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有人在刻意保护
施缱佯装不经意的抬了下眸。
梅女士果然眸光深邃的盯在薛砚辞脸上。
片刻后,微不可闻的勾了下唇。
等薛砚辞给施缱“讲解”完,对面的梅女士才终于微笑着开口:“宁宁那边我会和她说,但薛总应该也知道,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她都有点执拗……”
“录音刚才您也听过了,我不会将事情闹大,但前提是,能顺利退婚。”
薛砚辞没抬眸子,只是有一搭无一搭,像是在闲聊,却句句绵里藏针。
“我会尽量,在两家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好聚好散。”梅女士又说。
“梅总是个明白人。”
“但可惜,宁宁和祝庭彰不一定明白。”梅女士无奈苦笑:“不过,我答应你的同时,也要你和我保证,不论宁宁做了什么,现在,或者以后,你都要对她手下留情。”
“梅女士这是在未雨绸缪?”薛砚辞眯了眯眼。
梅女士笑得越发勉强,摇摇头:“为人母,总要为自己女儿保驾护航。”
薛砚辞冷笑,在棋盘上重重落下一颗棋子!
“我尽量!”他说道。
……
退婚。
好聚好散。
手下留情——
整段对话的信息量巨大,施缱在旁是听得目瞪口呆。
她张了张嘴,但却没有插话的立场。
这时,二楼的佣人牵着玥玥的手从楼上下来。
施缱听到动静回头,站起了身。
薛砚辞捏着手里的一枚象棋,若有所思。
直到跳跃优美的钢琴声响起,他才抬起了头,转过脸。
看向施缱和玥玥,一大一小,坐在钢琴前的背影。
“这段日子,关于你和那位阮小姐的绯闻可不少,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公布你和宁宁的退婚,大概全荆州的人都会口诛笔伐,可能你还好一点,舆论对你这种有钱男人的宽容度都高,倒是那位阮小姐……”
后半截的话梅女士没说完,却是给了薛砚辞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薛砚辞眉眼清冷,勾唇浅笑的样子倾国倾城。
只优哉游哉的说了一句:“阮小姐妖娆漂亮,自有青年才俊愿意当护花使者。”
比如,徐长卿。
梅女士眯了眯眼,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最后目光定定地落在了施缱身上。
她说了句:“她知道吗?”
“什么?”
一旦退婚,所有的争议和麻烦都甩给了别人,唯有施缱,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却能金蝉脱壳,置身事外。
是巧合吗?
还是有人在刻意保护,利用某个倒霉的炮灰,制造烟雾弹?
梅女士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有些事,看出来,却没有点破。
薛砚辞抬起头,看到梅女士嘴角浮现的笑意。
他也笑了笑。
刚才他都让施缱和他坐在一起了,就代表他没想瞒着梅女士。
以梅女士的智商,也瞒不住,不如干脆就亮出底牌。
梅女士是祝橙宁的妈妈,现在祝橙宁还没放下和他的关系,这中间恐怕就要梅女士来做说客了。
梅女士和薛砚辞这一盘棋下完,就已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了。
一个小时后。
施缱给玥玥的钢琴课还没上完,薛砚辞就单手抄兜,起身告辞。
第60章 我不会娶她,但也不会娶你
薛砚辞的步子很大,背影潇洒帅气。
离开梅女士别墅后,回到车上,并未立刻驱车离开。
他一边扯着领带,一边点燃了一支烟,慢悠悠的抽了起来。
刚才在别墅的时候,他就感觉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但因为在和梅女士下棋,他就一直没看。
这会有时间了,他拿出来。
果然是祝橙宁的几个未接来电。
自从他和她正式提出了退婚,祝橙宁就一直对她骚扰不断。
那天,他约了她见面。
他不愿在外面,就去了她刚上大学时,祝庭彰给她买的那套别墅。
虽然常年不住,但也定期有阿姨会过去打扫,没什么灰尘。
他直接和她说了自己来的目的,一开始没说她打掉施缱孩子的事,给她留了点面子。
祝橙宁坐在对面的沙发,低头一直在哭,很难过很可怜的样子。
半晌后,她起身,蹲在薛砚辞身边,仰起那张挂满了泪痕的小脸:“砚辞,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你犯了致命的错误,橙宁。”
薛砚辞双腿交叠,他身姿挺拔,非常有型。
一身西装穿在他身上,冷酷又冷情。
长相却是那种荷尔蒙非常浓的,浑身上下分明写了“禁欲”两个字,却又很想让女人把他扒光。
祝橙宁心里强烈的不舍。
她一边啜泣,一边胡乱抓着他的手,低声祈求:“砚辞,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做错了事情,你给我一次机会。”
没错,她不该打掉那个私生子,不该——
就算打掉,也该神不知鬼不觉,而不是被他发现!
“全荆州的人都以为是我出轨了阮苏绣,现在退婚,舆论都会站在你这边,你温柔淑女的好形象会屹立不倒,对你,对祝家,都没什么损失。”
“如果我死也不同意呢?”
薛砚辞轻叹了口气,随即将冯卿交给他的那段录音播放给祝橙宁听。
祝橙宁原本是蹲在他腿边,录音听完,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瞪大眼睛,就连哭声都止住了。
录音里自己恶狠狠的语气和此时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形成鲜明讽刺的对比。
“看在两家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想将这段录音拿给媒体,你若是不想身败名裂,按照我的剧本,乖乖配合,回去主动和你爸说,把婚退了,否则——”
不用说也知道,薛砚辞要想对付祝家的法子有千百个。
祝橙宁被薛砚辞抓到把柄,这一段极具爆炸性的录音,就是她致命的软肋。
她还要在荆州混下去,她要脸!
但是,要她就这么和薛砚辞彻底断掉,她又做不到。
“砚辞,我不明白,那个孩子打掉,对你来说有什么影响?施缱是什么人,她那种底层的身份,难道你知道她怀孕了,会娶她?你会让她生下来?”
祝橙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悲愤,紧紧攥着拳。
她的意思是,反正都要打掉的,只不过是出自她的手。
他可以和她生气,甚至打她骂她,可也不至于非要退婚!
“她是什么人,我会怎么做,都无需向你交代。”薛砚辞这时候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站起身,冷冷的说了句:“我不会娶她,但也不会娶你。”
“薛砚辞!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不论是施缱,还是阮苏绣,你都来者不拒,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那么喜欢你,对你一心一意,可你何曾尊重过我?”
祝橙宁情绪失控,忽然像疯了一样,朝着薛砚辞的背影吼道。
“说得对,我就是这种男人,谁对我有用,谁就有价值。”
薛砚辞单手插兜,语气慵懒,身姿挺拔,说话的时候始终没回头,甚至不屑多看她一眼:“在我这里,你的价值已经没了,体面分手,是我给你最后的宽容。”
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
祝橙宁心凉彻底。
她看着薛砚辞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直到消失。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那一刻被抽干了全部力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祝橙宁爱他,又恨他!
这种复杂的情绪,逼得她近乎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