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猜不出来!”江万彤给了潮生一个狡黠的眼神,然后大笑着说,“是我们系主任!”
潮生顿时怒不可遏,“什么!就是那个收了礼把你保送名额给了别人的混蛋???他说什么了!”
江万彤跟哥们似地拍了拍潮生肩膀,挑着眉一脸得意地说:“我告诉都怕你不信,他给我打电话,先是问了我最近怎么样,然后就一个劲地给我道歉,说不是故意把名额给别人的,他也有难处什么的。”
“道歉有P用,有种把名额还给你啊!”
江万彤压在他身上拍了拍手,“不愧是我哥,真聪明!我的保送名额又回来了!哥!你的钱不用动了,我也能去米国了!!”
“啊?”潮生完全懵了,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在他决定砸锅卖铁也要供妹妹上学的时候,事情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他说得特别诚恳,对自己犯下的错表示万分悔恨,让我千万不要记恨他!那话说的好像我会把他怎么样似的,哎,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有个暗恋我的男生给他寄恐吓信了?哎哟……”
潮生拍了拍她的脑门,止住了妹妹的得意忘形兼过度脑补,可他也有同样的问题:为什么?
江万彤差点高兴疯了,一会搂着潮生说胡话,一会跑上楼给同学电话,一会又吵吵着要出去吃饭庆祝,她高亢的笑声一直环绕在这栋房子里。
无论如何,事情总算是解决了,虽然白忙活了一场,可比起妹妹能顺利出国,那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潮生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同意了江万彤出去搓一顿的建议,这附近的饭店都贵得要死,但他还是毫不吝啬地带着妹妹吃了顿大了——
“你帮我省了二十几万,这一顿你使劲吃,别给哥心疼钱!”
他像个土财主一般喊来了服务员把他们店里最贵的菜点了一通,两人吃得很是尽兴,不过结账的时候,潮生还是被账单上的数字吓了一跳。
看着他纠结的表情,江万彤打趣道:“刚才谁让我别心疼钱来着!”
潮生赏她一个暴栗,“我哪知道你这么能吃!”
他这一天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伏不止,高C不断,一会跌进谷底,一会冲上云霄,等到晚上窝在被子里冷静了下来,原先的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为什么?
其实早在江万彤说,系主任的语气就好像在害怕什么,他就想到了一个人,而且这种猜测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让他越来越按捺不住好奇,终于在临睡前给那人拨了一个电话。
“潮生?这么晚还不睡。”
听了这声音潮生又萎了,预演好的话堵在嘴里怎么也蹦不出来,最后只变成了一个气势全无的“嗯……”
海东麟语气如常,他这几天没怎么打扰兄妹俩的生活,却越发想念潮生得紧,今天倒是对方知趣,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很高兴。
“今天都做什么了?住着还习惯吗?东西够用吗?”
“……”
潮生准备了许久的台词就在这样的温情轰炸中碎了一地,怔怔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在乎你的每一点喜怒哀乐,知冷知热地体贴关心你,那么无论他是谁,是男是女,你都会感到窝心。
而潮生的心就被这样的和煦温暖充满了。
第39章
“海先生。”
“嗯?”
“您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
“今天彤彤要回学校取资料,然后会在同学家里呆到下午才回来,我就想,如果您有空的话,想请您吃个饭,谢谢您最近帮了我这么多。”
这个提议正中下怀,倒是省了他的事了,海东麟心情大好,便顺着答应了。
“可以,不过地点我定可以吗?海明刚推荐了我一家餐厅,我想去试试。”
潮生很少在外面吃饭,对挑饭店这种事本来就不擅长,所以无比赞成,“可以,当然可以!”
——就是不知道会有多贵,海东麟去的地方都是宰人的,不过冲着海东麟这么照顾他们兄妹,这顿就是吃空了他也得请!
挂上电话后,潮生下了床,把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放进衣兜里以免遗漏,刚要走回炕上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撅着P股蹲到了行李箱旁边,在里面翻着什么。过了一会掏出了一张银色的卡片来——
工资卡不够的话,带着信用卡总可以了吧?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先做了早餐叫妹妹下楼吃了,然后就打算和她一起出门坐公交车。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不会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所以最近的车站离这里有点远,他们必须走上二十来分钟。
彤彤背上包正要出门,就听见从屋外传来了车鸣声,她趴在窗户上看了眼,回头对潮生说:“哥,有两辆车停在门口。”
潮生干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果然如同江万彤所说,两辆黑色和银色的轿车停在他们门口。黑色的那辆很眼熟,好像是海东麟的那辆卡萨丁?
见里面的人出来了,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都是中等个头中等身材,黑车上面的司机年纪大点,潮生见过,是海东麟的司机老王。
老王走到他们面前,恭敬地说:“江先生,江小姐,海先生让我们来接你们。”
此时银色车辆的司机也走了过来,是一个理着平头的青年,他接着说:“江小姐,请让我送您去帝都大学。”
两人的言行举止极有修养,任谁也看不出他们的职业居然是司机。
潮生有点受宠若惊,他这辈子可没受过这么好的待遇,海东麟这个男人,还真是……他昨晚不过是在电话里随口提了一句,他便记在了心里。
他看着妹妹坐上了银色的车,就回头对老王说:“谢谢王师傅,那就麻烦您稍我一程了。”
“王师傅”大约是从来没听别人这么称呼过他,还略微愣了愣,随后就客气地请他上了车。
车辆朝着潮生锁不熟悉的地区行驶着,最终在一个浅咖啡色的建筑物前停下,四周都是仿欧式的花园,只有这家店静静地矗立在花团景簇中,看上去孤单而高傲。
真浪费,潮生心想,这种没把地皮当回事的建法简直就如同在店门上写了“我很贵”三个字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用卡,无比庆幸自己的明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