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伤心地问,“商陆是不是也嫌弃我是扫把星,跟他在一起就没给他带来过好运气,所以才不要我了?”
其实,答案不用李宴告诉她。
她心里有数。
还十分肯定。
商陆肯定不会嫌弃她是扫把星。
他爱她还来不及。
商陆根本不会说出她是扫把星这样的话。
他说分开,只是因为他想保护她。
但是,她就是伤心。
她需要的是相扶相持,风雨共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要抛下她。
这一生,她好像一直在不断地被抛弃。
好像有一个稳定一点的家。
越想越伤心,乔荞放纵了一回,哭得梨花带雨。
李宴最受不了女人哭。
女人一哭,不管他嘴多毒,依然会心软下来。
“行,行,行,我不该说你的不是,你别哭了好不好?”李宴敷衍地安慰了两句,“商陆没有嫌弃你。”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嫌弃我。”乔荞怼了一句。
“那你还哭什么?”李宴只想让她赶紧停下来,别再哭了,“你能不能别哭了,你哭起来真难看。”
“又不是给你看的。”乔荞抽泣起来。
说实话,她哭起来确实难看,一把泪,一把鼻涕。
想到可爱的女儿,心肝脾胃都在痛。
李宴哄不了她,也不想哄她,任她哭。
说实在的,这女人哭起来,其实挺楚楚可怜的。
有种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凄凉美。
这是李宴,第一次认真打量她。
商陆该不会就是被她的美貌给迷走了魂儿吧?
乔荞想着一会儿还要见静晓,便没有再哭了,擦干了泪。
口太干了,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解解渴。
“我这里可不收留酒疯子。”李宴没好气道。
情绪平复后,乔荞放下酒杯,“说正事,李宴,你帮我找个可靠一点的律师。”
“你要干嘛?”李宴问。
乔荞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商陆把他所有的股权以及不动产、基金、债券、房产、现金都转到我名下了吧?”
“你说什么?”李宴大吃了一惊,又感到一阵后怕。
这男人是疯了吧。
把这些都转到乔荞名下,这女人要是哪天想走,商陆就什么也没有了。
乔荞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未退的哭音,“这些身外物,我从来不稀罕。是,有钱人的生活确实很安逸。可是比起这种空虚的安逸感,我更需要的是亲人和爱人的陪伴和依偎。他要分手,这些东西,我就全还给他。”
她歇了口气,又说,“李宴,秦森和晚舟都是和商陆一伙的。他们肯定不会帮我。你帮我找个律师,我把我手上的这些财产,全都又转回给商陆。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转回去?”
李宴:“……”
还没从商陆把全部身家押在乔荞身上这回事上,回过神的李宴,结巴着问,“你,你要还回去?”
这女人脑子是有问题吧?
到手的钱,不要白不要,怎么还要还回去?
“你不是就冲着这些,才接近商伯伯和商陆的吗?”李宴完全看不清乔荞了。
乔荞嗤笑了一声。
笑得很凄凉。
她反问,“李宴,你体会过被抛弃的滋味吗?”
“你才被抛弃了。”李宴不想提起,他被妻子绿了的事情,也不想提起童年。
但他的童年,和乔荞几乎相同。
乔荞同情地看着李宴,又说:
“李宴,听说你小时候被误诊成不治之症。”
“你父母明明有车有房,却不想卖钱来给你看病。”
“他们甚至谎称带你去大医院看病,却把你扔在医院里,消失在了人海中。”
“李宴,被至亲至爱抛弃的滋味,很难受吧?”
李宴陷入了沉默当中。
小时候的阴影盘旋在脑海里,让他的情绪开始暴躁起来。
尤其是此时此刻,乔荞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更加暴躁不安。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如此不幸的一面,“你用什么眼神看着我,觉得我是个可怜虫吗。是,我确实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了,但是我养父养母对我很好,我现在也过得很好,我不需要你这样同情地看着我。”
他的暴躁不安,他的不敢面对,乔荞都懂。
她又嗤笑了一声,“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每个童年不幸的人,都要终其一生去治愈童年。李宴,你心里最在意的,一定不是你现在有没有钱,而是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抛弃你。所以,你才那么看重你和商陆之间的兄弟情。”
她又说:
“我和你是一样的。我也被父母抛弃过,我最在意的也是至亲至爱的那份陪伴,是那份情。”
“离了钱我活不了,我也会努力赚钱。”
“但我不贪财。”
“商陆如果真的要跟我分开,他给的这些身外物,我不稀罕。”
“我有手有脚,需要钱,我可以自己去赚。”
如果商陆真要跟她分开,不管她怎么努力扣留,他还是一意孤行。
大不了,她再次重新上路。
反正,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她太熟悉了,她也知道该怎么样以最快的方式从痛苦中走出去……
第524章 乔荞欣喜落泪
如商陆曾经所说。
她经历得多,她能够从痛苦中走出去。
心怎么那么疼啊。
它好像真的不想跳了。
可乔荞,还是冲李宴,笑了笑,“李宴,你不是最怕我图商陆的钱财吗。你帮我,把这些他赠予我的所有股权财产,全部还给商陆。需要律师办哪些手续,你这两天就去办。”
李宴忽然安静了下来。
他第一次,认真又疑惑的,打量又审视着乔荞。
“你也被你父母抛弃过?”他的声音,轻了下来,没有之前的反感和不友好。
仿佛是怕伤了她,特意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想回忆那段往事,你不用回答我,我不该问这些。”
乔荞早就释怀了。
“我爸妈离婚后,各自再婚,都不愿意带走我。”
“我妈走的那天,天空下了雪。”
“我抱着她的腿求她带我走,她一脚踢开了我,说我是拖油瓶。”
对于这些痛苦,她一笑了之。
“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
李宴听后,心里是同情和心疼的。
他以为,只有他的父母才这么狠心。
原来乔荞也这般不幸。
可能是同病相怜,李宴再看她,眼里多了一丝理解,“是的,都过去了。”
“回到正题,你帮我把我手上的这些股权和财产,转回给商陆。”乔荞不想再伤春悲秋,去忆那些往事。
李宴道,“商陆既然已经给你了,就是你的。你留着吧,那小子先对不起你,他要走不跟你道歉,你让他破产。”
“怎么?”乔荞反问,“你不怕我贪你兄弟的财产,不怕我别有心思了?”
今天,李宴彻底重新认识了她。
认识到自己的偏激,他态度变得很诚恳,“之前是我出言不逊,希望你别放在心里。今天我正式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李宴,你可想清楚了,你如果不帮我走这些法律程序,我就自己去外面找律师。”她很坚定。
又说:“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商陆的财产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要是被人骗了,亏的也是你兄弟。反正你帮不帮我,我都要把这些财产还给他。”
“你……”李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怎么和商陆一样,一根筋?”
“所以我们俩才般配啊。”乔荞苦笑。
李宴想了想,“这样吧,我先帮你说服商陆,让他收回他的话。如果他还是要一意孤行和你分手,你再用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