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喜心疼地看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的闺蜜,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人带了出去。
出去后,她帮夏如初联系了墓地,殡葬服务……
大约过了半小时后,夏如初才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迎上去的林千喜,直接将她抱在了怀里,“如初,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
她没有哭。
倒是林千喜哭的汹涌。
夏如初不敢想象,等到她也离开人世的时候,千喜到底会哭成什么样子。
上天留给她的时日并不多了。
剩下的日子,她要清理门户,再生个孩子留给不能生育的千喜夫妇。
千喜夫妻二人待她比亲人还要亲,一定会善待她的孩子的。
至于刚刚闪婚的秦君泽一家人,她绝不会拖累他们。
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一堆的事情,林千喜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她望向她,“如初,有个叫秦君泽的男人查你。你认识这号人物吗?”
“他查我?”痛苦的夏如初沉思片刻。
这个男人死活不肯跟她离婚。
真是不该招惹。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妈妈入土为安,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理会秦君泽的事情。
她知道秦君泽以及他的家人,都是一等一的好人,她更不能拖累他们。
于是,道,“千喜,打点一下关系,不要让这个男人查到我的消息,尤其是我家里的事情。”
既然马上就将与秦君泽分道扬镳,她的好些烂事破事,就不该把他卷进来。
林千喜去打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夏如初已经替妈妈穿好了寿衣。
她的动作很麻利。
因为怕妈妈的肢体硬了,就穿不上了。
尽管此时此刻,她的心在滴着血。
林千喜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如初,你什么时候去招惹了秦君泽这号大人物?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打发了。”
夏如初没心思去解释秦君泽的事情,她有气无力道,“我想明天送我妈妈上山,今天晚上你帮我约见一下律师。处理完妈妈的后事,就该处理那两个垃圾了。”
“如初,你想哭就哭出来吧。”林千喜实在是不忍心她把所有的痛,都压在心底。
“哭有什么用?”
以前她是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摔了,做噩梦了,受欺负了,都会依靠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撒娇流泪。
直到发现爸爸和小表妹搞在一起,妈妈被气得病倒,自己又被陷害入狱。
所有的幸福假象都被戳破。
她才得知,哭泣的人是最懦弱的。
这一天,夏如初没有回她的大平层。
第二天清晨,她将母亲葬在了一处安静的墓园。
前来送行的人,只有她和闺蜜夫妇二人,还有她的司机。
那些假把式的亲戚,她一个也没通知。
然而,墓碑前却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夏建国领着众亲戚,来声讨夏如初的,他们是蜂拥而至。
“夏如初,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女,你妈妈去世这么大的消息你都不通知大家,你是想等你妈妈死后独吞家产吗?”
“你推你妈妈下楼,还花钱洗脱罪名,已经是天打雷霹了,竟然还不让我们这些亲人来送你妈妈最后一程。你到底是什么毒蝎祸害?”
说话的,是那些被夏建国煽动的亲戚。
他们一个个地将夏如初围得水泄不通,并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这时,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清出了一条道,大步走到了夏如初的面前。
来的人,是秦君泽。
他手臂上戴着袖章,先是给夏如初的母亲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轻搂着夏如初,目色凌厉地望向众人。
第828章 交底
昨夜夏如初从秦家离开后,秦君泽便派人跟着她。
跟到医院,打探消息时,虽是被她的闺蜜林千喜设了一道障碍,但他还是打探到了她的事情。
这才知道,原来她最亲的人在昨夜离世。
夏母离世之前,她们母女俩被生父算计背叛,更是令人发指。
讲真的,秦君泽对夏如初没有一滴点的感情。
今天之所以来,也完全是出于一个丈夫应有的责任。
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去了解和打探夏如初的事情的,也完全可以袖手旁观的。
但他不能袖手旁观。
哪怕夏如初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冷漠无情。
望着这一群蛇蝎亲戚,他措辞有力道:
“今天是我岳母大人的葬礼,别在这里大声喧哗。”
“死者为大,请尊重死者。”
那群蛇蝎亲戚当中,有个大嗓门的人想要插话,却被一身震慑力的秦君泽堵了回去。
“如果你们听不懂话,那我只好先礼后兵。”
说着,他朝旁边保镖们使了一个眼色,立即得到齐刷刷的点头回应,并齐刷刷地将夏如初这群亲戚往后逼退了几步。
他们无法靠近夏如初,一个个的恶狠狠的,见这阵仗却也不敢再嚣张。
“放心,他们不敢再闹事的。”秦君泽安慰着夏如初。
夏如初疑惑地望着泰然自处的他,“你怎么来了?”
某亲戚:“夏如初,你母亲过世你不通知我们,你结婚也不通知我们,你太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了。”
秦君泽正要说话,夏如初站出来。
她一声哼笑,“大姑,我拿你当人的时候,你就尽量装得像一点,别把自己搞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鹦鹉一样,只会在那咯咯咯乱叫。你再多叫两声,我还以为你要下蛋了呢。”
“你……”某大姑气得脸色发绿。
夏如初依旧不甘示弱,“你闭上你的嘴,不然这臭气熏天的,我还以为是谁把马桶盖随身带着。”
她望向众人,“我丈夫说得对,死者为大,请尊重死者,不然我们只好先礼后兵。”
“等一下。”秦君泽拦住她,“如初,哪位是夏建国?”
众人望向夏建国。
夏建国瞪着自己的女儿,“夏如初,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哪有不让亲戚送灵的,你是想遭天打雷霹吗?”
“你就是夏建国?”回应夏建国的,是秦君泽。
秦君泽也是刚刚在得知,夏建国这个人渣的种种恶行。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丧失道德之人。
要是杀人不犯法,他想他此刻便要替社会除害,但他必须要保持理智,要用正当的法律手段来惩治这个罪大恶极之人。
他把夏如初护在身前,声声讨伐。
“夏建国,你不配为父,不配为人。”
“为了自己的私欲,你杀害妻子,陷害女儿。”
“你做的那些事情,留着上法庭跟法官去说。”
“这里不欢迎你。”
“把他给我扔出去。”
夏建国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秦君泽带来的保镖给“请”了出去。
那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飘远。
最后人都被清完了,墓碑前才归于平静。
“如初,现在可以给妈送行了。”秦君泽看着一脸悲痛的夏如初。
她盯着墓碑前母亲的遗照,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照片上的黑白色,灰暗不堪。
人性的丑陋与险恶,在夏建国以及这一群亲戚身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她以为世界只有黑暗之时,秦君泽从光明中走来。
她很不适应这种被人呵护,有人替她撑腰的感觉。
以至于有些排斥秦君泽。
秦君泽上前扶着她时,她挥开了他的手,“秦先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的。而且也不值得。”
“我给岳母带了花。”他没有回应夏如初的话题,让身边的人把花奉上来后,双手捧着,放到了夏妈妈的墓碑前。
夏如初没有再说什么。
她静静地站在妈妈的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