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凤眸流露出血腥的意味,少年不屑的看着房间里做出这种污秽之事的彪壮男子,就凭他背叛了朋友这点便足以让苏倾澜动手了,末世中他可没有少听闻这个家伙的作为。
喜欢夺取别人的女人不算什么,弱者本来就失去了自由的权利,美貌的女人愿意出卖身体换取生存的权利,这点在末世人没有人会鄙视,人之常情罢了。但如果是随意强迫无辜之人,这就触犯了苏倾澜的底线,易欣的事情本来就给他留下了一定的心魔。
甚至这个无耻之徒也把注意打到过自己身上,那个时候还没有觉醒异能,着实是令自己恶心了很久,还被易欣用同情的目光安慰了一段时间。
被施虐了一段时间的女子已经奄奄一息,赤裸的躯体袒露在视线之中,蜡烛的液体凝固在象牙色的皮肤上,粉色的樱蕾被一个刚环戳穿,血流不止,而男子还舍不得离开对方的身体,裤子卡在膝盖的地方,下身插在女子的体内,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这个来捣乱的少年。
沈志桓的眼睛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不禁眼前一亮,哪怕是房间内只有烛火的微弱光芒,还是无法掩去少年优秀的外貌,即使是带着钢刀都增添不了多少威慑力。右手慢慢的摸向了衣服口袋里的手枪,沈志恒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外面那个家伙给处理的,但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枪支弹药的威力。
“砰——”
男子以极快的速度掏枪向苏倾澜的大腿开出的一枪,正当他等着要看看对方惊恐的表情时,却发现久久没有听到子弹击击中身体后的声音。苏倾澜的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俊秀的面容寒若坚冰,他的握紧的左手向着男子方向伸出,然后五指张开……
沈志恒的脸色瞬间大变,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样超出常理的一幕,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在这个房间突兀的响起,赫然是一枚子弹。
一瞬间,苏倾澜的面容在男子的心中直逼魔鬼。
只不过是小小的恐吓了一番,就发现对方有逃跑的意向,苏倾澜的唇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意,握刀的手指一甩,雪亮的钢刀毫无偏离的插在了床上。沈志恒惨叫了一声,被故意施加了一部分力气的刀尖直接插穿了男子的脚裸,刚想要下床的动作顿时僵住了,整个人倾斜的身体砸到了地面上。
今天的这个晚上可真是让他舒畅异常,苏倾澜觉得这才是他重生后最愉悦的事情,能把那些昔日所厌恶的憎恨的人统统杀了,当一回执掌生死簿的阎王,而敌人却一脸茫然和惊恐。如果说杀戮早已令自己麻木,那么这种欺负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想要让他们都尝尝被报复的滋味。
异物从体内抽出,也让神智恢复了一点的女子给吓傻了眼,可是,已经被折磨的命不久矣的她才没有力气去看苏倾澜,憎恨的目光注视在沈志恒的身上,她声音沙哑如厉鬼的喊道。
“求求你,帮我杀了他啊——!”
“不要杀我!”
拔出钢刀,无视着对方终于放下颜面的哭号,刀锋优雅的在男子的脸上刮了刮,苏倾澜瞥了一眼形象凄惨的女子,渀佛再次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易欣,不禁沉默了一会儿。
他走到了女子所在的床边,将钢刀丢到了她身上,冷漠的说道。
“你的男人在客厅里就死了,要报仇你自己来,怎么……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吗?”
不加掩饰的嘲讽话语刺激着女子最后的意志,她手指颤巍巍的握住了钢刀的把柄,浑身的疼痛告诉着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女子惨然一笑,拖着被施虐致残的身体爬了下去,鲜血从皮肤上流出,也抵不过心中压抑的怨恨。
“你这个畜生!”
钢刀被柔弱无力的手挥下,将所有的痛恨和愤怒爆发出来,女子拼尽全力的刺入了沈志恒的胸口,断了男子的任何生机。所有的力气在杀死仇人后消失,她嚎啕大哭的匍匐在地面,冰冷的地板上沾满了两人身体上的鲜血,狼狈而凄厉。
胸腔的肋骨被折断,内脏受损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随着鲜血一起流尽,等待着死亡的带来。苏倾澜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眼底泛不起一丝波澜,犹如一个局外之人。
在确定他们都已经死亡后,才开始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布置好邪教徒杀人的死亡场景。
听到了门口有人过来的动响,准备完毕的苏倾澜销毁了钢刀,用死亡异能为他们的伤口制造腐蚀的假象,然后镇定自若的从厨房的窗口处跳了下去,趁着夜晚的漆黑离开,他可以去处理名单上的下一个人了。
这一天注定是混乱而血腥的一夜,苏倾澜也通过这一天找回自己难忘的杀戮感觉,说他的性格早就扭曲了也好,还是说没有融入这个年代也罢。游走在黑暗之中夺取生命的快感其实是末世之人最享受的事情,如果连这种感官享受都失去了,未来注定的十几年杀戮还怎么熬下去。
与其克制自己的疯狂,不如为自己找到一个释放的借口,至少在天明之后,他还会是那个同伴眼中沉稳的苏倾澜。
第二天,军队的巡查队开始出动,安抚住那些惊恐的市民,死亡的人员名单也呈现到了司令员的案桌上,一个晚上的时间,整整死了六十六个人,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无疑是一场特大凶杀案。
说不上多么焦头烂额,军区的司令员孙泰早就有几晚失眠了,这些问题不过是将事情弄得更糟糕。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邪教!”
一沓记录案件的纸摔在了桌子上,中年男子恼怒之后,就舀起一旁的杯子灌茶水消火,他觉得自己都快要上火了。从资料里也知道了那些死亡之人平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孙泰心中的愤怒微微降低,对于社会的败类他同样十分痛恨,但更不会感激这群帮忙除害虫的家伙。
“报告!”
“进来!什么事情?”
“苏倾澜单独前,说是来找司令员商谈邪教徒的事情。”
邪教杀人的事件哪里还压得下去,在市区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大快人心,少了这些破坏社会秩序的败类,其他人在家里都能待得安心。虽然还是有不少是哟犯罪前科的人,但也不乏身世清白的家伙死去,这让人忍不住用异样的眼光看待那些人的家属。
“你好,又见面了,孙泰司令员。”
眉梢微挑,少年人的面容上是成年人的睿智,苏倾澜这次就不打算多么和声和气了,打算先发制人。他身型笔直挺拔的不逊于军人,这也是孙泰一直赞赏的地方,很少有年轻人能够磨练出这样的骨气和自信,哪怕是眼光一般的人也知道,这是个只需要一个展示舞台便能大放异彩的人。
“你来此又是为了那所谓的末世危机?”
“是的,不知道你有兴趣再和我单独谈谈吗?”
双手合十的放在膝盖上,习惯性以谈判礀态面对陌生人的苏倾澜坐在沙发上,这次两人都没有去会议室,而是坐在司令员的办公室内,面对面的打量着对方。
“虽然你拥有异能的事情令我感到荒谬,但我还是尽量去接受这件事情,可你上次所说的事情太危言耸听了,丧尸的事情现在还完全没有看到影子,我不可能因为你一人的说法而耗费物资调动军队的力量,我承认你说的防御方法和后退很全面,可是你有没有像过如果丧尸危机不存在,政府和军队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温和的注视着少年,司令员将之前的烦躁都压抑下来,认真的和这个从魔都来的人讨论起了其中的问题,如果对方可以解决这些麻烦,他也许还会考虑冒风险去相信对方的话,问题是……空头支票什么的就让人无奈了。
“首先强行收敛物资,让那些商家憋一肚子气,其次是实行粮食分配制度,这让很多人都会愤怒的,要是是平常,让富裕的人去救济贫苦的人还没有什么,但现在的这种情况只会埋下更多的不满,还有你说的让兵工厂多生产冷兵器,问题是电子产品作废,所有的冷兵器就必须是手工打造,你说还要保证是可以军用化的优良武器,耗费成本想想都高得惊人。”
“可能是我给的诚意不够吧,才让你觉得这些风险需要我来减低。”
眉心有些苦恼的柠起,苏倾澜听着这些事情,渀佛又回到了当初被军部追在后面讨要经费的时候。他产生了想要苦口婆心劝导对方自行解决麻烦的想法,可惜他现在没有资格这么说,只能在心底郁闷的反驳对方几句。
这些问题为什么都要自己来办,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啊!
☆、39 伪装面具
“其实这么兜圈子实在是没有多少意义,我不可能长时间逗留在这里,z国的几大军区都要过去一趟,那么……请告诉我,你究竟要如何才会相信。”
苏倾澜有些烦躁起来,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和那些心思弯弯的人打交道,但也不想被那些政客之类的人一直怀疑着动机,可恶的是军区司令员比起相信自己,还是更相信那些纸上谈兵的老狐狸。
如果不是nj军区实在是很重要,他哪里会陷入这样遭人质疑的无奈境地,想要减少损失就必须利用起全国的武装力量,在末世中最有发言权的就是永远武力的势力了。
“我也不难为你了,只要你能给我一个能让我相信的证据,nj军区必然会按照你的布置行动。”
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孙泰的脸色随着这句话开始严肃了起来,空头支票谁不会说啊,他毫无不怀疑少年想要插手军队的决心,留在这个拥有异能的陌生人在nj市,还不如自己先退让一步。让对方给一个值得信服的理由,缓和双方紧绷起来的关系,如果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也得有能力蒙蔽得了他。
“理由,我不是说过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大规模的感染征兆,你届时就可以观察到异常了。”
暗自深呼吸,苏倾澜提醒自己现在是考验修养的时候了,决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跑了。不管如何他都要在这几天内搞定nj军区的事情,否则回去的时间又要拖晚一天了,魔都的地下防空洞还存在着一个需要解决的隐患,但凭着他之前的身份和地位还无法插手,只能等完成此次的功绩后再提了。
“这当然算是一个证据,可惜需要等到那个时间才能看到,恕我无法冒着这个风险来调动军队。”
凤眸里面压抑着深邃的黑暗,苏倾澜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冰冷的注视着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军人。他本来就不是个会温声细语说话的人,能够忍受这么久的下风已经是看在对方的身份上了。
如果他为了在末世重建一个国家,他现在就可以干掉这个男的然后强行控制军队上层,但活了几十年的他早就累了,所剩下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国家能够扛过这次的劫难,在末世中继续站稳脚步。即使是让他永远生活在国家的视线下也无妨,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问心无愧,能在死后下黄泉的时候有脸面去面对昔日的同伴。
成千上万的丧尸大军在眼前晃过,那些狰狞的死人面孔还依稀残留在记忆中,他是那么的想要挽回本该可以挽回的生命,就算是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他也想效渀一次曾经不屑的英雄,用自己的命和努力力挽狂澜。
奈何现实总是如此残酷,他们完全不相信你,你所想要保护的人不相信你……
低低的嘲讽笑声慢慢变得开怀大笑,他撕破了和平的面具,神态高傲而轻蔑的注视着中年男子,更像是注视着这个还没有摧毁秩序的和平世界。苏倾澜心想如果所有的军人现在都是这个德行,他还不如选择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独裁势力,瞻前顾后的算什么男人。
在末世之中先闻到了危险味道的人才能抓住这个时机,现在也许有些野心勃勃的人都开始谋划了,更何况还有着那对来自末世的双胞胎兄弟。
“我曾看过一本记载希腊小故事的书,上面说卡珊德拉被太阳神赋予了预言的天赋,然而她被神戏弄,凡是说出的预言皆是必然发生的灾难,凡是她说出的预言都不被人们相信,随后卡珊德拉凄惨的死去,她的预言能力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好处,可是她一直都坚持着说出这些灾难,只是因为她心怀一丝希望,希望有人能够相信她,然后通过预言挽回灾难带来的损失。”
“我们无法改变既定的未来,但可以选择以什么方式走上这个未来,我从来都不是卡珊德拉,更不会将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孙泰司令员,你的勇气令我失望。”
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苏倾澜冷着一张脸站起身,推开了椅子,他面对着这个位高权重的中年男子一字一顿的开口说道。
警卫员持枪挡住门口,这对于准备离开的苏倾澜造成不了任何阻挡,他本来就不是这具肉身表现出来的少年。
“你不在乎你的同伴吗?”
孙泰没有被话激怒,这点不痛不痒的话语造成不了半点伤害,他平静的在少年的背后说了一句话。
“呵,如果你真的那样做,我算是对nj军区失望了。”
他出门的脚步没有停止,表情没有任何惊讶的地方,渀佛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国家政府会做的事情,这就是上位者对于危险存在会给予的态度。
“年轻人,不知你因何获得了这番力量,但别太自负了。”
“自负……”
眼底皆是荒芜的色彩,苏倾澜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外面从远处过来的参谋长,在与这个上次会议中见过一面的男子插身而过时,他玩味的轻哼了一声便不可置否的就这么离开了。
真是可笑,到底是谁如此的自负不会出事,他怎么会告诉对方,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丧尸病毒爆发后的nj军区掌权人不是他。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位司令员的名声,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应对孙泰的时候完全掌握不到弱点。
看来可以去找找另一位了,相信对方愿意接受交易,一场nj军区权利洗牌的交易。苏倾澜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协助自己抵御末世危机的人,而不是个一点风险都不敢冒的家伙。孙泰究竟是心老了,连一丝争取的野心都丧失得差不多,也许这和他如今的地位有关吧,到了中将这个军衔,再往上提升一级是白日做梦了。
回到了同伴所在的地方,一开门,苏倾澜就面临着三堂会审的情况,被同伴充满火辣意味的目光盯在脸上,愣是把他磨练已久的厚脸皮都盯得扛不住了。
他简单的脱了鞋便走到了一旁的沙发处,疲惫的摊在了上面,以手掩面的说道。
“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需要问的就说吧。”
“啧啧,何必如此无力,该不会去泡妞了吧。”
闵泽南一身暖和的睡衣,脚边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煤炭盆子,他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茶杯轻抿一口,气色看上去比在飞机上时更加红润,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总是不会亏待自己。
“你去哪里了?”
阎晏打量着少年今天的装扮,思索着对方又背着他们干了什么,既然苏倾澜说可以询问,当然毫不客气的问出了他们都想知道的事情。
“又去和那个司令员谈了谈,结果是再次失败。”
声音闷闷的从枕头下传出,少年舀着蓬松的靠枕压在脑袋上,身体软趴趴的陷入沙发当中,似乎累极了。
“其实我想要问的和阎晏一样,但是……”
温宇平和无害的笑容不变,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别人说他是临危不乱,他倒认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没有碰到足够让他慌乱的事情。
故意吊人胃口的说了半截的话,温宇才慢悠悠的将身体依靠在沙发上,斯条慢理的把后半句话说完了。
“我更想要问的不是你早上去了哪里,而是你昨晚去了哪里。”
“……”
苏倾澜这回沉默了下来,眼神狐疑的在这个昔日同伴的身上流转不定,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是在炸他,但自己此时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定程度上的答案。
他不会骗他们的,这是他当年便承诺了的事情,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来圆话,根本是自找苦吃的事情……
“果然是你弄的事情,上次我就弄不明白你在纸上是记了什么,现在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你需要猎杀的名单吧。”
温宇语气极为古怪的用了‘猎杀’二字来形容对方,看得出他比其他人更早一步的窥视到了问题,终究是人生阅历上的关系,比起同样见识过社会黑暗面的阎晏和棘一,他更为贴切的见识过生命的脆弱,明白人性在某种环境下的变化。
常年待在中东战场上,温宇碰到过的人很多,也接触过很多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同样类型的危险人物。
善于伪装,渴望活着却又漠视着死亡,明明一直为着安定生活而努力,可一旦到了和平环境又容易陷入疯狂,或者是在极端理智中失去了正常人的感情,成为了人生中只剩下目标和理想的殉道者。
不妙啊,恐怕……苏倾澜这三者都占全了。
☆、40 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