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儿你来处理,我先回重庆,什么时候的飞机?”
高尚看了看时间,说:
“还有五个小时,要不您先回山庄休息一下?”
项翔拧了拧眉,冷冷的应了一声:
“嗯。”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虞斯言没有打电话来,连短信也没有,这更是让他的烦躁增生。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竟然有些不敢打过去,电梯‘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打开,他转手把手机又放了回去,昂首阔步的迈着长腿。
回到山庄,项翔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反而有些胸闷。
心情压抑的下了楼,故意躲开不停忙碌的下人们,他一个人走进了山庄的花园里。
欧洲人颇爱在花园里打造复古式回廊,并且喜欢在两侧种上些蔷薇或藤蔓,将建筑物人为地染上些诡异迷幻的色彩。
项翔走在光影斑驳的回廊间,无声的静视着头顶上盘根错节的艳绿色藤条。绿色当头罩,心绪乱如麻,还真是挺符合他现在的状态的。
人自嘲的轻哼一声,走到回廊边儿,就这么坐了下来。
背抵着象牙白的大柱子,他眯起眼仰望着头顶的郁郁沉沉,思绪有些飘远了。
不知坐了多久,身侧的蔷薇墙对面传来的脚步声,密密麻麻的蔷薇挡住了他的视线,但听声音,应该是两个女人。
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布料甩开的响动,估计是下午出来晒洗好的床单,两个女人一边拍打着布料一边闲聊着,声音清脆。
“你不是前些日子才给我说年龄大些的男人成熟稳重,更有安全感吗?怎么这才多久,你又想和人分手了。”
“哎,是我原来想得太简单了,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好,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慢慢的相处才发现,他比我大七岁,年龄差距太大了,我喜欢的他都不喜欢,生活方式也差很多……”
项翔睫毛抖动了一下,心思被一下子吸引住了。
“……和他一起,约会除了吃饭上床,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一点也不浪漫,这就算了,可他年龄大了,连生活的激情也没有,天天的休闲娱乐就是跑跑步。他说着才是生活,可我才三十多岁,跟着他总感觉人生都没了活力……”
项翔像是被砸了一下,他和虞斯言在一起,天天不是工作就是吃饭上床,偶尔有个假期,也只是出去散散步……
另一个女人劝道:
“平平淡淡的才是生活,他对你这么好,满心都是你,对你又温柔体贴,错过他你上哪儿再找这么好的男人。”
项翔无声的咂摸了几下嘴,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下。
“你完全错了,他只是表面上看着温柔体贴、成熟稳重,其实他经常一点儿事儿就闹小脾气,这么大的人了,还老让我来哄他。而且他特别的黏人,我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这段时间还老是像是查岗一样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干什么,简直让人喘不过气。”
项翔眉梢挑了挑,心情顿时又阴沉了下去。
另一个女人又说:
“这表明他在乎你的,男人不管多大,都是个孩子,只有在心爱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真实的一面,你可以和他好好说说,没必要分手啊。”
女人坚决地说:
“不,我最近才发现,他是个猜忌心特别重的人,只要我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说笑笑,他就觉得我和别人的关系不正常,我怎么解释都没用,一点信任都没有。”
项翔呼吸一停,心怀着些许期待的等着另一个女人反驳,可等了一会儿,另一个女人说:
“天啊,这样的话,你还是赶紧和他分手吧,老男人太可怕了。”
项翔垮下脸,面色靛青。
女人们聊着天,数落着当今的男人们,又渐渐走远了。
项翔沉静的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出回廊。
……
虞斯言一觉醒来,一睁开眼,看着窗外明亮的天色,微微一笑,项翔今天要回来了。
虽然知道项翔回来又得闹别扭,但也挡不住他心情大好。
他开了手机,等了一会儿,笑着叹了口气,果然还在生气,都没给他打电话过来。
想了想,他放下手机,算了,让那大孩子一个人消消气吧。
他起身走进浴室,一晃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一下。
脸上的笑容太招摇了,他捂住嘴,掌心挤了挤上扬的唇角,可一放下手,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唾弃自己居然怀着小年轻似的小别胜新婚的喜悦。
但一想到耍脾气的项翔,他又忍不住咧嘴。
他扬起下巴,摸了摸扎手的胡茬,突然想起项翔那比这更带有触感的短发。每当项翔含住他身体末端的时候,那扎手的短发总磨得他掌心发痒发烫,不停地化成一股股电流,瘙痒着他的心脏。
早晨的男人是经不住撩拨的,虞斯言刚旖旎的一想,瞬间一股热浪直冲到一处,他赶紧抛去脑子里的杂念,低头撑着洗手台粗喘了几口热气,这才稳下狂跳的心脏。
平静下燥火,他撩起眼皮,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狞笑了一下。
看来,今儿得换个野点的法子来哄人了。
……
项翔回到房间,叫来了高尚,下命令道:
“给我包一艘江轮,再订一束黑玫瑰,还有……”
高尚听项翔说了一大堆,赶紧几下,然后问道:
“总裁,什么时候要?”
“今天,我下飞机的时候,所有的都要布置好!”
高尚嘴角抽了抽。
项翔斜睨着高尚,轻悠悠地问道:
“还有什么疑问吗?”
高尚被项翔阴森森的语气冻得浑身一激灵,立马颔首应道:
“是,我马上去准备。”
四 闹妖的老男人
虞斯言满心期待的忙碌到了下班,一看时间,差不多项翔要回来了,他赶紧驱车去了超市,买了好些菜。
准备回家亲自下厨,给项翔准备一顿大餐。
天色渐黑,虞斯言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就等着项翔的班机落地,他就开始开火动工。
他回到卧室,把项翔买来的各种床上小道具掏了出来,然后仔细的挑选着。
他一点不担心项翔闹脾气,反而越别扭越好,他正好把这些原来用在他身上的玩意儿在项翔身上也来一次。
虞斯言越想越兴奋,没一会儿就口干舌燥了起来,他拿着银晃晃的手铐倒在床上,大口的喘息着。
强压了好一会儿,这股火苗子还是没能下去,他有些急躁的在被子上蹭了蹭,心里暗骂着时间走得太慢。
丢开手铐,他起身快速脱掉衣服,钻进了浴室。
冰凉的冷水从头淋到脚,总算让他好受了些。正灭着火,外头就想起了手机的呼唤,刚下去点的烈焰苗子瞬间又飙高了,他挫败的啐了一口,关上水阀,浑身淌水的走了出去。
甩甩手上的水,他拿起电话接了起来,愉悦地问道:
“到哪儿了?”
项翔声音柔和,轻言道:
“你收拾一下,我马上回家来接你。”
虞斯言听着那柔得发麻的声音,体内的熊熊大火瞬间扑灭,寒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喉头滚了滚,问道:
“要去参加酒会?”
项翔特软的说了一句:
“不是的,我想和你约会,答应我,好不好?”
虞斯言背脊一激灵,头皮发麻,心脏哇凉哇凉的,他屯了口唾沫,小心地问道:
“你想干嘛?”
项翔有些无辜的说:
“约会呀。”
虞斯言面肌抽搐了一会儿,平缓下通身瘆的慌的凉意,问道:
“项翔,你怎么啦?”
项翔满是深情地说:
“想你了。”
虞斯言顿时有把电话丢掉的冲动,他皱紧了眉,赶紧挂了电话。
茫然的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这又是折腾人什么新鲜套路……
换好衣服,虞斯言正襟危坐在客厅,如临大敌。
没多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引擎震荡的回音,他猛地站起身,迈开长腿走到大门口,一开门,一大束黑玫瑰就举到了眼跟前。
“言言,我来接你了。”
虞斯言浑身一抖,瞪着大眼僵硬在原地,傻懵着被项翔轻啄了一口,然后被拽着上了车。
手捧着一大束玫瑰,懵圈了好一阵儿,直到车子都快开到江边了,虞斯言才回过味儿来。
他有些狐疑的瞅着身边的项翔,项翔没像以往那样儿一回来就黏糊着他,也没撒娇,就连现在坐在他身边,都隔着十公分的距离,一点没逾越。
看着虞斯言脸上的震惊,项翔柔笑着弯着手指在虞斯言脸上一刮,
“看我做什么。”
虞斯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涌了一下,他皱起眉,把手里的花丢到一边,一点不开玩笑地问道:
“你昨儿被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