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昼算得好好的,却没想到白离川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如今轻而易举被白离川制服摁在腿上。
“离川……离川……”秦不昼像只小可怜,拽了拽白离川的袖子。
“知道错了?”白离川垂下眼,把秦不昼及膝的小兔子睡衣推至背脊上。
“知道了。”秦不昼抖了一下,乖乖地说,“下次……”不弄脏地板。
话还没说出口,白离川照着小Alpha滑腻软嫩的臀肉就抽了下去。
秦不昼闷闷的哼叽一声,狠狠缩了一下腿,洁白的臀部被白离川打的一颤,立刻红了一片。
白离川控制着力道,其实打在秦不昼身上也不是很疼,却没想到小家伙皮肤太嫩,这么一下就有些触目惊心。顿了顿,抬起秦不昼埋在臂弯里的脑袋,“不昼?”
秦不昼抽了抽鼻子,委屈的不看白离川。
白离川戳了下他还红着的屁股,秦不昼立刻呜咽一声回头瞪着白离川。看着白离川淡然的表情,又吸了吸鼻子趴了回去,一副我趴着你随意的小样子。
白离川看得好笑,之前那点要好好教育这小混蛋一顿的心思都没了,帮他拉好内裤和睡衣,把秦不昼放了下来。
秦不昼盯着自己一手掌的彩色颜料生闷气,小脸上也沾着颜料,长睫毛一闪一闪,看上去可爱至极。
白离川起身,走到一楼原本是旧物仓库的房间。秦不昼余光瞅着他,前几日白离川让装修公司的人过来,不知在捣鼓什么。
白离川按了墙上的按键,门应声而开。回过头看秦不昼:“还不过来?”
三面雪白的涂鸦墙壁,一面在夜晚时可以投映星河的揽星窗,地板是淡褐的木纹理,高高的房顶,墙角摆放着一系各式各样的笔和颜料,速写本和图纸本堆叠得高高的,另一个墙角放着张柔软舒适的小床,床边有架折叠梯。
被白离川从身后搂着肩膀的秦不昼眨了眨眼,抬起脑袋看着白离川。
白离川说:“这是给你的画室。”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又温和地说,“以后别在家中乱画。”虽然颜料并不难洗干净,但这样终归是错误的事,他需要认真地教会秦不昼。
只是没心没肺的是小家伙,心疼的反倒变成自己了……也不知自己这般,是好是坏。
白离川很早就发现秦不昼对笔触画具格外感兴趣,便想到给他准备了这个画室,作为礼物。
白离川蹲下身,摸着他的脸庞,仰视着秦不昼还含着点亮晶晶泪珠的金色眼眸,轻轻抱住他:“生日快乐,不昼。”
秦不昼无意识地蹭了蹭他温凉的手掌,张开手臂扑进了白离川怀里,“谢谢离川……最喜欢离川啦!”
秦不昼的生日之后不久,年末也过了,该是各大军校和附属学院开学的时候。这天,白离川特地中断了前一天出门去地下黑市收集情报的计划,起了个大早,亲自给秦不昼准备早餐。
把上次从星网上购买的奶油饼干碾碎一两片,和腌好的肉馅拌在一起,再加两三颗鸡蛋和水打散,搅拌一下,蒸好的圆圆鲜黄的肉饼蛋盛到盘中,和烤的恰到好处的奶酪面包、香肠、鲜脆的小绿植叶一起等待着小主人的享用。
秦不昼揉着眼睛从楼梯上飘下来,坐到餐桌上端起热牛奶喝了一口。然后边喝边看向厨房中忙碌的白离川。
白离川将剩余的碎饼干加入融化的黄油拌匀,填入模具底部压实,再倒入做好的半成品草莓慕斯,放到冰柜中冷藏成型,等秦不昼吃完早餐就可以脱模。
做完这些,白离川解开围裙挂好,走到餐桌边,弯腰在秦不昼额上落下一吻:“早安不昼。”
秦不昼咽下了口中的牛奶,吧唧糊了白离川一脸带着奶味的口水。
用完早餐,距离报道的时间还早,白离川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念书给秦不昼听。
两个人原本是各占沙发一端相对而坐,过了一会儿,秦不昼没骨头似的爬到地上,脑袋靠着坐在沙发翻书的白离川膝盖,小动物似的蹭了几下。
白离川用脚尖轻轻戳了戳他后背。
秦不昼动作浮夸地往外滚了一圈。
白离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看着四仰八叉的小Alpha:“要吃水果吗?”
秦不昼立刻精神抖擞地爬坐起来:“要!”
白离川放下书,看着桌上的果盘稍微想了想,抽出水果刀,拿起一个苹果。把红扑扑的大苹果削成了兔耳朵形状,递给秦不昼。
秦不昼欢呼一声接过,白离川看了眼时间,把正咔嚓咔嚓啃苹果的秦不昼扛起塞进了飞行器里。
秦不昼在车上吃完苹果又吃完草莓慕斯的时候,飞行器缓缓地停止了喷气,悬浮在空中,舱门自动打开延伸出斜坡式的台阶。白离川走了一半的台阶,回过头:“不昼,过来。”
秦不昼点点头,挂上小书包跑过去,脚下一滑直接撞进了白离川怀里。白离川反应很快,稳稳地接住了他。
白离川上下仔细打量了秦不昼一番,少年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连帽衣,格子短裤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一双擦得亮亮的小皮鞋。
确认了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白离川带着秦不昼乘上环校悬浮车。
在军部附属的学院中,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在高中以前都是一起上学的。直到Omega的第一次发育期普遍来临,不同性别的孩子才会被分开到不同的学校。
这是为了让他们不至于对于其他性别的孩子疏离冷漠。事实上,Alpha、Beta和Omega在出生时就可以根据腺体检测出来,但很多时候,另外两种性别的特征尚未发育,容易被认成Beta,所以初级学院并不公布学生的性别。
秦不昼小尾巴似的跟在白离川身后。
第一军校的附属初等军事学院,占地面积很大,校内不可乘坐飞行器,只能步行或乘坐悬浮车。到了行政楼,白离川敲开学籍登记办公处的门。
入学事务的负责人是一位外表严谨冷艳的女性Beta,发丝一丝不苟地盘起,戴着副眼镜,目光冷静而锐利。
“午好,我是入学事务负责办主任霍雪坤。”
白离川说明了来意,用个人终端展开一幅光屏,将有校长授权的入学申明传送给霍雪坤。霍雪坤点点头,带秦不昼到了一面蓝色半透明的光屏前,进行择系。
秦不昼回头看了眼白离川。白离川朝他微笑,并没有干涉秦不昼意愿的意思。
辅修选择了实用且颇受欢迎的机甲制造系,而主修,秦不昼选择了绘画。
秦不昼开始上学以后,白离川似乎查到了什么线索,也开始忙碌起来。比以前更加见不到他的人影,秦不昼有的时候干脆留在学校了。
出乎意料的是,秦不昼在绘画艺术系上了没几天课就被全系的老师捧在了手掌心。白离川和秦不昼用终端通讯,从秦不昼口中得知那群老学究的反应后也诧异了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白离川其实没什么艺术天赋,他可以画出精细到极致的设计图,也可以临摹出几乎完美的仿造,但当初读书时经常被艺术课的老师骂的狗血淋头。“灵感”,这是他们最常和白离川提起的两个字。
白离川到今天都没怎么明白灵感究竟是个什么。
“想离川。”秦不昼抱膝缩在宿舍的床上,看着通讯器中的白离川。白离川没有穿着军装,一身普通常服加斗篷,那里的信号不好,光屏一直忽闪着。
星网应该是覆盖全星球,在哪里会信号不好?秦不昼不用猜也知道。
白离川闻言只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温润地看着秦不昼,“我也想你,不昼。”话音刚落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身压低了身形轻道,“我很快就会回来。”
背景音似乎有一声尖啸,通讯器就在滋滋的电流声中挂断了,秦不昼关了通讯器,寂静的宿舍中只听得见蠢货室友舒服地打着小呼噜的声音。
秦不昼钻进被子里,脸埋进枕头,轻哼一声:“骗子。”
☆、第124章 6.19连载
白离川挂断通讯,压低了兜帽边沿一个纵跃把自己带进了经过的小型飞行器中。
韩景严正坐在飞行器里,朝着机甲的人工智能说:“提速。”
后面追赶的,是大批穷凶极恶的虫兽和表情狰狞、被虫兽占据思维的人类。也许其中有正常人?但韩景严辨认不出。机甲变形而成的飞行器接收到命令,掉转方向猛然拔高,架起大口径离子炮朝后方连续激射,被逆向的气流带着往前,同时自身能源运转,不断加速。
韩景严侧目看了白离川一眼:“你的机甲怎么样?”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白离川。要不是并肩作战几年,对白离川的机甲够熟悉,他们也许就直接错过了。
“已经无碍,多谢。”
“你那机甲等级太低,跟不上你的同步率,是该换一个了……”韩景严若无其事地笑道,“还没有问你,白中尉怎么在这里?”韩景严这么说着,其实理由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黑市今夜交易最集中的就是那种名为羽化的毒-品。
韩景严是遵照家族的指令来查探,但是白离川居然也找到了这个地方。
身后的爆炸声远去,白离川垂下眼睑,缓缓开口。
在尊崇军权的联盟,如绘画、陶瓷一类的艺术系地位并没那么高,通常是可有可无的选修科目。因而偶然出现了一个主修绘画,能驾驭所有风格的天才少年,自然是被捧到了心尖。
秦不昼起初还装着乖孩子,但随着和白离川的分离时间越来越长,整个人都有些惫懒下来,每每拿起画笔,没过多久就又腻烦地丢到一边。
画画,不过是徒劳地留下终将逝去的场景,筋疲力竭地解释内心的景罢了。
像是在创造之神的轮回之中无数被他看透玩腻的东西一样,那些曾经珍惜无比的色彩纸张也被堆在了画室角落。导师和教授为之感到可惜,但却不知从何劝说鼓励。
毕竟灵感是那样捉摸不透的东西。
主修绘画系的学生要上油画、山水画、水彩画等等全部的画种,成绩须有三科以上的良好,其余及格。这一次教授出的油画意象命题是“破晓”。
很普通甚至有些俗套了的命题,但教授的意思是画单纯的人物肖像,不可以画出真正的晨光。
秦不昼半睡半醒地听完了机甲制造系的课程,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同学转达课题。
“大才子,你这次打算交作业吗?”一个同学笑嘻嘻地问道。
秦不昼打了个哈欠,他近来似乎有些发育的劲头,但还没到正式抽条的时候,身量依然是少年的清瘦。在绘画系一干已经初步进入发育期的Beta和Omega同学面前显得有些年幼软萌。
倒是没几个人认为秦不昼是Alpha。
单单看那张还没长开的精致过头的脸,说他是Omega都没人感到意外。
秦不昼睨了那人一眼,懒洋洋地道:“没灵感呀,我也没有办法。”
同学露出一脸“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对于绘画课程和作业,秦不昼每次都用这理由搪塞过去,偏偏导师居然还心疼地让他注意休息,从来没有威胁不交作业就留级的事。同学对此大呼不公,然而毫无办法。
机甲制造系的零件设计课,秦不昼倒是每节课都去听,按时交了作业。机甲制造系的导师却不是很喜欢秦不昼,因为他随口提出的一些观点都太过奇思妙想,作为力求科学严谨的机甲制造师,这种态度实在很难让他们喜欢。
要画画就好好当个画师,跑到机甲制造系发挥那多余的想象力算什么?
秦不昼坐在位置上,目光略略放空。
他不喜欢画人物肖像。
画师是要用色彩和线条留下自己眼中的景,加以情感糅合,描绘出自己心中的景。
但对于秦不昼来说,他并没有什么想要留下的景象,也不认为除了自己有谁够资格让他画成肖像。这样的想法也许有些骄傲,然而他又该死的有骄傲的资本,让人无话可说。
这时候,那边的讨论也结束了。一个同学晃了晃秦不昼的肩膀:“大秦,你去么?”
秦不昼眨了一下眼:“?”
同学知道他刚才没听人说话,扶额解释道,“明天月假,去地下酒吧找点乐子……咳,灵感,怎么样?”
秦不昼:“……等等,酒吧是不允许未成年人出入的吧?”
“这不是废话嘛。”同学暧昧地挤了挤眼,“酒吧老板是裴粟的叔叔,你懂的。”
秦不昼撇撇嘴,懒散地趴桌上蹭了蹭:“不去。”
裴粟闻言皱了皱眉毛,被几个好友推搡着走过来,揉了揉衣角,小心翼翼地看着秦不昼:“我,我听说秦同学最近缺乏灵感……换一点心情,体验一下不同的场面,也许可以找到灵感。”
这说法腔调颇为温软了,事实上,很多人都在背地里嘲讽秦不昼年少时不知收敛,如今才思枯竭。秦不昼垂着的眼皮稍微抬起,看了一旁目光轻盈柔软,神情略带羞涩的裴粟一眼。
裴粟长相普通,发育的倒是挺快,已经比秦不昼高上不少,为人温和。秦不昼估摸着他该是个Beta。
他似乎是把秦不昼当成了Beta或者Omega,正在追求秦不昼。
出于一些不为人知的考虑,秦不昼并没有揭开这个误会,反倒是状似不经意地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