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传送点只能减去大约近半的路程,而流经奥拉克帝国半个版图的尼高雅长河在艾泽曾经到过的布泽尔内河港口就蜿蜒向北面,最后汇入大海,所以这回他们是不能像之前从山岳之城到王城那样走水路。
一出莫罗城艾泽就问出了拜伦的行程打算——原来他还真要去一趟菲拉斯城。
菲拉斯城离麦谷恩前哨站倒并不远,中间隔了几个规模不大的村镇,从地理位置上看,菲拉斯城是西边过来最大的一个城市了。
由于目的地在帝国版图的最西侧,一路向西而去的路程虽说没有像纳奇利斯山脉一样连绵无尽难以翻越的高山,但也还是有那么几座山需要他们绕道而行。整体的路线相对地都在平川大道上行进,但因为一路都在马不停蹄地赶,所以艾泽又很苦逼地在骑了两天的马之后把腿给磨破了。
艾泽表示这事情烦透了,要不是怕吓到路上可能会碰上的人类,他还真想直接让墨涅变大,一路骑到目的地。
拜伦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个问题,说实话出门之前就已经给他准备了两个护腿,一边一个包在大腿上,饶是这样也就坚持了两天而已。
晚上扎营在野外,拜伦弄吃的,他就躲到边上去给自己放治疗术。
治疗术这种魔法并不是每一种元素之力都能使出来的,其中要数光系治疗术效果最显著,可艾泽却不能要求拜伦给他来一发——开玩笑,他的暗属性体质注定了他的身体和光元素的不兼容,要真让拜伦用光系治疗术帮他治疗伤口的话,他估计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大概是身份的约束,艾泽不像是普通的元素师可以使用其它低阶的元素魔法,他只能用暗系的元素魔法,这一点拜伦也一样,因此艾泽给自己用的也只能是暗系治疗术了。由于暗元素的本质就是偏攻击向的,治疗术的起效并不大,艾泽给两条腿都扔了一个治疗术之后,糊上了拜伦给他的药膏。
这回的药膏倒是备得很有针对性,抹到腿上立刻就蔓开一股清凉感,艾泽立刻松了一口气。
都说男人皮厚,到他这里怎么就那么不耐磨呢……啧,磨个几天会不会长层老茧?估计那样的话皮就厚了,不会三两下就磨破了吧——瞧瞧人家拜伦!还是王子呢!一样是骑马,人家就嘛事没有。
蛋疼。
艾泽一边自我唾弃,一边回到篝火边上,在拜伦的对面坐了下来。
☆、58
058.偷摸
支架上煮着水的小锅发出轻微的咕噜噜的声响,拜伦抬头看他一眼,又把视线挪回到手上拿着的地图上面。
艾泽见状,有些好奇地探头:“我们到哪儿了?”
两个大男人赶路当然不像之前队伍里有女人一样娇气,必须计算着时间来安排行进的路程以确保晚上尽量不露宿野外,艾泽跟着拜伦赶路基本上都是天一亮就上路,直到天色基本要暗下来了才就近找地方歇脚。
也正是这个原因,两人从出了莫罗城之后连着两天都是睡在野外的。
拜伦并没有马上回答,他又看了好几眼之后才放下手里的地图,这才回答艾泽的问题:“刚过科美尔镇,按照我们这个速度估计还要三到四天才能到菲拉斯城。”
“真远。”艾泽伸了个懒腰:“要是和之前一样能坐船就好了,可惜过去的一路上都没有河啊。”
拜伦挤兑他:“坐船你会吐。”
艾泽一僵:“揭人短是不厚道的!”
拜伦轻笑一声:“反正只有我能揭你短,怕什么。”
艾泽给他的回应是转过身,拿屁股对着这位奥拉克帝国尊贵的王子殿下。
自从他回到拜伦身边,和拜伦一块儿见了家长、打了大主教之后,这家伙的态度就一直都是腻腻歪歪的,但是艾泽又找不到办法来对付这个表面温和内里腹黑的家伙,反倒是经常在言语上被拜伦占小便宜,气得他牙痒痒。
尼玛总有一天他要揪到这家伙的痛脚然后狠狠踩!
两人就这么小吵小闹地就着煮好的汤啃了点干粮,吃饱之后就各干各的事。拜伦手里有用于远距离联系的魔法道具,这两天晚饭之后他都会和听他那些远在麦谷恩前哨站的手下们汇报情况,而艾泽则是利用这一段时间来继续练习魔法。
三天前他和大主教法菲尔德PK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一点缺陷,他的元素魔法威力是够了,可是准头却不行,那天头一招用暗元素箭矢去射法菲尔德时十根箭矢里有半数以上的轨迹都是偏的,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就没再用这种需要精确瞄准的魔法,而是改为使用范围魔法,幸亏那天艾泽是占尽了优势,又迅速取得了胜利,不然靠他那个肆意使用力量的战斗节奏来看绝对是不明智的。
艾泽练习瞄准的方法也挺简单的,先把暗元素凝聚成几个小点,然后召唤暗元素箭矢对准了发射,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
这种方法又方便又省事,在晚上用暗元素魔法耗费的能量也不大。艾泽一边练习一边瞅准空子瞄两眼拜伦——王子殿下认真地在远距离联系用的魔法道具上涂涂写写,火堆照耀之下,他的侧脸弧度完美,碧蓝色的瞳孔里映着火堆显现出了一簇小而明亮的橘色,因为是在休息时间而解开纽扣的衣领微微敞开着,露出了一小片精硕的胸膛。
……也太性感了点吧喂!勾引谁呢!
艾泽顿时也就没心思继续练准头了,一抬手把半空中凝聚着的暗元素都挥散。他拿了毯子把自己身体一裹,就在铺好的露宿用简易床铺上躺了下来。
他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想过伊薇特的眼睛为什么会变色吗?”
出来第三天了,他还是头一次提起伊薇特的事情。
之前拜伦也曾经在他面前提起过他对伊薇特外表上异变情况的疑惑,当时艾泽不知道原因自然就说不上来,可现在他已经与那只和伊薇特做交易的恶魔通了气,把这个事情透给拜伦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一直都没想好该怎么说,一拖就是这么几天。
拜伦果然被他的话题勾起了兴趣:“你知道了什么?”
“拜伦,你该知道的,那只巨型蜈蚣的晶核不足以改变一个普通人类的体质,高等魔物的晶核能量远不及王级魔物。”艾泽没有睁眼,提到这个话题时他总觉得有点难以面对拜伦——毕竟在原著里伊薇特对于拜伦而言是青梅竹马,是立誓要守护的人,艾泽改变了剧情的发展,即便是他觉得自己没有错,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有那么点不自在。“只有融合了王级魔物的晶核,才有一定几率改变体质。”
拜伦似乎在咀嚼他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问:“你在暗示她用了特殊的方法使成功率增加是吗?”没有说出口的,还有一句“她拿什么去填补了两种晶核之间能量的差值”的问话。
对于拜伦没有说出口的那半句话,两人实际上都心知肚明。
艾泽迟疑了好久,拜伦也不催他,一时之间周遭除了火烧木头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以外,就是两人的呼吸声。好半晌之后,艾泽才开口:“她召唤了恶魔,拜伦,她用了恶魔召唤术,并和恶魔做了交易。”
拜伦的呼吸一滞:“你说什么?!”他预料到艾泽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拜伦没想到伊薇特居然胆子大到去召唤恶魔——在他记忆中那个虽然娇蛮任性却心地善良的贵族小姐,居然和这种传说中狡猾的黑暗生物做交易!?
思绪到这里猛地一顿,拜伦紧接着又问:“你看到那恶魔了?!”
聪明!
艾泽本来就不习惯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拜伦从他两三句话里就推测出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这让艾泽这个小报告打得轻松多了——实际上,比起由他来说出这件事远远没有让拜伦自个儿猜出来的效果好。
自从伊薇特让那只恶魔潜入他的房间企图伤害他之后,艾泽就对原著里的这位女主角失去了最后的容忍力。
按照伊薇特的个性和行事风格来看,要是最开始她就知道艾泽是冥蛛艾泽里安的话,肯定会不计任何代价的来对付他,为的就是想要得到他那身为王级魔物的晶核,甚至到现在,伊薇特即便是已经成功地改造了她的体质,她对自己的坏心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想到出门之前的那一顿早餐艾泽吃得就非常不自在,伊薇特整个过程虽然没看他几眼,但是他感觉得到伊薇特身上那针对他而散发出来的敌意。
穿成了冥蛛这种身份就注定了艾泽和伊薇特不可能有友好相处的一天。
既然对付她是早晚的事,那么伊薇特身上变化的真相早点让拜伦知道只有好的,把拜伦拉到自己这一边来,并且让他慢慢对伊薇特产生戒心、不再信任伊薇特了,那艾泽也就不怕拜伦会被伊薇特害了,只要拜伦对伊薇特有那么一丝提防那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艾泽的这点小心思想必拜伦迟早都会想到的。
“嗯,看到了。”艾泽终于睁开眼,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拜伦:“前天半夜里她让那恶魔潜入我的房间,不过被我打走了。”
拜伦倒也不吃惊了,他这种心思缜密的人早在艾泽说出伊薇特和恶魔做交易的时候就已经大概弄明白伊薇特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叹了口气,一方面觉得伊薇特对重振家族的执念强得令人毛骨悚然,一方面又觉得她和恶魔交易来换取适合使用元素魔法的体质实在是太过糊涂——只是无论如何他都只能想想而已。
艾泽半撑起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拜伦看,见他只叹了一口气不准备说话,到底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就这么信了?”
拜伦愣了一下,很意外地回了一句:“我为什么不信?”
艾泽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又躺了回去:“她和你认识的时间比我长得多,我以为你多少会怀疑一下的。”
拜伦难得露出一抹苦笑:“我又不是没有眼睛,她自从声称成功改变了体质之后有多不对劲我都看到了。”假设说冥蛛确实和传闻中一样是凶残的食人魔物的话,那么讨伐魔物得到它的晶核再让有需要的人拿去改变体质的话还算顺理成章,可是像艾泽这样没有害人之心的魔物,根本就没有人有资格要求把艾泽的晶核挖出来成就别人。
拜伦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语气一松,换了一个在他看来比较愉快的话题:“怎么呢,你突然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在吃醋的。”
“…!##%&%……”艾泽气结,朝着正在洋洋自得的王子殿下比了个对方不会懂是什么意思的中指,一转身就用屁股对着对方,在拜伦低沉的轻笑声中从嗓子眼里挤出三个字:“我!睡!了!”
他没有问拜伦打算怎么办。艾泽知道拜伦多少还是觉得泽弗奈亚家族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他们王室有关系,彼此又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关系,这事情棘手得很。拜伦将来怎么处理这件事都和艾泽没有关系,横竖他都已经搞定了和伊薇特做交易的那只恶魔,又从恶魔的嘴里知道了黑暗生物都不会有胆子来害自己,所以短期内伊薇特要是还想靠召唤黑暗生物来暗算他肯定是行不通的。
艾泽也不是什么狠得下性子的人,在他看来只要伊薇特不来惹他,这个人只要防着就可以了。
嗯,现在拜伦也能防着她就可以了,其它的事他爱干啥就干啥,自己不用管了。
艾泽边在心里做着这样那样的打算,边在火堆不时发出的“噼啪”声、两匹马不时发出的响鼻声以及周遭隐约的虫鸣声中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他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地来回抚摸他的脸,艾泽几乎是立刻地就清醒了过来,就在他要睁眼的前一秒,只听属于拜伦的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接受我呢?”
☆、59
059.葬礼
菲拉斯城最近最大的一桩新闻就是梅尔维尔家族的葬礼。
菲拉斯城是奥拉克帝国由西边入境数过来的头一个大城市。要说麦谷恩前哨站是边境守军的驻点,那么菲拉斯城就是驻守军队的兵营以及粮仓,虽说麦谷恩前哨站已经发展成了规模巨大的地下城,但如果真的和邻国拜尔兰汀发生了什么摩擦的话,麦谷恩前哨站里一则守兵人数有限,二则因为防守力量不够,大量的粮食也就不可能被放心地放置在国境的最前线。
因为菲拉斯城的地理位置关系,奥拉克帝国把它和其它的边境大城市一样打造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要塞城市——无论什么时候发生战事,这些城市都能在第一时间把敌人抵挡在外。
根据奥拉克帝国的颁布的律令,每个要塞城市除了城主以外,还要配备一名武将、一名文官,武将负责守备军的征兵、训练,文官负责兵粮的管理,也有监军的任务,而城主则负责城市的运转,上传下达各类大小事务,城主、武将和文官三者之间并不存在上下级的关系,官衔虽然不同但彼此都是竞争关系,并且起着相互制约的作用,一旦碰到单方面无法决断的事务,三者可以发起表决,减少事务处理的错误率。
虽说当一名普通城市的城主日子会过得自由得多,可要塞城市却是最容易得到调往王城推荐信的地方——众所周知,越是危险的地方也越容易建功,因此要塞城市成了一块谁都眼红的跳板,由于三方共同管理、相互监督的政策,所以要塞城市里大多数情况下都只会有良性竞争,因而这样的地方也是最容易出人才的地方。
而梅尔维尔家族,就是菲拉斯城驻城文官尤杜拉·梅尔维尔的家族。
说起梅尔维尔家族,对于菲拉斯城里的居民来说这可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贵族,要说起来,梅尔维尔家族并不是菲拉斯城当地的贵族世家。梅尔维尔家族的根基都在王城格拉芮,也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大家族了,而这样的大家族竟然会在菲拉斯城也占有一席之地,这原因就要从梅尔维尔家族的族谱朝上数两代的时候找了。
现役的驻城文官尤杜拉·梅尔维尔的祖母在随家族访友时竟然和当时的菲拉斯城驻城武将相互看对了眼,不顾家族长辈们的阻扰硬是在菲拉斯城留下了还嫁了人,因为这位贵族小姐几乎是被族人们捧在手心上呵护的,最终也就没能拗过她的意思,随了她的愿,横竖要塞城市的驻城武将被提携到王城来的机会大,最多不过三年,这位贵族小姐就能跟着丈夫一起回到族人们的身边来。
只是没想到这位贵族小姐下嫁不过一年,丈夫就在与拜尔兰汀的一场边境争端中给人砍了脑袋,好好的贵族小姐就这么成了寡妇,这也就算了,在这位驻城武将死后,贵族小姐为丈夫整理遗物时竟然发现了他和别的女人通奸的铁证。这位贵族小姐气得不行,捏着证据把死去丈夫通奸的对象打了个半死,原本已经打包打算回王城的计划也打消了,说是没脸回家,就在菲拉斯城呆了下来。
她无法接受死去丈夫的丑行,抛弃了曾经被冠以的丈夫家族姓氏,恢复了梅尔维尔的家族姓氏,带着唯一的儿子在菲拉斯城一直生活了下去。
梅尔维尔家族对于这一位贵族小姐的遭遇非常怜惜,她不肯回王城也不勉强,就为她在菲拉斯城置办了房产,俨然就像是一系分支一样留在了菲拉斯城,而这位贵族小姐的儿子结了婚,又生了一儿一女,而其中的女儿就是现役的驻城文官尤杜拉·梅尔维尔了。
而菲拉斯城中最近关于梅尔维尔家族的丧事,就是为这位驻城文官尤杜拉·梅尔维尔的祖母,也就是当年一度成为风云人物的贵族小姐西维娅·梅尔维尔所办的——这位贵族小姐在数日前于睡梦中辞世,根据早就立好的遗嘱,西维娅·梅尔维尔将在今日下葬。
尤杜拉·梅尔维尔那具有梅尔维尔家族特征的玫红色双眼里透着一贯的锐光,只是眼角的两抹微红泄露了她曾经哭过的事实,她一袭黑裙,站在了同样穿着黑色衣服的父母和兄长身边,沉默地看着教士念完了简短的悼词——那是祖母自己要求的,这位令尤杜拉无比尊敬喜爱的祖母最不喜欢繁琐的事务,她的处事风格、眼光品位都是直接简单,教育子女后辈也同样是这个调调。
为死者作完祈祷之后,教士挥手令人将教会中摆放在神坛中央的棺材蒙上天鹅绒的棺罩。
按照规矩,在这之后就要前往墓园下葬了。
尤杜拉看着祖母的棺材被人抬了四角,轻轻抬起之后平稳地运往墓园所在的地方。尤杜拉与父母兄长一起跟在棺材后面朝外走,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来自王城梅尔维尔家的两名族人。
两名族人前来参加葬礼的族人一长一幼,年长的那位尤杜拉是见过的,那是尤杜拉祖母的兄长的儿子,尤杜拉的叔父,可和尤杜拉的叔父同行的那一位却看上去非常年轻,他似乎只有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一头灿烂的金发和温和的笑容让人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有想要卸下心防和他相交的冲动。
可尤杜拉不知怎么地就是觉得这为同一家族的族人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他的行为举止是非常优雅的贵族风范,尤杜拉根本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位自称诺亚·梅尔维尔的族人一偏头,朝她露出了一抹和煦而充满善意的微笑,和她一样玫红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温暖和一丝不太明显的抚慰之色。
对方向她释放了善意,尤杜拉也只能微一点头作为回应。
叔父介绍他的时候有那么些含糊,只说是同为梅尔维尔家族的族人,让尤杜拉喊诺亚一声哥哥。
这位“哥哥”为什么要在自家祖母逝世的时候来参加葬礼?叔父含混的介绍让人根本拿捏不准这个人的身份,偏偏他们一家人想要询问却都被叔父挡了回来。而对方带来的借口也算是合理——说是梅尔维尔家族负责今年的收获祭,族人们都忙得脱不开身,叔父又上了年纪,就让诺亚这个年轻一辈的族人帮忙送叔父到菲拉斯城来,保证叔父一路上的安全。
……现在这样太平的世道还用这样慎重地保护家族长辈在两城之间来去?而叔父只有五十多岁,威名在外,扛上一柄剑压制几个普通军官都是绰绰有余,保护他?……谁信!
尤杜拉就是觉得这个诺亚的到来有那么点不对劲,可是她却又挑不出错来,只能把疑惑压在心底。她微一点头之后,视线就从诺亚·梅尔维尔的身边跟着的黑发青年身上滑了过去。
根据诺亚的介绍,这个黑发青年叫里安,是他的随身侍卫。
……这事情更怪了,叔父身边还没有随身侍卫呢,让同族的族人保护叔父,然后侍卫保护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