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看到离他最近的学生毫不犹豫的将喷头对准他对面的学生,打开了喷头,于此同时,整个队伍淹没在巨大的流水中,学生们被水枪喷得站立不稳,硬/挺着撑住身体,陈飞几乎看不到任何一个学生的脸,只能从水柱中看到一只只光溜溜的大脚丫。
“停!”
喷射的水流消失,学生们一个个喘着粗气,满身是水,站在原地。
“从接手你们这个班开始,我私下听到多少抱怨?你们既然这么羡慕甲班,自己又是怎么被分到丁班的?一身晦气!知道自己比不上别人,就应该更严格的要求自己,你看看你们这集合的状态和速度,像是军校里出来的么?你们是新来的?不是新来的怎么有脸站在这里?”
“现在清醒了?很冷是吧?都给我冻着!因为点小聪明,因为有高过普通人的见识、智商,能进欧亚了不起是吧?混四年,毕业之后分派到军部各个领域,弄个小军官当当,就满足了?!”
“当年考军校,问你们怕不怕死,为了拿一个录取名额,都说不怕死的也是你们吧?!都不怕,还怕被水冲?看你们那一个个怂样,也就只能当当文职的军官,骗骗联邦的财政款!”
教官骂了一路,从头骂到尾,骂了足足二十多分钟,最后开始顺带着骂其他年级。
“考上欧亚了不起?!大四甲那帮废物狗前几天是怎么被训的?忘记了?他们的昨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再不给我打起精神,毕业证都别想拿!听到了么?”
“是!!”一阵洪亮的嗓音穿破天际,陈飞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正想着自己等会儿要怎么解释迟到的事实,就见那教官直接伸手指着自己,一抬下巴:“还有你!!”
陈飞立刻学着其他同学,挺直了腰板,抬头挺胸,直视前方。
“大四那群废物狗挑衅你的时候,你就只扒光那苍鹰的几根毛?有人挑衅你,你要么跪着忍,要么就直接回手,我要是你,当场拔光那畜生身上所有的毛!扔进食堂的料理机!”
陈飞被教官训,当然不好回嘴,这里毕竟是军校,他只是在听完教官的训话后,心里默默留下了赞同的眼泪,教官你没有早点出现啊,你要是早点出场告诉我这些,上次我一定扒光那臭东西的毛,拔得一根都不剩!
“现在,我下面说的每一个字,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你们哪怕是大三的一群废物,都是我手里的人!大四那群废物狗就是废物狗,有什么必要放在眼里?大三其他班,没比你们好到哪儿去,也全是一群小废物。同样都是废物,你们难道比其他人低一等?!你们现在、此时此刻是废物,不出一个月,在我手里,就能脱胎换骨!”
“下次大四那群废物狗再挑衅,给我揍回来,大三其他班自我感觉太良好,看不贯也都给我揍回来。怕什么?怕被开除?!”
陈飞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废物’两个字说得这么顺溜,他觉得新教官气势好足,看那样子,是没有把其他班放在眼里,也不知道这充足的底气,到底来自哪方面?!
终于,丁班的班长,老好人塔芮忍不住举起光溜溜滴着水的手臂,“报告!”
“说!”
“学校有规定,打架开除!”
“放屁!”教官这一口骂,口水喷了塔芮一张脸,抬手一指陈飞:“他还手,你见学校收拾他了?”
塔芮没敢擦那一脸的口水,只好闷声回答:“陈飞毕竟和我们不同。”
“是啊,他和你们不同,他敢给那只苍鹰拔毛,你们不敢!”
陈飞望了望凌晨一点半的天,默默又挺了挺胸膛——龙猫拔苍鹰的毛,是值得载入史册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教官上来,就给了学员们一个风吹蛋蛋透心凉的初次见面,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
“现在,你们就给我在这里,好好洗干净那一身的晦气!我希望早上再见到你们的时候,都是精神抖擞的男人!”
说完顿了顿,又道:“在这期间,我有必要和温特沃斯教授一起,提前查一下你们的内务。如果你们等会儿回去,发现少了什么东西,也别惊讶。”
陈飞听到内务两个字,脑子里噼里啪啦开始窜电流,那个什么温特沃斯教授此刻绝对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刚刚睡醒的时候,在床上了留下了不该留的东西啊!
新教官交代完,留下一操场光屁屁的汉子,转身走了,走之前还特意转到陈飞面前,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对他道:“你看一下时间,20分钟之后,可以解散。”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弯腰摸了摸道格的脑袋,直接转身跑了。
陈飞牵着道格,立在原地,面对一操场坦荡荡的小鸡鸡,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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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分钟后,全员解散,丁班的同学们飞快的冲回去穿衣服,陈飞拽着大狗,奔回宿舍。
他回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推门掀被子,然后……然后他就看到他那遗留了罪证的床单,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被换掉了。
陈飞:“…………”
☆、 第33章 NO.33
陈飞翻遍了整个宿舍,没有找到他原来那条床单。他想不通的是,教官和那位查房的温特沃斯教授需要这么贴心关怀他?一条床单而已,他可以自己换。
而且为了确认那条床单到底是不是原来那条,他还傻傻的趴了下去,在原来那地方,用鼻子狠狠嗅了嗅。
不是,绝对不是。
陈飞大半夜的当即傻了,不可能有其他人进来,那教授和教官不能无缘无故帮他换床单吧?总归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
都是男人,这特么还用说?
陈飞无语地坐在床边,心想教授和教官这手伸的也太长了,都管到他床上来了,几个小时之后的班级开学礼,他么他要怎么面对台上那两人?!
凌晨两点多,陈飞重新洗了个把脸,爬回床上,屁股下的被单好像长了倒刺,隔得慌,他躺在床上,看到小阳摇着尾巴绕着小白、恺撒转,两个小毛团子今天晚上特别兴奋,相互追赶着蹬墙跑,能从宿舍这头直接跃到大门口,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龙猫晚上活跃是天性,陈飞也没多管,闭眼睡觉,他想着算了,这事主要也不怪他,JJ不受控制喷出点不明物体什么的,就是亲爹妈也不好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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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陈飞洗漱吃完早饭,牵着两只大狗、拎着便携箱去小会议厅。介于今天凌晨那酸爽的见面礼,丁班的同学们非常识相,通通提早半个小时到现场,没有一个人敢迟来。
陈飞到的时候小会议厅内已坐满,塔芮特意给了留给了位子,陈飞刚坐过去,就听到周围的学员们叫苦不迭。
“哎,你少了什么东西?”
“我云盘里的存货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那个温特沃斯教授其实是光脑程序吧,那个都能找到。”
“都删了?”
“删光了!毛都不剩!”
……
陈飞特意听了一下,被删GV的有,被扔掉一柜子衣服的有,还有人因为光屏电脑里存了太多幼稚的小游戏,电脑都被直接搬走了,还有那一堆乱七八糟吃饭用的小工具,一个不剩,全他么没了。
据说有一位男生没特别爱好,最喜欢的就是每天早上在短发上抹点定型水,为此特地藏了一柜子各种牌子的喷雾,人一个爱学习爱社会的好青年,没有任何不良嗜好,连片都不撸,就那么唯一一点小偏执,也在当夜被剥夺了。差点没跪着哭出来。
似乎是个人都被没收了一些东西,大家私下里都有些愤慨,但迫于威压,敢怒不敢言。
陈飞听来听去,觉得还是自己最惨,他被没收的,是一条沾染了无数小蝌蚪的床单。这么看来,教官似乎是想警告他,让他以后睡觉老实点。
塔芮在和旁边的男生说话,抱怨他被没收的游戏卡,一转头看着陈飞:“你那边没少东西?”
陈飞呃了一声,想了想:“少了。”
“少什么了?”
“哦,小白和恺撒的玩具,还有道格的,嗯,零食。”
塔芮和身边的几个男生大惊,新来的教官和那个没露面的教授也太丧心病狂了,连萌萌的动物都不放过!?
“我的天,”终于有人禁不住抱怨出声:“要倒霉了,绝对是要倒霉了。”
七点五十五分,小会议厅内已坐满了学生,大家都在等待新教官和那位一直没露过面的教授。
起点五十八分,终于,小会议厅的正门从外面被推开,新教官手里拎着本册子,冷着脸走了进来,而他身后,紧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可面孔却并不叫人陌生的男人。
前面那位教官大家当然不陌生,几个小时之前刚被他收拾过,但后面那人,他们竟然也认识——那不正是前两天把大四甲从学员到教官统统收拾了一遍,还狠踹了邵殷一脚的那个高军衔教授么?
大家的表情全都惊愕了,那是他们的教授?难道不应该是甲班的?
陈飞眼见着许士奇进门,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教授?怎么会是教授?!
新教官也不废话,走上小会议厅的舞台,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光,浑身都是侧漏的气场,直接对台下的学员们道:“凌晨我们也见过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新教官,卢克!这一位……”说着一抬手,示意身侧:“这位,想必各位也不陌生,他就是你们未来两年的主课教授,负责你们在生命科学专业方面的学习,以及你们未来的军部实习!温特沃斯教授。”
整个会议厅鸦雀无声,被收拾了一通的学员们只觉得压力巨大,这个连教官都能收拾的军部教授,竟然不是甲班的教授,是他们班的?
一个杀气腾腾的教官,再加一个随便收拾人都是二十圈的教授,下面日子还能好好过?
大三丁班的学生们跟见了老鹰的小鸡崽子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坐的笔直,没人敢发声。
直到卢克扫视台下,冷冷道:“鼓掌!!”
“啪啪啪啪……”学生们像机器一样,闻声立刻抬手鼓掌。
许士奇……不,如今的温特沃斯教授从容的从教官卢克手里接过微型话筒:“各位,我将是你们未来两年的主课教授,除了课业,我还将负责你们未来的军部实习。其他班的情况不归我管,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接下来会有相当多的外派实训机会,有我个人负责的项目,有我从欧亚外派项目中看中的,也有我随手抢过来的。如果你们表现不好,或者吃不了苦,可以打报告,我会让你们提前从我的班上滚出去。”
温特沃斯教授语气毫无起伏,就好像在随口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但对这位空降而来的高军衔教授,大家的心情相当复杂。
实训机会对军校里每一个学生来说都很宝贵,一般在欧亚,这种机会只会留给大四狗,温特沃斯的带来,无疑意味着更多的实训机会。
但学生们都很纠结啊,他们一面想多争取实训机会,一面又不想跟着这么严格的教官和教授,毕竟,变态加变态等于变态的一百次方。
这下面的日子还怎么过?!
学生们痛并快乐着,一边纠结,一边又万幸自己能遇到这样的教授和教官。
温特沃斯的话并不多,简单交代完,就把话筒还给卢克,卢克的废话更少,站在台上随便踢了踢脚,一挥手道:“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吧!”顿了顿,又眯眼,冷飕飕地盯着下面的学员:“别怪我没提前通知你们,谁他么敢在宿舍里搞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把宿舍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学员冒冷汗。
“听到了没有?”
“是!”
“大声一点,明不明白?”
“明白!”
“解散!”
陈飞听到解散两个字的时候,拉着牵引绳就要朝门口跑,他如何都料不到,许士奇就是那个查房的温特沃斯教授,所以他那沾上了不明液体的床单是教授亲手给换的?
教授还真是体贴周到温暖人心啊!他要知道查房的就是披着温特沃斯皮的许士奇,他一定在出门之前把床上的那些东西擦干净。
陈飞这一刻是没脸见许士奇的,他实在无法想象教授当时掀开被子时,是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床单上的透明液体,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亲手换掉了他的床单。
他拽着道格拎着便携箱就跑,但是道格不愧是许教授亲自养大的狗,忠心得不能再忠心,一解散,不顾脖子上的牵引绳,一脸期待地朝着许教授的方向撒丫子就跑。
陈飞被拽着跟在后面,差点趴在地上被拖过去,他本来就坐在最前排,道格没几步就冲到了台下,伸着舌头流着哈喇子。
许士奇从台上走下来,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他朝道格一抬手,道格就立刻安静了下来,再一抬手,朝着陈飞示意,陈飞也像个忠犬一样,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跟在后面。
他们从会议厅另外一个大门离开,许士奇走在最前面,卢克也跟在后面,他打量陈飞,又低头看看脚边的大狗,接着不顾前面的人,直接凑到陈飞脸畔,一改之前冷酷的面孔,贱兮兮地对陈飞道:“春天到了。”
陈飞转头,“啊?”
卢克咳了一声,依旧凑近着一张小麦色的脸看着他:“春天,是一个很特别的季节,会影响人身体的激素水平,你最近的激素水平是不是不太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