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泡澡是解乏安眠的,结果吴纠瞪着眼睛一直到半夜这才睡着了,幸好第二天不需要早起,一直睡到了大中午才爬起来。
两天之后,齐侯故意沉淀了两天,让公子赤纠结一番,因为公子赤听说卫姬要害自己,所以自然注意了几分,没有去卫姬下榻的驿馆,因此卫姬也没有机会下/毒,公子赤算是暂时保住小命。
沉淀了两日之后,齐侯终于要开始让卫国窝里斗了,他让展雄亲自送去拜帖,说是之前齐国和卫国有一些小误会,不过自从北杏会盟之后,误会也解/开了,因此打算宴请卫国公子赤,特使弘演,当然还有公主卫姬。
公子赤一看到请帖,特别的纠结,因为这样一来,公主也要出席,万一公主真的要给自己下/毒,怎么办?
公子赤更加纠结了,但是也不能不赴宴,毕竟齐侯亲自宴请,说是要调和两国关系,若是能和齐国冰释前嫌的话,公子赤就是大功一件,回国之后也能耀武扬威,因此公子赤很想赴宴。
很快齐侯和吴纠就收到了公子赤的回帖,非常乐意参加宴席,但是为了表达恭敬,想请齐侯和吴纠过来参加宴席,怎么能劳烦齐侯摆宴邀请?
齐侯一见,笑了起来说:“这公子赤,果然疑心病重,他是怕孤害了他,所以不敢过来,反而要咱们过去。”
吴纠笑了笑,说:“反正都是一样儿的,过来还是过去都差不多。”
齐侯说:“正是,回帖罢,就说孤很期待。”
的确,吴纠也很期待。
几日之后,公子赤在驿馆中摆下了宴席,宴请齐国国君,齐国特使兼大司农吴纠,还有齐国将军展雄。
晚间的时候,齐侯便穿戴整齐,准备去赴宴了,因为是颇为正式的宴席,所以吴纠穿着特使的官袍。
齐侯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二哥当真好看。”
吴纠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不知齐侯从哪里看出来的好看,只是拱手说:“谢君上称赞。”
这个时候展雄也过来了,说:“三哥,二哥,准备妥当了,可以走了。”
齐侯点点头,说:“走罢。”
三个人只带了几个从者,其中一个是子清,子清也是身怀武艺的人,还有两个是展雄的手下,都是身经百战出生入死的铁兄弟,武艺自然也是出众。
众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赴宴,公子赤带着弘演已经在外迎接,看到齐侯轻装简行,没有带什么人来,颇为吃惊,赶紧迎上前,说:“齐公!齐公能赏脸,赤当真受宠若惊!”
齐侯笑眯眯的说:“公子乃卫国后起之秀,杰出英才,公子如今虽然年轻,但是大名已经响彻诸国,何必如此自谦呢?”
这一开口便知道有没有了,公子赤还是太嫩了,齐侯是个老姜,一出手便让公子赤美得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弘演连忙在后面“咳咳!”使劲咳嗽了两声,公子赤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请,齐公请,特使请,展将军请。”
公子赤引着几个人进了院落,今日的宴席摆在院子里,因为已经是黄昏,旁边掌着灯,夏日凉风习习,周围花团锦簇,景色倒真是美不胜收。
大家走进去,便看到了卫国的公主卫姬,卫姬坐在席上,虽然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高,但是并非后世那种低贱卑微的不能抛头露面的模样。
因此卫姬坐在席上,并没有什么不妥。
卫姬见到齐国人,立马站起来,似乎有些紧张,因为黔牟说了,让卫姬毒/害公子赤,然后嫁祸给齐侯,如今齐侯特意来敷衍,正好给了卫姬一个大好机会,卫姬如何能不紧张。
吴纠见卫姬拢了拢自己的袖子,顿时险些笑出来,因为卫姬这个动作,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吴纠觉得,那块简单粗/暴的红信石,肯定在卫姬的袖子里。
吴纠心里觉着,黔牟其实就是坑/害卫姬来着,一方面若是卫姬得手,真的杀了公子赤,那么卫侯的继承人没了,再对卫侯下手,黔牟也是卫宣公的儿子,这样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权,不会被人说三道四。
另外一方面,若是卫姬没成功,直接败露了,黔牟也没有任何损失,一推四五六,而且卫国开始内斗,说不定与宋国联姻的事情就会作罢,卫侯不能与宋公联络,黔牟才能掌控卫国的势力,若是卫侯与宋公联络上,黔牟想要复位就难上加难了。
偏偏卫姬觉得黔牟是个痴心的情郎,吴纠心中冷笑,若是真痴心,怎么把卫姬弄得连怀/孕都不能,卫姬也是个没有脑子的,异想天开。
卫姬有些紧张的见过了齐侯、吴纠和展雄,公子赤笑着说:“请坐,齐公上座!”
齐侯推辞了一番,还是让主人家坐了上座,自己坐在旁边,和吴纠坐在一起,卫姬则坐在公子赤旁边。
弘演身为陪客,和展雄一起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众人坐下来,公子赤连忙敬酒,一心想要讨好齐侯,让齐国和卫国两国没有间隙,回去也好邀功。
他举起酒杯说:“赤敬齐公,卫齐两国,之前有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然齐公大人/大量,今日齐公一定要开怀畅饮,咱们无醉无休。”
齐侯笑眯眯的举起酒杯,说:“卫公子快人快语,孤真是敬佩,来,孤敬公子。”
公子赤听不得好话,被齐侯连着夸赞,还以为自己真的这般厉害,晕头转向的喝了一杯酒。
随即酒宴就开始了,众人推杯把盏的,卫姬则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十分紧张,席中吴纠“不小心”把杯盏碰到了地上,案子离地面很近,毕竟这个年代是没有凳子的,大家都坐在席子上,所以桌案很矮很矮。
就是这么高的高度,杯子发出“哐啷”一声,还是撞在了席子上,声音并不算很大,心中有鬼的卫姬却“啊!”的喊了一声,吓了公子赤一跳。
公子赤连忙斥责说:“恁的无礼?快给大司农赔不是。”
卫姬赶忙说:“小女子失礼,请大司农见谅。”
吴纠则是笑眯眯的摆手说:“不不,是纠失礼,纠不小心碰到了杯盏,吓到了国女。”
这事儿其实是吴纠试探卫姬的,吴纠态度好,卫姬态度也好,很快就揭过去了。
之后两方面又是推杯把盏,很快酒就喝没了,卫姬突然站起来,急匆匆的说:“酒水饮完了,小女子帮诸位去打些酒水来。”
这种事儿按理来说应该是女酒完成的事情,女酒可是奴/隶,而卫姬则是国女,还是未来的宋国夫人,便是宋国国/母,突然亲力亲为这种事情,立刻就让公子赤心脏“咯噔”一下,想起了吴纠的话。
其实这几天公子赤一直在想吴纠的话,他怕卫姬加害自己,都没有去卫姬下榻的别馆,如今卫姬一反常态的殷勤,公子赤更怀疑了。
公子赤连忙看了一眼陪坐的弘演,弘演也皱着眉,不过一会儿,卫姬又回来了,她亲自托着盛酒的青铜器皿,款款走来,但是指尖却乏白,器皿里的酒浆发出“哗哗哗”轻微的颤/抖声。
吴纠真的想笑,没有那魄力,竟然想要做刺客下/毒?
卫姬走过来,满脸干涩的笑容,说:“卫姬……给诸位添酒。”
她说着,先给公子赤倒上了一杯酒水,“哗啦哗啦”的酒水声注/入杯子之中,公子赤的目光跳了好几下,就听卫姬说:“哥/哥,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