市场学习观摩。
就见两位身家千亿的大佬,为了一块肥瘦恰当的小排骨跟旁边插队大姨吵得面红耳赤。
最后向大姨列举各种插队对社会带来的危害性,成功拿下小排骨,放进了价值二十万的某品牌藤编小菜篮里。
那天晚上的小排骨特别好吃。
炖了玉米山药,汤底鲜甜,甜得宋酥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在滚烫热汤的朦胧雾气中模糊了视线,透过雾气,她看到了十四年前的宋酥酥。
那年的宋酥酥,就有一对这样的父母。
恩爱,温柔,视她为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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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周末,宋酥酥接到一个好消息。
白禾开完会回来,笑道:“期末了吧?反正最近事情不多,领导说给你们这群实习生放一周假,考完试回来。”
她又看向魏渡:“对了,你不是说暑假有点事吗?也给你批了,玩去吧。”
宋酥酥头一回觉得,这两千多的实习还不错。
至少在假期这方面,从来不亏待。
魏渡笑道:“那我们可得庆祝庆祝,说吧,要喝什么奶茶,我请客。”
办公室里互相请请客是常有的事情,大多都是白禾点的时候给两个小实习生带一杯,宋酥酥则常常带家里做的糕点出来给大家吃。
但自从上次跟魏渡闹得不愉快之后,宋酥酥就大幅度减少了跟他的交流,只在工作有需要时才会说上两句话。
白禾随口应一句:“你看着来吧。”
魏渡的视线便落到宋酥酥身上:“酥酥呢?”
“不用了,我不喝。”
宋酥酥疏离客气地笑笑,低头继续去忙工作,心却已经飞到购票软件上去。
她的期末考试在五月底,大部分都是写论文,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少数几样都是简单的科目,等从江城回来,刚好可以赶上。
手不自觉摸上手机,瞥一眼飞机。
不远,飞过去也就两小时。
今晚就能赶上。
只犹豫了两分钟,她按下确认付款,买下一张头等舱机票,抬头瞥见桌上绿植开了朵白色小花,伸手轻触,心尖颤悠悠地跟着绽开。
魏渡虽然没说话,但等外卖到时,仍旧给宋酥酥买了杯奶茶。
他随手放她桌面,低声笑道:“同学一场,就别生我的气了,你看我这不是改正了吗,我都没跟主编说你家这么有钱的事呢。”
挺莫名其妙的。
宋酥酥皱了下眉,抿唇:“你是在威胁我吗?”
魏渡笑容僵住:“啊?”
不是。
这什么理解能力。
宋酥酥一本正经地将奶茶推回去,板起脸:“你以为这种事情能威胁到我?随便你怎么说,我无所谓。”
魏渡:“......”
他到底哪句话里有威胁人的意思了。
眼看着宋酥酥真要翻脸生气,他百口莫辩:“我真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在跟你道歉,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宋酥酥警惕地问他,听起来挺凶的。
其实也就是听起来而已。
平白看着,更像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小动物在张牙舞爪。
魏渡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她列入了敌对的范畴:“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宋酥酥脆生生地:“那你失败了。”
“......”
“我不跟你交朋友。”
“......”
此时已临近下班,白禾上完卫生间回来,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
氛围莫名压抑。
俩小孩整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