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清点过额,卢百万的民兵总共降了三百二十八人,怎么处置?”老三疾步冲进来,汇报道。
“收编,好好训。”贺膺一摆手:“只有气不正的老大,没有训不好的兵!”
“是!”老三,行了个军礼。
“你带人继续搜,不要放走一个卢家余党。卢家也不用抄了,连同他给我们那些金子,让百姓随便分,你不要管。”
“那姨太太呢?”老三愣了愣。
贺膺被他逗笑了:“你看上哪个了?”
老三一挠脑袋脸都红了:“老大,我还小呢……”
贺膺哈哈大笑起来,走过去一拍他的肩:“小子,先立业后成家,这户县不是久留之地,马上我们就要去打仗了!”
“打仗?”老三愣住。
贺膺点点头,一时表情有些复杂:“对,建功立业,必须得打仗。”
*
陆离和老六、红姐他们是等户县完全太平下来才转移过去的,这时距离拿下户县已经过了一个星期,陆离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短时间的走动完全不成问题。
贺膺和老二老三正在议事厅商讨给南省军阀补给粮草的事,有小兵敲门把陆离他们带进来,贺膺眼睛一亮,示意他们先坐下,顺便也把省城那边的战事情况给他们说了说。
“胡师长传来的消息,他们不日就能攻下省城,这几天我们一定要把粮草备足,并务必守好户县大门,别让卢军的逃兵趁虚而入。”
“放心吧,大当家,都安排好了!”老二拍着胸脯答应。
贺膺点点头,又看向老三:“征兵的事?”
“户县已经有不到二百号人应征了!”
“交给你二哥带。”
“知道。”
这边都安排完,贺膺便摆摆手,本来一屋子人,全都特别识相地撤出去,瞬间就剩了贺膺和陆离两个,反倒是贺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兔崽子们,我这是招呼你们吃饭去呢!”
“大当家,我们饭桌上等你!”老六忽然推门探了探头:“不着急,你来了我们才开饭呢!”
贺膺失笑,无奈摇摇头,这才走到陆离跟前,问道:“听说恢复得不错?”
“能跑能跳。”陆离忽然站起来,却被按住肩膀,贺膺一皱眉:“不用展示了,坐下,有话跟你说。”
陆离有些莫名,贺膺眼神严肃,怪唬人的,他只好坐下来,等着听听他要说什么。
“等南省的军阀得胜,卢大帅也倒台了,户县的麻烦算全解决完了。”贺膺说了几句废话,顿了顿:“到时候,你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
陆离愣住:“你什么意思?”
这是要跟他求婚吗?
第39章
贺膺没回答,只是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陆离。信封上写着贺兄亲启,落款是胡启民。
“胡师长?”陆离一挑眉,在贺膺的默许下,把信笺打开,草草掠了两行,眉头越挑越高:“团长?他想把你收入麾下,让你跟着他北上打仗?”
“往下看。”贺膺扬扬下巴。
陆离只得耐着性子又看下去,忽然愣住了:“他还知道我呢?你怎么什么话都跟他说……”话音戛然而止,陆离的视线落在留洋两个字上,整个人似乎被定住了。
贺膺见他这样,只当他是感动,脸色愈发难看:“你说你是学生,乱世之中,不得已四处奔波。现在你太平了,又有机会去留洋,那些化学生物的……”
贺膺话没说完,陆离忽然起身把信猛地拍在他身上,冷冷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推门而出。留贺膺一人先是愣怔,又低头看被陆离捏皱的信纸,嘴角终是漾起笑意。
等到贺膺走进餐厅,这帮兔崽子早把“等他开饭”的鬼话就着酒吞了,正吃吃喝喝好不热闹,贺膺阴着脸走过去,老六立刻撇清道:“老大老大!是老八说不用等你,直接开饭,我们才敢开饭的……我们是不是错了?”
“没错!听他的!”贺膺应下,扭头看一眼陆离,他竟哼了一声,自顾自干了一杯酒。
“吃点东西。”贺膺不省心地把人拉着坐下,往他碟子里夹了一块肉。
“猪肉?”陆离酒量不怎么样,已经有点醉了,摆摆手指:“NoNoNo, 洋人不吃炖猪肉,他们吃牛排!沙拉!红酒!”
“怎么好好的,提起洋人来了?”红姐诧然道。
陆离眼睛弯弯的,一副开心样子,若不是刚刚在议事厅里给贺膺甩过脸子,贺膺当真要以为他是盼着留洋的。
“因为我要去留洋了呀!”陆离嘻嘻笑起来。
“留洋?!”所有人异口同声,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先看看陆离,又看向自家老大。
老八要惨了,说什么留洋!老大这脾气,乖乖……阿弥陀佛!
“嘘——”老六皱眉对着陆离比划:“我说老八啊,留洋有什么好的?听说外国都是红毛猴子,还口臭,狐臭,啧啧啧……”
“就是,就是,留洋有什么好啊?那边吃什么奶酪,老恶心了,哪有咱们饭好吃!”老三也跟着劝。
红姐呿了一声:“好好的,留什么洋,洋人叽里呱啦的,还动不动就亲一口……”
老六、老三顿时急了:“红姐!”
“那就亲啊,谁怕谁——”陆离醉醺醺地撅起嘴,忽然后脖领子一紧,被贺膺一把拎起来,后者黑着一张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吼道:“留个屁的洋!今天开始谁敢提这俩字,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
说完,留下一桌吃瓜群众,拎着醺醺然不明所以的陆离,直接回了房间。
“你干嘛啊,我还没吃饱呢!”陆离被拽进房间,就老大不乐意地挣扎起来,贺膺松开他,却把门堵死了,陆离出不去只得眼巴巴看着贺膺脱军装,解皮带。
“你不是要绑我吧?”陆离愣了愣。
贺膺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把陆离两只手腕用皮带缠紧,哼道:“绑你怎么了?我还要上你呢!”话音一落,猛地把人拦腰抱起,直接奔着床去了。
一切争执都可以在床上化解。
贺老大的世界观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
次日一早,陆离软软躺在床上,想了半天也没想通,为什么明明是贺膺惹自己生气了,自己反而要被这人干翻?
不过这副身体也真是太可怕了,被这样干来干去,竟然都不觉得疼,此刻除了有点累,竟也没别的后遗症了……小兔子真的一点也不纯洁!
[小雪,饲主的征服欲还差多少啊?]
[五个点。]
[我不想再挑战他了好不好?我觉得在这样下去,我会怀孕的……]
[咦?你怎么知道兔子的基因特别容易受孕?而且怀上了之后,如果发生关系,还能继续怀孕,一次生一窝……]
陆离愣怔了足足三秒钟,忽然在脑海里大吼道:[小雪你说我会怀孕!!!!!]
[我说雌性兔子。]
[……]
妈的吓死他了……
就在陆离惊魂甫定时,贺膺晨练完回来了,见他脸色苍白,不由得心里一软,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陆离光裸的后腰:“累就继续睡会儿。”
“我读书时成绩很好。”陆离忽然没头没脑道:“做炸药是小意思。我更擅长做行军粮草,把熟了的粮食压缩干燥,等到吃的时候,一小块加水,就能吃饱。便于携带,还方便。”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贺膺,发现他似乎没认真听,视线一直往自己身上瞥,陆离皱起眉,还是继续道:“我觉得比起留洋,炊事班班长更适合我!”
贺膺一愣,随即俯身在他肩头亲了一口,嗯声道:“好。”说着干脆又躺上床,把被子往陆离身上一裹,再把人抱在怀里,顺了顺他的背。
“贺老大,我不喜欢你试探我。”陆离靠在贺膺怀里,忽然哼了一声,感觉到贺膺手臂一紧,他继续道:“下次,怕我离开,麻烦你直说。”
“……”贺膺脸色一沉,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却干发不出声音,表情越发的不耐烦,最后索性一低头,抬起陆离的下巴,往他嘴上亲了一口。
陆离:“????”
“怕个屁,你敢跑试试?”
“我要想跑,早跑了。”陆离看向贺膺微微发红的耳廓,忍着笑意:“老大,我发现你在这方面……”抬手点了点太阳穴:“有点傻。”
贺膺黑了脸,陆离忽然一滚身子坐起来,被子滑落,雪白的身子上深深浅浅,全是昨晚留下的印记,贺膺皱眉,却见陆离不甚在意地穿起衣服,还嘟囔道:“我没事,不疼。”
贺膺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明明是一副纤细的身子,明明是精致的脸,却像颗烧不尽的野草似的,不叫苦、不喊疼、更不怕死……似乎任何怜悯疼惜,放在他身上都是枉费,也许他贺膺就是折在这人这股子又倔强又顽强的劲儿上了……
一边欣赏他的顽强,一边又恨不得有朝一日,让这份顽强在自己脚下碾的粉碎。
“老大,你别这么看我,有点吓人。”陆离穿好衣服,忽然眉头一皱。
贺膺哼笑一声,大喇喇从床上下来,也拽了拽军装:“今儿个起,教你打枪。日后行军打仗,你自食其力,省的影响别人,还要分心保护你。”
*
进驻户县一月余,前线捷报频传,贺膺他们终是等来省城被攻下的消息,一起送来的,还有胡师长的委任状,委任贺膺为独立团团长,跟着南省部队一路北伐。这名头说得冠冕,实际上,也是那胡师长怕留下贺膺这个地头蛇在户县,大部队一走,没人降得住他,又成了第二个卢大帅。
贺膺看得明白,却也不跟那胡师长计较这些。用他的话讲,男儿志在四方,扬名立万,不必拘泥这些小节。等来日军功赫赫,他胡师长到时候还要礼让自己三分,当下又何必在乎小小一个户县!
“说说吧!你们怎么打算?想继续跟着我,咱们即日启程。想留下来图个安稳的,我绝不强留,现在就结了你们的辛苦钱。”贺膺坐在议事厅的长桌一边,委任状就丢在桌上,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几位兄弟,开门见山道。
“当年我们上山投奔老大的时候,都是拜过把子的,生未同衾死同穴!老大去哪,我们跟到哪儿!”老二快人快语,第一个表态,他一开口,其他哥儿几个纷纷迎合下来。
“听说军队里都有义务兵,我一个女人打不过你们臭男人,打打下手还是没问题的!”红姐笑笑,环视一圈,忽然道:“老八怎么没来?不是这么快就要散伙吧?”
这句话,在兄弟们都是一愣,眼神齐刷刷地投向贺膺,而贺老大却但笑不语,眉毛高挑,一副洋洋得意的神采。兄弟们面面相觑,一时也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此时此刻,陆离却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泡冷水,满脸的怨愤。
[小雪,你刚刚说发情期不会结束是什么意思?]
[随着你生长进度增长,发情期会越来越长,对于哺乳类兔形目兔科来讲,它们天敌众多,自身却没有攻击性,为了生存进化出了强大的繁衍机能,其中就包括超长的发情期。]
[兔子杂交体的真正用途,不会是充气娃娃吧?发情期长,还结实耐操……
[……]
[小雪你这个意味深长的停顿是什么意思!]
争执还没结束,房间门已经被打开,贺膺几步走到浴桶前,伸手搅了搅水,眼色倏忽暗下,一弯身把陆离从水里捞出来,直接抱到床上,拿床单草草擦了擦。
“那个……”陆离有些尴尬地别过脸,明明早上才做完……科学家都是死变态!
“你男人,存货多着呢!”贺膺哈哈大笑起来,扯开军装便压了上去,熟门熟路地叼住陆离的耳朵,恶劣道:“不过,你得先说句好听的。”
陆离脸上赧然,伸手抱住贺膺光裸的背,不情不愿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