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退出的时候,才猛然看到联想搜索弹出来的一个词:歙砚。
四大名砚之一。
他的心瞬间像是被重重锤了一拳,让他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在最后一页,写满这个字?
她心里想着一个人,但又不敢或者不愿意直接写出那个人的名字,就闷骚的只写了第一个字,这样就算是被人发现,也不会让人看透心事。
薛砚辞愣怔在原地。
他忽然就有些不懂了,如果她在写这个字的时候,在想着他,但为什么前几天,她又要给冯鸦九送皮带?
从施缱公寓离开后,他一个人站在电梯前,发现连按电梯按钮的手都在发抖。
第268章 谁说我纠结了?
那个日程本,施缱用了快一年了。
这方面,她有点强迫症。
从小学开始,她就有用本子和笔记下当天待办事宜的习惯。
读书的时候,是记录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上班后,就是记录每天的工作和日常生活。
现在本子忽然不在身边,她挺不习惯的。
而且她都是一年用一本,今年的还没用完,本子就不见了,这让她非常抓狂。
强迫症犯了,甚至辗转反侧。
她努力回忆自己是将日程本落在哪里了。
后来她想起来,那时候她回荆州的时候,在公寓里,好像还拿出来过。
所以,本子是落在荆州了?
她才刚回来,不太好再请假。
荆州的公寓钥匙,除了她自己,另一把在薛砚辞手里。
当初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没将那把钥匙要回来。
她拿出手机,想给薛砚辞发条微信。
反复编辑了好几次,最终这条微信,还是没发出去。
她沉吟片刻,点进了冯鸦九的微信页面。
【冯律师,我有个日程本,好像落在了荆州的家里,明天我把我手里的钥匙给你邮寄过去,你有空到我家,帮我找找,好吗?】
过了半个多小时,冯鸦九给施缱回了一条:【可以,你寄过来吧,砚辞病了,我刚帮他办完住院手续】
后面的那一句,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提。
发完了微信,冯鸦九就将手机揣回到兜里。
他手里拿着病历单,走回到病房门口,推开了门。
……
此刻,薛砚辞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冯鸦九看到他这样,有几分同情,又莫名有几分好笑。
“砚辞,你都好几年没生病了,这是怎么了?身体和心一样,都变脆弱了?”
薛砚辞好像挺不待见冯鸦九这句话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是人就会生病,我不是人?”
冯鸦九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薛砚辞为什么会忽然重感冒,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都已经把微信截图发给你了,施老师本来是想送我衬衫,是闻抚珊故意在中间使诈,把购物袋调换了,你都知道是一场误会,还在纠结什么?”冯鸦九问。
“谁说我纠结了?”
薛砚辞像是听不懂冯鸦九的话,蹙着眉,语气不耐烦。
可他在看到施缱和冯鸦九的聊天记录,当时那个表情,分明就是松了一口气。
女人给男人送皮带,代表着“套牢”。
这辈子,施缱就只送过薛砚辞一个人,她并未将这种情谊,给过其他男人。
冯鸦九只是浅笑,倒是没有扯开他的遮羞布。
“你住院的事,我已经和施老师说了。”冯鸦九又幽幽的补充一句。
刚才薛砚辞的表情还挺不耐烦的。
听到这话,他再次转过了脸,眼底带着隐隐的期待。
但期待什么,他又不说。
他想知道施缱那边是怎么回复的,却不愿开口问,只等着冯鸦九主动告诉他。
冯鸦九在心里叹口气。
刚才回完消息,他就没看手机,这会儿才又拿出来。
点开和施缱的聊天页面。
施缱只给他回了一句话:【我要上班,走不开,我家公寓的钥匙,不然你找薛总要吧,日程本找到了,就给我寄回来,谢谢冯律师】
对于薛砚辞生病的事,她没有一句关心,只字未提。
第269章 你只是顺便
其实,施缱也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关心一下薛砚辞的病情。
但她很怕一旦撕开了这个口子,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毕竟,她喜欢他,更多一些。
而他只是想睡睡她,也是事实。
这种不对等,让她没法对他轻易表露更多。
何况他身边的人那么多,不缺她一个。
但很快,她又收到冯鸦九发过来的一条微信。
她点开来,就看到这么一句话:【施老师,你回一趟荆州吧,砚辞说他想你】
想你。
想你。
施缱:“……”
……
重感冒的确让薛砚辞比平时更脆弱一点。
他听说施缱在那边知道他生病后,没有任何反应,自然是气不过。
他让冯鸦九给施缱发的是:赶紧给我滚回来!
但冯鸦九是个斯文人,自然不会对施缱说这么粗野露骨的话。
他润色了一下,想了好几款措辞,最后给她发过去的就是那句话。
发完消息后,冯鸦九扯了个笑,淡淡说道:“不管她来不来,我都不给你们当传话筒了,我也挺忙的,没空参与你们的play游戏。”
薛砚辞没说话,转过头,视线继续朝着窗外。
……
施缱觉得自己真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她在坐上飞往荆州航班的那一刻,还在想这个问题。
她为什么因为薛砚辞的一句话,就能义无反顾的回来。
他说想她。
这是冯鸦九向她转达的,并不是薛砚辞亲口所说。
但她还是回来了。
仿佛是终于找到了能回来见他一面的借口。
不管他想她,是真还是假。
或许在爱情里,爱得多的那一个,真的就更吃亏。
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然而两个小时后,飞机还是落了地。
施缱打了一辆车,去了医院。
在车上的时候,她就问了冯鸦九,现在薛砚辞的病房号。
坐电梯来到楼上的住院区。
她站在病房门口。
片刻后,推门进来。
薛砚辞手背上输着液,却还在看床边堆积的文件。
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抬起头,见到站在门口的施缱。
四目相对。
施缱的表情很淡,好像刚才来的路上那些波涛汹涌的情绪,都只是过眼云烟的错觉。
她手里拎着水果和花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