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害怕跟魏司走的太近,,特别是魏司喝了点啤酒后,凑近他脸颊边说话,热热的气息喷过来时,那种不一般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他的心脏,好几次他都脸红心跳的闪躲开,可又舍不得魏司的臂弯,闪来躲去还是老老实实窝在魏司怀里。
这个比身体秘密还要重要万分的爱情秘密无处安放,全被他写成张张情书封存在柜子里,盛锦世不指望这些情书能拿出来现世,更不指望能让魏司明白他的感情,有些美好的东西一爆光就会破碎,他可以让魏司不知道他爱他,但不能让魏司离开他。
剧组杀青的那晚上,颜风特意请所有主要演员吃饭,饭桌上大伙都喝得很开心,一起共事五六年终于要散伙了,大家都有点伤心离别的味道,连一向不怎么喝酒的男一号聂胜远都举着杯子四处相敬,魏司年轻最小,但还是跟大家喝了不少。
酒宴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有几个关系好的主创人员和影星又硬拉着颜风去唱k,一片闹哄哄中,魏司红着脸跟颜风道别后自己离开了。
出了酒店没走几步,魏司就看见街道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车窗徐徐摇下,盛锦世白瓷玉般脸庞显了出来,夜色如墨,灯火幽明,他的脸在无边黑夜下透出股闪亮明晰的光华,仿佛旷世明珠般晶莹剔透。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盛锦世冲他一摆头,示意他上车。
魏司喝得有点大了,看着白玉美少年在面前,加上心里又高兴,兴奋地跑过去,像只大型犬似的趴在车窗沿上,带着几分暖味,笑眯眯地望着他,“哎,你今晚怎么想到来接我?”
盛锦世一迎上他的目光,耳根就有点发烫,他扭开脸轻声说:“我怕你跟他们在一起喝多了没法回家,到时陈阿姨又要骂你了,所以就过来接你,快上车吧。”
车辆开到老街巷口就停下了,里头街道太窄进不去,魏司摇摇晃晃地冲他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走回家。”
“我送送你。”盛锦世熄了火下了车,与魏司并肩走着,一条胳膊习惯性地搭在他肩头,沉沉地,让盛锦世心口都陡然紧了一下。
“哎,你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少说话了,连眼睛都不看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魏司笑呵呵搂着他说话,温热的气息喷落在他脸上,让盛锦世心跳加速了好几倍。
“没有,你不是一直在忙拍戏吗,我都插不上话。”面对魏司炽热的呼吸,盛锦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融化了,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声声粗重的喘息都让藏着秘密的人心胸崩溃。
一只温湿的大手掌不讲理地扳过他的脸,盛锦世十分紧张地望着紧盯自己的魏司,他们距离不过几厘米,魏司赤红的眼睛像着魔般令人心生畏惧,盛锦世紧张地连手心都捏出了汗。
“你看看你紧张这样,冷汗都出来了,还说没事瞒我,快说,你藏了什么秘密,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是不是谈女朋友?”魏司拧着眉毛的样子也十分帅气,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像足了偶像剧里的霸道贵公子,难怪学校里的女生都为他发了狂。
盛锦世一想这里就暗暗叹气,低下头十分软弱地说:“我没有。”
“那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嗯?要不然怎么总是魂不守舍的,快说,是哪家姑娘啊,公子爷,要不要在下替你把把关?”魏司受星亚造星班的培训,说话多少都带着演戏的成分,他的调侃没让盛锦世觉得好笑,反倒更为苦涩。
“我真没有,你别问了。”盛锦世拍落他的手,转身正想走时,魏司又蛮不讲理地扭过他的胳膊,将圈在墙边,固执地说:“你骗人,绝对有事,快说,不说就不准走。”
盛锦世暗暗叫苦,“你别玩了好吗,快回家吧,陈阿姨在家里等你呢。”
魏司是真喝多了,一个劲地呵呵笑,就是不放开盛锦世,他俯低下头,摇摆不定中滚烫的嘴唇不小心触碰到盛锦世的唇面,这一碰,盛锦世周身像被电流通过一样霎时僵住了,魏司眯着眼睛笑,双手和身体都懒洋洋地抵着他,用一种十分暖味的语调贴在他耳际说:“我就不想你有女朋友,你要女朋友了我怎么办?我可不能没有你,小世,你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是女孩子我一定要你做我女朋友。”
盛锦世怔怔地贴靠在墙上,背后粗糙的土墙磨得他背上有点疼。
“其实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啊,我上次看见你上厕所了,好像哪里不太一样啊,如果是男孩子怎么会这么漂亮呢,你看你的眼睛,还有这皮肤,真的…….比咱学校的校花还漂亮。”迷迷糊糊的魏司将额头抵在盛锦世额头上,缠绵的劲头简直像情人间的亲热似的,他也不知道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居然趁着盛锦世发呆这会将湿润的嘴唇给贴了上去。
当两片嘴唇相贴时,盛锦世的心脏像被人整个拎了起来,悬在半空中动都不敢动,他僵直的身体,胸膛在激动地起伏,魏司的唇瓣一触碰到他就放肆地游了进去,用一种缠绵到尽头的力度来吸吮他的唾液。
盛锦世闭上了眼睛,他连拒绝的本能都抛弃了,在几番轮炸下也小心冀冀地迎合起魏司的吻,这是他的初吻,单纯、真心,害怕、迫切,每次舌尖的纠缠都让他兴奋激动地双手紧握成拳,两人从最开始的舔吻迅速过渡到炽热如火般的缠吻,靠在阴暗的街道墙角边死死拥吻在一起。
激烈的吻即将冲昏两人的理智,当盛锦世想着吻结束后怎么表白时,抱着自己的魏司突然“咚”地一声倒在他肩膀上……..真喝大了。
魏司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嘴里喃喃:“小世,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他妈的怎么不是女孩呢?”
盛锦世被拎起的心脏一下子就悬掉在半空,但他心里是满足的,有魏司的喜欢,他还有什么不满足,不管今后如何,起码他有过今晚就好。
怀揣着激动不安的复杂心情回到家里,当盛锦世一开灯就看见自己父亲坐在床头时,不禁吓了一跳。
犹如石匠雕刻出来的精美又冷漠的父亲正冷冷地望着他。
“这么晚上哪去了?”盛宁宇像坐在自己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一样,气势逼人地审问起儿子。
盛锦世心底不由冷笑了一下,父亲成天成夜不在家里,什么时候关心起自己来了?
“没去哪,送个同学回家。”盛锦世从小就过惯了冷漠无言的家庭生活,他跟父亲十多来年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五十句,而且多半都是过年过节出席上流宴会时必须说的客套话,那些虚假温情的话语让他自己听了都恶心。
“胡说!你给我过来站着说话!”石雕般稳坐着的盛宁宇突然爆怒地吼起来,他用力将手里紧握的一叠书信重重扔在地上,怒吼道:“这些都是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盛锦世看着一地散落的书信怔了一下,这些都是自己偷偷写给魏司的情书,还珍藏了几张照片,它们一直默默地躺在抽屉里,没想到居然被常年不着家的父亲给翻出来了。
“爸,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盛锦世知道父亲应该全看明白了,他只微微惊了一下就淡然地蹲下来一张一张地捡,言语间的冷漠平静仿佛自己才是应该问责的人。
盛宁宇原本就气得不轻,现在看他还这付处之泰然的模样更是怒从心起,他指着这个儿子怒道:“你还有脸质问我?!你居然喜欢上一个男孩,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变态吗?!”
“是,我是变态,我让你丢人!我身体跟别人不一样,你一直都看不起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妈妈生下来,为什么不生下我时就把我给扔了?!”盛锦世握紧了手里的信纸,他受够了这个家庭,因为身体的双性性质他一直就是家里的屈辱,妈妈懒得理他只顾着出去风流,爸爸也不待见他,论风流两个人都不相上下。
外表光鲜,内里腐朽不堪,他活在这个家里面已经很累很难,很多时候盛锦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要生下自己,而且生下自己后连起码的责任和关爱都没有,小时候不明白的事,长大后终于清楚了,因为两家的联姻本身就是场华丽的交易,这场光彩夺目的豪门完美婚姻就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一点都不相爱,既使私下面对面都是两张带着面具死气沉沉相对的脸。
盛锦世只是这场婚姻里最失败的一个产品,但他这个劣质品又不能弃用或报销,只能配合着苟且残存。
“你,你现在有能耐了?敢跟我叫板?你知不知道是谁给了你现在的生活,如果我没把你当儿子看,像你这样的身体早就…….”儿子的眼神冷硬而冰冽,盛宁宇不得不打住涌到嘴边的话,他恼怒地一挥手,不想再继续这个失败的话题,尔后像是要做个终结一样,沉沉地道:“你下周就回香港,我已经在那边给你安排好学校,没我的意思,你不准回海城。”
“我不回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要留这里……”
“你闭嘴!你留在这里干什么?为了这个小子吗?”盛宁宇讽笑地指了指他,“呃……..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你喜欢他,不惜把吉家的人都得罪了,你觉得他也会喜欢你?会喜欢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你做梦吧!”
最英俊的人说出最薄情的话往往最具有杀伤力,更何况,还远不止此。
盛宁宇上前一脚踩在魏司的照片上,用力狠狠地拧上几下,咬牙切齿地说:“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要他死比掐死只蚂蚁还要容易!”
地上的照片已经扭曲成一团皱巴巴的胶片,盛锦世看着崭亮的皮鞋在魏司阳光笑脸上使劲地碾压,就像碾在自己心上一样疼得纠心,愤慨的怒气不仅仅只是一张照片,多年来没有得到一丁点关爱的盛锦世已经快濒临崩溃界点。
盛锦世低下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栗着,突然间,他像头受到极大伤害而愤起反攻的小兽,大叫一声冲向盛宁宇用力撞过去。
再次见到盛锦世是两天后,借着门口淡淡的日光,魏司认了半天才认出眼前一身零乱的人是盛锦世。
第16章 两情相悦
“你怎么了?被人打劫吗?”魏司赶紧把他拉进来家里,上上下下地打量几遍,盛锦世抹了嘴角那丝血渍,平静地摇了摇头。
“那是谁欺负你了,学校里的人?奶奶滴,谁他妈的敢动你,老子削了他!”
“不是。”盛锦世虚弱地坐在木椅上,他很瘦很单薄,坐在木椅上像一团随时要融化的棉花,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嘴角青肿带着血迹,眼睛和脸颊侧边也落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