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锐在脑中细想自己在德海的物业,搜寻合适的地点。想了半天突然回过神,不知不觉他已经把贺佑钦划到自己的圈子里,之前一个人住的公寓第一个就被他排除在外了,他甚至还在考虑哪些楼盘离厉丰和鼎泰的距离都合适……
贺佑钦在卧室的浴室里洗澡,不止水声能传出来,门上还影影绰绰能看见对方的影子,厉容锐翻身把被子拉开卷成一团,等空气里都能闻到沐浴露的清香和水汽时,他又把头往枕头里蹭了蹭。
然后床边的位置下陷了一块,贺佑钦就坐在他面前。
浴袍披在身上,只在腰的位置系上了绳结,胸口有大面积的皮肤袒露着,头发还在滴水,贺佑钦举着手臂擦头发,看到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厉容锐不由笑了笑,“怎么了?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厉容锐摇摇头,从被子里爬出来挪到他身边,拉过他手里的毛巾。
贺佑钦顺着他的动作把毛巾让给他,厉容锐的动作很轻,擦着擦着贺佑钦竟然有点昏昏欲睡。他白天的工作并不轻松,晚上又经历了袁家那两位的好戏,在厉容锐的动作之下身体也放松下来。厉容锐看到他的样子摇了摇头,干脆把吹风机也拿了出来帮他把头发吹干。
虽然他很想知道晚上发生在Hillel的事情,但看到贺佑钦这么疲惫他也不打算去问了,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好奇贺佑钦和袁复立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合适,但袁家的人最好别再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厉容锐默默垂下眼睛,关了吹风机。
贺佑钦打了个呵欠,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进床铺,刚刚厉容锐已经睡了一会儿,床铺里很暖和,他舒服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拍了拍躺在他旁边的厉容锐,“睡觉吧。”
厉容锐伸手关了床头的夜灯。
他们两个出院以后就常常睡在一张床上,大概是因为冬天暖和又或者只是习惯做个伴,厉容锐闻着熟悉的味道,手悄悄伸出去摸到贺佑钦那边和他挨在一起,渐渐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厉容锐就被贺佑钦的手机铃声吵醒了,贺佑钦像抱着枕头一样把他整个人圈在一边,头埋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里,睡得很安稳。
厉容锐知道贺佑钦有轻微的起床气,而且早上很不容易清醒,认命地从被子里爬出来,伸手去按他的手机,头发因为昨晚刚洗过,睡一晚之后完全变成了鸡窝四处乱敲着。他努力拉长身体,在不碰到贺佑钦的前提下拿到了他的手机,把铃声按掉。
瞟眼却看到郭睿发来的信息,然后脸上出现了柔软的笑容,看着贺佑钦在晨曦下的睡脸,厉容锐心里变得很安定。
“是不是郭睿打电话过来?”贺佑钦眼睛还闭着,声音是刚睡醒时的沙哑。
厉容锐侧身到他那一边拿到自己的板子,悉悉索索地写字。
等贺佑钦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好看见他拿起板子。
“生日快乐。”后面还有画了个小小的爱心,用黑笔填成了实心的,看起来很可爱。
贺佑钦一愣,伸手摸了摸头,朝厉容锐勾了勾手指。
厉容锐俯身过来,贺佑钦就亲到了他的额头上,湿软的嘴唇一触即分,表达着亲近和喜欢。
“谢谢,小家伙。我很高兴,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厉容锐还在回味那一下的触感,闻言之后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要送什么礼物给对方才好,又有些懊恼之前没注意到这个,竟然是郭睿发来短信才知道今天是贺佑钦的生日。
“今天带你去Elegant,郭睿他们几个应该有安排。”
厉容锐笑了起来,因为最近的休养长出了一点肉的脸颊圆嘟嘟的,让贺佑钦忍不住拧了一下,又笑起来,“你好像很高兴?是不是很喜欢过生日,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个大蛋糕怎么样?”
厉容锐怔了怔,接着含笑点头。他过去真的没有过过生日,没人记得这种日子,到后来连他自己也不那么在意了,长到二十来岁,他以为自己对这种东西老早就不在意了,但有人惦记的时候感觉真的很不错。
像刚才贺佑钦做的一样,他也朝着对方勾了勾手指。贺佑钦喉咙里发出笑声,却没拒绝,朝他俯下身,厉容锐的那一下却亲在了脸上,结果似乎亲得太重了一点分开的时候发出一声响,贺佑钦大笑起来,直接勾着他的身体到怀里,揉着他鸡窝乱翘的头发,两个人闹成一团。
直到贺佑钦离开,厉容锐都没提起他昨晚在新闻里看到的东西。
阿姨把碗盘收拾了一下打算在客厅里做个大扫除,厉容锐就去了贺佑钦专门为他准备的小书房。他打开电脑,浏览着网上的新闻,脸上平静又审慎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快速地切换页面之后,照例下达了一系列的指令,看着页面上数字的飞快变动,厉容锐缓缓靠在椅背上,又过了一段时间,电脑上就出现了新邮件的提示,厉容锐点开邮件,看完上面回复的结果用手指敲了敲键盘。
袁复立,袁竟惟,不管他们在计划什么都不会成功。
厉容锐微微扬起下巴,陡然间脸色一变,他猛地捂住胸口,心脏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让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下来,脸上血色全无。他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在在椅子旁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这样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渐渐停下来,厉容锐伸手摸了摸沾着冷汗的额头,嘴巴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医院里。
“医生,医生,病人的状况不太好,你快过来看看。”
“怎么回事?”
“病人刚刚呼吸一度骤停,现在才缓和过来。”
“他的身体在衰竭,这样下去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那我们该怎么做?”
“通知他的家人,如果接下来一段时间在他身体完全衰竭之前没办法清醒,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我明白了,医生。”
郭睿又一次打电话过来时,贺佑钦顺便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和他说了一遍,对方的语气却很意外。
“按说我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滞后的,等我问问秘书。”
贺佑钦听着他隔着电话询问秘书情况,之后郭睿才重新跟贺佑钦说起来,“袁竟惟粉丝闹得事情昨天半夜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是今早关于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的官方消息,正规媒体都没有报道,不止这样,连昨天晚上那些连线媒体的报道都全部撤除了。”
“就是因为我才觉得奇怪。”贺佑钦拿着电话站到窗户边。
“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动的手,会不会是魏成?”上次贺佑钦的新闻就是魏成帮忙压下来的。
“不是他,如果是魏成他会通知我一声。”袁竟惟是明星,贺佑钦却不是。贺佑钦现在是厉丰的执行长,和鼎泰的关系也非常亲密,他代表了公司的形象,如果再扯上什么小明星之间的多角恋未免难看,可一而不可再就是这个道理。
贺佑钦本来是想看看袁复立和袁竟惟在耍什么把戏,谁知道对方的手段还没用完就被人弄熄了。
“不管是谁,应该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郭睿倒是想得明白,他性格向来洒脱。“不过袁复立这次玩了个英雄救美难道是真的想泡你?”
“袁复立想怎么样我是说不清楚,姚真想泡你我觉得是真的。”
“卧槽,贺佑钦你能不能别往我身上扯,我招谁惹谁了。”郭睿不满地抱怨。
“OK,这是你们的私事。”贺佑钦耸了耸肩。“袁竟惟昨天出现在Hillel不可能是巧合,不过如果他是跟袁复立约好的,这个计划未免也太简陋。”
“你是说袁竟惟是自作主张?那他就是真的狠了,让两个粉丝朝你泼硫酸,就算稀释了很多倍到底还是腐蚀物质,沾一点到身上整个人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