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味道很不错,王爷,你尝尝。”
“是吗?”盯着青年,见他脸色浮现满意的表情,刘衍将信将疑的拿勺子舀了口喝了。
噗----
见刘衍吐了,一直忍着没咽下去的沈默也吐了。
就在两人把那碗鸡汤倒进锅里重新煮一遍时,郊区某处别院一片刀光剑影,血染地面的积雪,惨叫声四起,带了一批人打算跟几个老臣碰面的七王爷惨遭毒手。
生在帝王家,手足情深只是天方夜谭。
☆、68·卷八
黄浩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面色古怪的嗅着空气里的饭菜香,那样子就像是处在无法置信的状态。
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手捧着一碗大米饭出来,唇边还挂着笑,他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舍身犯险进城,刚从血战中出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消失,看着眼前挺温馨的一幕,黄浩面部肌肉抽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
被心里的想法给愣了会,黄浩紧了紧食盒,如果王爷能走出那个把自己困住的牢笼,会是好事。
但是,程无用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
沈默走出厨房,他对黄浩点点头,迈步进去堂屋。
在外面站了一会的黄浩也走进去,他看着坐在桌上安静吃饭的两人,比他预料的还要和谐,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关系变成这样.....
把手里的食盒提起来,黄浩问,“爷,这个....”
“晚上吃。”刘衍没抬头,筷子拨着那碗青菜,挑出一根确定熟透了的放嘴里,“怎么样?耗子都拿下了?”
黄浩视线从沈默那里扫过,“嗯,一个没跑掉。”
接下来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好像被孤立,实际上的确被屏蔽的黄统领拿着食盒默默出去,自己倒了杯茶消化看到的一切。
刘衍蹙起眉宇,突然开口,“本王不吃姜。”
所以?沈默一头雾水,把嘴里的鸡骨头吐掉,抬眸看过去。
“你刚才不是在找姜吃吗?”刘衍眸色沉了下去。
沈默嘴角抽搐,拿筷子把他那碗鸡汤里那点姜片给找出来,还要装出很喜欢的样子全吃掉。
嘴里的姜味让味蕾都有点麻,沈默内心吐血,谁说他喜欢吃姜的?
晚间,风停了,雪也停了,一切才刚开始。
城北一个个黑影从围墙边飞过,隐没在皇城方向。
辉元三十七年大年三十戌时
对于城里百姓来说是个团圆的年夜,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跟亲人一起围在一起守夜,而对于在天启殿侍奉了大半辈子的太监总管安平来说,是个永远不敢再去回忆的日子。
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必将会成为整个皇宫生存者一生最可怕的记忆。
一阵急促整齐的马蹄声彻响在都城东大街,踩在青石路上,在万家灯火中兵分三路直奔皇城。
夜,终于乱了。
三王爷刘冀与五王爷刘赴领着全副武装的亲兵一路斩杀,精疲力竭的站在浮华宫,从这里出发,只要杀光所有阻碍者,他们就可以站在向往的天启殿。
“杀。”刘翼挥手,一声令下,剑指着天启殿方向,率先冲过去,叛乱的利刃刺破了皇宫最后一道堡垒的宁静。
不过须臾,皇宫如同被血从头到尾的洗礼了一遍。
天启殿中,飞奔赶来报讯的内侍颤抖着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通,安平震惊当场,他尽量冷静的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别慌,而自己却无法克制的发抖,他望向床上那个干枯病弱的老人,跪在地上,“皇上,翼王跟赴王带兵闯进宫里,太子已经领兵前去....”
“愚....愚蠢....宏...宏儿...”乾于帝胸膛大力起伏,呼吸极为困难,脸色比死人还要可怕,随时都会断了那口气。
殿外有个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子伏在地上:“皇...皇上,衍王带领铁骑五百人入宫护驾,已将叛军阻在殿门外!”
安平身子一顿,衍王出现的也太及时了,他心底突然一凉,从江北城到都城日夜兼程也要三四日.....
这究竟是护驾还是另一番图谋?
乾于帝咳嗽不止,他抖着手擦掉嘴边的血,大口喘着气,虚弱的呼吸断断续续,“传旨下去,锦衣卫统领陈进领一千人前去镇压。”
话落,殿外不知何时出现的陈进提着剑道,“皇上,请恕末将不能前去。”
“何意?”
“末将的主子已在一个时辰前下出军令,要求末将保护皇上。”
安平脚下一晃,锦衣卫向来是由一人亲自管理,陈进口中的主子是谁?衍王?
墙外刀剑碰撞,嘶喊声震天,叛乱被截止在通往殿门口的那条主干道上,刘翼跟刘赴穷途末路,骄傲与过强的自尊所迫,他们自刎于剑下,到死前那一刻,视线还是望着天启殿。
刘衍抬手,箭如雨下,血溅石子路,所有叛军被送入地狱。
原本放松的心在看到本该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刘衍喝道,“他呢?”
“刚才还在。”黄浩环顾了一圈,提议道,“爷,当务之急是先去天启殿。”
刘衍纹丝不动,冷着脸,“本王要见到他,活的。”他挥手让手下人四处寻找。
天启殿相邻的琼玉宫,所有人都在焦急寻找的人面色淡淡的站在灯下,将怀中的一物扔过去,对面章远伸手接住递给冷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