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自从见梁西臣第一面,就觉得梁西臣强大如神,突然看到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周围都是各种仪器,还有他发间的微白,她内心也不免发酸。
梁云辞却很镇定,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梁西臣需要她守护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含糊。
晚间,梁西臣终于醒了。
梁云辞坐在窗边,轻声唤着他,“哥,我在这儿呢。”
梁西臣撑开眼皮,看向她的方向,没能立刻开口,只是握着她的手试图用力。
梁云辞感受到手心细微的力,靠近了点,“我知道,你别着急,先休息,总有说话的时候。”
闻言,梁西臣眼皮慢慢地开阖,犹如点头。
梁云辞笑了笑,伸手帮他整理头发。
时宁也站在一旁,可惜,并没得到老父亲的半个眼神。
她乖乖的,退到边上继续等。
手术很成功,切下来的病变组织的化验也出来了,没任何问题,时宁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又在琼州留了两天,梁西臣能说话了,才让她回金陵。
“我再陪您两天。”
梁西臣提了下唇,也不点破她人在心不在,说:“不用了,早点回去吧,有你妈妈陪着我呢。”
“哦——”时宁故意拖长腔调:“有妈妈陪着您,嫌我是电灯泡了。”
梁云辞伸手戳她额头,“别没良心啊,你爸爸是看你想老公想得茶饭不思,给你机会跑路呢。”
“我哪有啊……”
“哪有啊——”梁云辞学着她做作的口吻,嫌弃道:“没出息的,赶紧回家去吧,见到靳宴,你就活过来了。”
时宁咬唇,耳后微热。
她是既担心苏栩的事是有人下套,又确实想靳宴了,这两天一直睡不好。
“算了算了,反正你们就是想赶我走,那我走好了。”她倒打一耙。
梁云辞轻啧。
梁西臣是笑而不语,叮嘱她注意身体。
时间已经不早,梁西臣的原意是让时宁明早走,她出了房间,却立刻让人订机票,在天黑前走了。
“还说不想,就差原地变异出一双翅膀飞回靳宴身边了。”
房间里,梁云辞摇头吐槽。
”回去也好,让靳宴照顾她。”梁西臣说。
梁云辞抬眸,“干嘛,你还真嫌人家电灯泡?”
梁西臣当然没这么想,他是觉得时宁在他们这边心焦,又不习惯自然环境,怀着孕太受罪了,还是回金陵为好。
不过,他没说。
他就是抬起手,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
梁云辞对上他沉静的眼神,心中微动,握住了他的手。
行吧。
那憨丫头是有点电灯泡,昨晚非要跟她一起扎在病房里,她想说两句贴心话都没机会。
第901章 死透了最好
天气渐热,时宁下飞机时,天空更是闷沉沉的。
靳宴过来接她,早等在机场外。
靳夫人不知是听到什么消息,还是想儿子了,特地叫他们回家吃饭,小两口就从机场直接去了老宅。
车上,靳宴搂着时宁,看着她黯淡的小脸,忍不住皱眉。
“跟你说了,别把那些事放在心上,一点都不听话。”
时宁抱住他的腰,低声说着自己的担心。
“我怕有人给咱们下套,再害了你嘛。”
“瞎想。”靳宴抚了下她的头发,“我要这么容易被害,那早被害死几百回了。别说是在金陵,就是出了金陵,又有几个人能找我的晦气。”
“话是这么说……”
“什么话是这么说,事实如此。”靳宴纠正她。
好吧。
时宁心安了点,靠在他怀里休息。
到了老宅,靳海鸣不在,靳夫人在楼下等着,一见大着肚子的时宁,比见了靳宴还高兴,招呼她坐下吃点夜宵。
“都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不爱吃的话,我再让厨房重做一桌来。”
时宁看着一桌天南海北的新鲜东西,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挺好的,妈,你坐下吧,别忙了。”
靳夫人连声说着好。
母子俩都关注着时宁,前半程没怎么说话,主打一个认真投喂。
等时宁吃得差不多了,靳夫人才问了句:“你爸爸身体怎么样?”
时宁看了眼靳宴。
靳宴会意,看向亲妈,“你怎么知道的?”
“你爸告诉我的。”
时宁默了下,内心一阵琢磨。
她看梁云辞的意思,梁西臣这回生病的事,应该做了保密啊,靳宴他爸虽然位置不低,但不是梁西臣近处的人,怎么也知道消息了。
靳夫人还说:“不光你爸知道,恐怕,有不少人都知道。”
她把葡萄果肉推到时宁面前,顺势又加了句:“你爸爸有段日子没露面了,外面人就是不知道内情,也得猜测。”
时宁面上寻常,说:“目前看情况还好,具体的,还得看观察。”
“那就好。”
靳夫人抬头,见小两口一致地话很少,她忍不住翻白眼。
“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她尤其瞪了眼靳宴,“你老婆防着我就算了,你防得什么劲儿,你还是我儿子吗?”
时宁:“……”
靳宴很不给亲妈面子,说:“你少知道点事好,免得无事忙。”
靳夫人咬牙。
算了。
她放弃梁西臣的话题,转而提另外一件事。
“我听说,苏栩死了?”
靳宴和时宁又是同时画面一卡。
靳夫人凉凉道:“这件事儿也不能跟我说?”
靳宴:“你什么时候染上了包打听的毛病?”
“我是确认一下!”
靳夫人没好气道:“那个祸害,死得透透的才好呢,可别是假的,害我空欢喜一场。”
说着,她又觉得把死字挂嘴边不吉利,尤其是时宁大着肚子坐在她对面,于是,她压低声音问靳宴:“真死了吗?”
第902章 杀死白月光方法论
“真死了。”
得到靳宴的肯定回答,靳夫人虽没喜形于色,但显然是乐见这个结果。
想来,孔辉那件事,给她造成的阴影不小。
靳宴不愿意多提苏栩的事,怕给时宁心理压力。
偏偏他妈还拿出来说,又让时宁联想了一阵,接着就问他:“苏栩还有亲人吗?”
“不清楚。”
时宁自然不信,她问得直接了点。
“她忽然死了,后事怎么说?”
靳夫人也看了过来,“是啊,谁给她收尸?”
“全国哪年不出无名尸案?难道一个个都等人去收才处理?”
两个女人闭嘴了。
靳宴起身,对时宁道:“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在楼下走一会儿,等我下来接你。”
时宁笑,“就两步路,还要你接干嘛?”
靳宴也不跟她商量,直接说:“等着我来。”
“哦。”
时宁乖巧了,靳宴也上楼了。
看着儿子离去,靳夫人才低声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