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嫣猛然抬起头,“粥粥不是…它在黎园?”
“忘了?昨晚……”
昨晚沈知嫣被带回黎园后闹了他一夜不是假话,非说粥粥一个人在家会想它,哭着闹着要回自己家。
黎彦舟没别的办法,只好大晚上叫人把猫带回黎园,好吃好喝伺候着。
早上沈知嫣跑得着急,加上喝了酒很多事不记得,自然也忘了粥粥在黎园。
一听到“昨晚”两个字,沈知嫣桌下的腿直愣愣朝对面的男人踹了过去。
“黎先生,再不吃,面该凉了。”
黎彦舟像是丝毫没感觉似的,反倒勾了勾唇,笑着应道:“嫣嫣说的是。”
他夹起面中的千张结放入沈知嫣的汤面中,“我没吃过。”
方才他就注意到沈知嫣很喜欢吃素面里的千张结,特地没动。
两人一来一回,饭桌热闹了一阵,又安静下来。
姜若礼无语地瘪着嘴,让你们聊天,不是只让你们两个人聊天呀!
窗外,天空阴沉沉的,闷得不像话,像是随时都要落下倾盆大雨。
饭后,沈知嫣提出要去看外婆,姜若礼不想打扰她和外婆的亲子时光,决定一个人去找那只小三花玩玩。
可黎彦舟却跟着沈知嫣一起走了,说是要去看自己的母亲,顺路。
姜若礼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事,并没有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
一声闷雷劈开天空,抬头,乌云在眼前遮得水泄不通。
没过多久,毫无征兆的大雨倾盆而下。
第35章 手都酸了
姜若礼最讨厌下雨天了,湿答答黏糊糊。最重要的是,她的鞋子不能沾水。
她想也没想就拨出了电话,冲着那头颐指气使:“裴子归,下雨了,你快来接我呀。”
劳斯莱斯在路上行驶,轮胎卷起水花。
后座的男人望向窗外,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由地放缓了声音:
“嗯,在路上了。”
“你已经在路上了?真的假的?别骗我。”
裴子归轻笑道:“嗯,不是下雨了吗?找个地方去躲好,别淋到。”
这雨下得突然,不在意料之内。也怪他,早上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忘记给娇气包带把伞。
“知道啦,那你快点喔,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裴子归敲了敲车窗,示意莫特助加点速度。
“不是和沈小姐一起去的吗?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还不都是那个黎彦舟,横插一脚。我跟你说呀,中午吃饭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姜若礼站在屋檐下,望着雨滴溅在青石板路面上,打出一朵朵水做的花朵。
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对着裴子归吐槽着,一张小脸表情生动。
裴子归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偶尔低声询问几句,两个人就这么聊了一路。
有他的相伴,姜若礼好像也没这么无聊了。
车子停在山门口,莫特助撑着黑色的大伞打开后座车门。
“裴总,伞。”
裴子归垂眸瞥了眼莫特助手上的另一把伞,眼波微动。
“你在这儿等我。”
说完,他接过撑在头顶的黑伞大步迈上台阶,另一只手还举着电话没挂。
身后的莫特助差点淋成个落汤鸡,连忙坐回车里。
“奇怪,这不是有两把伞嘛,非得挤。”
听到电话那头有雨声传来,姜若礼下意识扬起眉梢:“你上来了吗?”
“嗯,在哪儿?”
“放生池旁边的法物流通处,我就坐在屋檐下呢。”
“嗯,好。”
姜若礼坐在从小屋子里搜出来的竹椅上,屋檐水滴坠落,远远望过去,山色空蒙,像极了一幅水墨画。
她心情颇好地晃着腿,忍不住伸出胳膊想去接一接顺着古朴屋檐滴落下来的冷雨。
接二连三的雨滴坠入掌心,晕开,形成一汪小池。
也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姜若礼眼眸弯弯,笑靥如花。
这一幕落到撑着伞的男人眼中,眉间流淌着的爱意比漫天的雨水还要大。
视线瞥到女人已经被不小心打湿的袖口,裴子归剑眉微蹙,低低地喊了声:“姜若礼,把手放下。”
听筒里的声线同现实交叠在一起。
姜若礼抬起头,看到身形颀长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朝自己走来。背后,是水雾弥漫的山景。
那一瞬间,所有景色恍然失色,她的眼中,仿佛只剩下迈步而来的裴子归。
愣在原地的姜若礼自然也没有听话地将胳膊收回来。
下一秒,手心被温暖包裹,水滴顺着掌心纹路甩落。
裴子归站在女人身前,替她挡去了冷风和雨滴。
男人柔声数落道:“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躲起来嘛,还非要玩水,几岁了?”
她的掌心都冷了,湿答答的。要不是他来得快,估计都要感冒了。
姜若礼俏皮地吐了吐舌,倒打一耙:“等你等得无聊嘛。”
她从椅子上起身,反转掌心将手上残留的水渍擦到了裴子归的西装外套上。后者站着没动,任由她在几十万的高定西服上蹂躏。
见姜若礼停下了动作,裴子归重新牵起她的手,沉声道:“走吧。”
“等等,嫣嫣还没回来。”
“她和黎彦舟一起离开的?”
姜若礼点了点头。
裴子归一脸了然,挑眉笑着搂住了姜若礼的肩膀,“放心,黎彦舟会送她回去。”
“等等。”
“还有什么事?”
姜若礼扯住了裴子归的衣服下摆,下巴点了点脚上的高跟鞋,嗓音脆生生的:
“我这鞋子新买的,不能沾水。”
紧接着,裴子归就看到姜若礼嘟起了嘴巴,脾气说来就来:
“你都不提醒我要下雨,早知道我就不穿这双鞋了。”
无理取闹还不让人生气的技能,也只有姜若礼能拿捏地炉火纯青。
男人失笑,接下她的话:“那怎么办?嗯?”
翘睫闪烁,姜若礼绽开笑颜:“给你个机会背我。”
“只要背?”
“嗯,背不背嘛……啊……”
一声惊呼,姜若礼双腿一空,已经被男人轻轻松松抱了起来。
裴子归用胳膊撑着她的臀,面对面,抱小孩儿似的姿势。
“你穿了裙子,不好背。”
裴子归一手撑着伞,一手将人稳稳抱住,语气慵懒:“搂紧,掉下去了我可不管。”
姜若礼吓得慌忙搂住他的脖子。她才不想掉下去,也不想淋雨。
肌肤紧贴,娇柔与坚硬相拥。
伞,严严实实地盖在头顶,没让大小姐淋到一滴寒雨。
下了雨,寺里地滑,这段路,裴子归走得格外慢,也异常小心。
寺外,莫特助正在车上悠闲地享受着环绕音。视线一转,就见到裴总和夫人像连体婴似的从山门走下来。
巨大的体型差,女人缩成一小团,被保护在黑伞之下。
裴子归的西装,湿了一半。可偏偏他却像不曾感知,嘴角还挂着餍足的笑意。
“我的天老爷喂,这又是在陪大小姐玩什么play?”
莫特助赶忙取了伞下车奔去。
“无妨,去开车。”
被赶回来的莫特助只好开了车门,又默默调高了空调温度。
裴子归将人抱上车,第一时间不是脱下外套,而是取了毛巾捂在姜若礼先前被打湿的袖子上。
“还敢不敢玩水了?”
袖口湿答答的的确难受,姜若礼瘪了瘪嘴,自知理亏。忽得想到了什么,她缩回胳膊,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红色小硬盒丢了过去。
“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