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纸巾擦了泪,那双手又在桌子底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似在给她安慰。
停车场。
夏如初瞧见夏建国和杜芊芊搂搂抱抱地走回来。
杜芊芊撒娇道:
“姨父,等把夏如初赶出公司,你是不是就有钱给我买庄园了?”
“你一定要把夏如初赶出去拿到公司的掌管权,不然我都跟我姐妹们把话都说出去了,要是到时候买不了庄园,我得多丢脸呀。”
夏建国掐了掐杜芊芊的屁股,“放心,姨父答应你的,一定说到做到。到时候在鹏城市中心给你盘个万亩庄园。”
恶心!
车前的夏如初和助理芝芝,恶心得快要把昨天吃的饭给吐出来。
等夏建国和杜芊芊返回车前时,见到二人,不由一起板起脸来。
杜芊芊:“夏如初,都出车祸了还不消停,你就那么想和姨父抢公司吗?按照法律的继承顺序,姨父才是姨妈财产的第一顺位人。你根本没资格。”
“砰!”
夏如初手里早就捏了一块石头。
坐在轮椅里扇不了杜芊芊耳光,她把石头又准又狠地砸向杜芊芊的眼睛。
“嘶……”眼睛遇袭的杜芊芊,立即蹲在了地上,惹得旁边的夏建国指着女儿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泼妇,你怎么对你表妹的?”
夏如初:“夏建国,你背着我妈和杜芊芊在床上苟且的时候,你有想过杜芊芊是我妈的侄女,是我的表妹吗?”
到底是心虚的,夏建国短暂地被噎住了,“我……”
但很快,又恢复了他的恬不知耻,他指着轮椅里的夏如初,用父亲的口吻命令道,“赶紧给芊芊道歉。”
不仅不道歉,夏如初还用刚刚让芝芝捡来的另一块石头,砸向了夏建国的眼睛。
砸得夏建国哇哇大叫。
趁着两个人都捂着眼睛疼得不行时,她冷冷地警告道:“夏建国,妈妈不会白死一场。就算你事先弄坏了家里的监控,又把唯一的证人弄去了国外,我依然会有办法让你绳之以法。”
如果到最后,连法律也拿夏建国没有办法,那她会亲自动手。
她对夏建国恨之入骨,恨不得喝他的血,啖他的肉,“你和这个小贱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想到死去的妈妈,想到夏建国和杜芊芊二人花着妈妈辛苦赚来的钱日日逍遥,她甚至有当场杀了二人的冲动。
但还不是时候。
背叛和欺负过妈妈的人,都不得好死。
“芝芝,我们走。”
助理芝芝和司机,一起把轮椅里的她抬上了车。
车外的杜芊芊捂着疼痛的眼睛,在夏建国面前撒着娇,“姨父,你就让夏如初这么走了吗?你把她抓起来,把她送警察局,她打人。”
“乖,还疼不疼,姨父看看。”
“我不管,你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调监控,然后让警察是蓄意伤人罪把她抓起来。”
“这还差不多。”
至于附近的监控,夏如初早就让芝芝弄坏了。
不然她也不会拿起石头把这二人往死里砸。
车子开出停车场,夏如初问,“芝芝,那两个畜生在车上的视频,拿到手了吗?”
芝芝点头,“拿到了。夏总,你的腿真的没事吗,都出来两个多小时了,我真怕这样影响你恢复。”
他们的车子开出去后,隐在绿化带后面的一辆轿车跟踪在后。
车上的人一直看着前方的车子,眉心紧锁着……
第900章 我是你丈夫
那人是秦君泽。
夏如初借口说想吃城西的混沌,要他排队给她买的时候,他就有所怀疑。
这妮子肯定是想支开他,去签她的合同。
合同,合同!!
当真是比她的命还重要吗?
车里的秦君泽是又心疼,又生气。
心疼的是夏如初刚刚出了车祸,腿上又是缝针又是做复位内固定手术,却还坐着轮椅跑出来谈合同。
气的是她故意支开他,不把他的担心和关心放在心上。
这个女人,幸好是遇上了他。
否则就算没有等到她的渐冻症病情加重而亡,也会因为劳累和不爱惜身体而出什么事。
这一路上,秦君泽一直让助理跟着夏如初的车。
她跑去高尔夫球场见客户也就算了,竟然还坐着轮椅回了一趟公司。
全程,秦君泽都没有阻拦。
连她回到医院,他也没有拆穿她。
她说的那家城西的混沌,他也让人去排队买了回来。
等他故意晚了几分钟拎着混沌进病房时,夏如初正躺在病床上,假装睡觉。
进去之后,他把混沌放在床头柜上,又故意假装等她醒来。
或许是心虚,夏如初呼吸有些混乱。
盖在她身上,跟着她的呼吸一起上下起伏的被子,明显地出卖了她。
哪里是在睡觉?
秦君泽也不拆穿她。
几分钟后,夏如初假装醒过来,睁开眼睛喊了他一声,他也继续不拆穿地应声,“醒了,你想吃的混沌我买回来了,趁热吃吧。”
他把病床摇了起来,又拉来了移动小桌板把混沌放上去。
拆开筷子和勺子,递给夏如初时,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有些心虚,接了勺子便埋头先喝汤。
秦君泽知道她在躲他,不拆穿她但不代表他放任她如此任性。
看着喝汤的她,他问,“如初,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没有啊。”夏如初抬起头来,“我受着伤需要照顾,你已经很细心地在照顾我了,这就是我最大的难处。”
秦君泽没有接她的话。
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像是生气了,“夏如初!”
“怎么啦?”夏如初到底是生气的,这会儿心里打着鼓,不会是偷跑出去被发现了?
生气的秦君泽却是克制的,“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丈夫?”
“……”这回,接不上话的人轮到夏如初了。
她很想回答说,她知道啊。
但她更知道的是,她和他的婚姻本就是一场将错就错,谁对谁都没有感情。
可就是没有感情像是平行线的两个人,被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这么好的秦君泽当了她的丈夫,她是幸运的。
可她能给他什么?
拖累,负担?
除此,她什么也给不了秦君泽。
她忍着心酸,故作风轻云淡地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结婚的,我的事你还是别管的好,你也没资格管。”
不是如此没良心,要把他推远。
而是,他不该给她希望,不该让她抱有幻想。
她也不该陷进去,到最后无法回报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碗里的那份鸡汤混沌,喝起来忽然一点也不香了。
她放下勺子,脸色也冷了下来,“我知道你发现我偷跑出去了,但是你没资格管。你也不用到医院来照顾我了,我会让芝芝给我请最好的护工。”
就让秦君泽以为她是不知好歹吧。
她的脸色越来越冷,指着门外,道,“你出去。”
秦君泽眼神柔软地看着她,“夏如初,你故作坚强和冷漠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夏如初忍着不哭。
可内心的防线早已经被击垮。
打包盒里的其它吃食,秦君泽一一拿上移动小桌板,一边拆开盒子,一边又说:
“你赶不走我。我说过,我是你的丈夫。”
“以后你想做什么事,尽管去做。我不管你,也不阻拦你,只负责给你善后。”
“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又还能活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