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看着手中短短的一份方子,方锦年想到了五香粉广阔的前景,丰厚的利润,甚至想到了将会面临的各种明枪暗箭。方锦年非但毫无退缩,反而越发斗志昂扬,他要让那些人看看,即便不依赖祖业,他也能打下属于自己的家业来。
方锦年放松身体靠进椅被:“乔公子……”
“叫我小乔吧。”其实乔墨不喜欢这个称呼,但认识他的人都爱这么喊,他也只好变习惯。毕竟这和现代不同,总不好让人喊他“阿墨”,太过亲密了。
“好,小乔。”方锦年从善如流:“咱们既然合作,也算是朋友,往后你和阿正都叫我佑安吧。佑安是我的字。”
乔墨不置可否。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乔墨对着桌上的美食下筷子,还不忘招呼林正一块吃。林正吃了个小包子,就只顾得给他夹菜。
方锦年实在看不过两人恩爱,咳了两声,说道:“事儿谈完了,你倒是轻松,我可有得忙。你们慢慢儿吃,茶钱结过了,我先走一步。”
乔墨起身相送,想了想,突然说:“我还知道一种调味品,叫做十三香,顾名思义,是选用十三种香料调配而成。你要不要?”
方锦年身子猛地一顿,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包括一旁的林正都愣住了。
乔墨没时间跟林正解释,他也是看到方锦年确实不错,又一时激动想起十三香,才想着一块卖了多换点儿钱。反正他有空间,多少银子存在空间里都不怕丢,有了充足的本钱,不论以后想做什么都容易。
至于方锦年会不会多想……
好像这人本身就是个脑补帝,每次见到自己都不知道脑补了多少坎坷故事。
方锦年收整好表情,令人守在门口不准人惊扰,这才亲自将门关了,重新坐回来。深吸一口气,方锦年这才认真的看向乔墨。
“小乔,你是说你手中还有一张方子,比五香粉更好?”
十三香的确是香料品种更多,但究竟是不是比五香粉好,倒也不见得,要看用在什么菜色里。不过么,这个东西是仁者见仁,人的口味是最难调配的,青菜萝卜各有所爱。
“我是还有一张方子,本没打算卖,因为需要的香料多,我也没做过。”
当初会想起做五香粉,是为了看看和外面卖的有什么区别,至于十三香,他倒也是看过,可配料太多,他觉得太麻烦。如今也得感谢当初多看了两眼,出众的记忆力使得他至今还记得十三香的配方内容,毕竟就是十三种香料,简单一句话而已。
方锦年清楚,这笔生意的决策权在他。对方已经表明愿意卖给他,就等他出价,只要价钱合适,立马就能得到那张方子。
可是……
方才已经花了七百两买五香粉的方子,十三香定然不比五香粉便宜,他手头哪里有那么多银两?若都将银钱抽出来用出去,生意上就周转不开了。
虽说他自认家世不错,也从来不缺钱花,可这么个花法还是吃不消的。
“小乔,我手头也不宽裕,你看能不能迟些日子再谈这个生意?”方锦年的意思是想让乔墨将方子先存在手里,暂时不卖,等他手头宽松些再买。
“你需要多长时间?”乔墨暂时倒也不缺钱,不过是为有备无患罢了。
“……两三个月,最迟明年三月底。”方锦年估算了一下,即便不算其他生意,只要五香粉投入生产,绝对亏不了。
“好,那就等你拿钱来。”乔墨也爽快,反正做生不如做熟,跟熟人谈总是安全很多,也省事很多。
方锦年精神为之一松,笑道:“多谢,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往后有事只管到万宝银楼找我。”
说完不再多停留,道别之后匆匆离去。刚谈妥了一笔大生意,自然要赶紧去布置,赶在年前要先出次货,想必进益定是十分可观。
乔墨觉得难得来一回县城,又在这么好的茶楼,干脆享受一把。于是就托着林正坐在雅间喝茶吃点心,听听说书,悠哉悠哉,仿佛回到了现代似的。
林正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终于还是问了:“阿墨,那十三香……”
的确,是个人都会奇怪,先前拿得出五香粉还能托词是家传,可又冒出个十三香……
方锦年没质疑,是因为对方是个商人,只要做成了买卖,不管方子来路,也不管乔墨有什么秘密。林正则不同,林正是他夫君,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人,本就知道他有些异处,眼下又连连出现两种前所未闻的调味品,心里实在有些担心,不问心中不踏实。
乔墨有心想说出空间,可那就牵扯到他的来历,话到嘴边就犹豫了。
借尸还魂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特别是自己的枕边人。他挺喜欢林正的,也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愿意林正怕他,或者厌恶躲避他,不愿两人之间有了隔阂,所以他不敢坦言。
最后,他是这么说的:“阿正,你知道我有些地方和常人不同,我知道一些东西,是从梦里得来的。我在梦里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像是过了一辈子似的。这两种调味品便是从梦里知道的,在梦里,这些都不是秘密,人人都会的。”
林正听得微微皱眉,他对于鬼神是不怎么相信的,但并没有再疑问。他想着,估计是阿墨有些话不好张口,或者不愿意再提吧。
乔墨小心的观察林正的神色,见他似一如既往,微微放下心来。
临近正午,外面太阳到了头顶,两人从茶楼出来。
乔墨走了几步就觉得晒的有点热,解下大氅放在车上,就近找了家布庄,选最好的红布买了一匹。随后两人也没多逛,赶车回家了。
第32章 正式买地引议论(2)
里正办事很利落,不过两天时间,衙门里就来了人。
村里人好凑热闹,没事儿又喜欢议论别家长短,见衙门来了人,一打听是去量沙河边儿上的那片河滩,个个都吃惊不已。
他们这边家家户户都不缺地,只是有人家多有人家少,或是有的地肥,有的地贫些,没钱或者舍不得买地的人会选择开荒,那也是选些好地方,绝不去找沙地。可想而知,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的沙河滩居然有人花钱买,可不是让人惊掉大牙。
大伙儿赶紧再打听,居然是林正要买!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林正倒会省钱,八成是新娶的媳妇出的主意,反正那新媳妇一看就不是个干活的人,可不就死命的使唤林正么,得了钱也是攥在媳妇手里,好心计。说这话的人取笑林正是顺带的,主要是恶意针对乔墨,领头的可不就是那李水莲!
也有人说这林正是发了大财了,那沙地虽不好,可面积不小,一亩三两银子,也得二十多两呢。舍得花二十多两买没用的沙地,那手里得有多少银子?真不晓得在外头做了什么有钱的买卖,藏的那么严实。别是在外惹了什么麻烦,回乡来躲藏的吧?要不能放手那样赚钱的事情?
说这话的显然是羡慕嫉妒林正有钱,恶意揣测,恨不能将林正整个儿抹黑。代表人物自然是林老嬷。
一旁有个人嗤笑道:“这算什么,听说人家还要买良田呢,花的更多,这点儿沙地算什么。这乔哥儿倒是好福气,谁能想到林正这么有钱,偏又藏着掖着,骗人说没钱。”
这话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怨气和不甘,更有几分功败垂成的遗憾。
“春阿嬷!”旁人认了出来,说话的是同村的春阿嬷,一贯消息灵通爱打听。见春阿嬷说了这番话,连忙追问:“春阿嬷说的什么意思,他家不止买那河滩啊?你又从哪儿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