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一看吴纠这么温柔,吃醋的不行,瞪着眼睛瞪着卢扬窗,可能是齐侯的眼刀太厉害了,卢扬窗终于注意到了齐侯,松开了吴纠,两个人还以为他醒了。
结果卢扬窗一转头,立刻又一把抱住齐侯,他可不能像抱住吴纠那样箍/住齐侯,毕竟手臂张/开都圈不过来,只能搂着齐侯的腰,趴在齐侯胸口,蹭着眼泪和鼻涕,哭着说:“娘——”
“咳咳咳!”
吴纠一瞬间差点呛死,齐侯的冲击也不亚于吴纠,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卢扬窗这醉的,连性别都分不出来了。
卢扬窗抱着齐侯,说:“娘,扬窗从没见过您,旁人都有娘,为何扬窗没有,为何我没有……定然是因为扬窗克死了娘,所以爹才不喜欢扬窗……”
卢扬窗越看越凄惨,齐侯愣是不忍心起来,可是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使劲喊娘,子清和棠巫都笑了起来。
卢扬窗撒酒疯,喊了爹喊娘,也是个可怜的娃,吴纠就将他带进了小寝宫,齐侯今日好不容易争取到“被临幸”的机会,结果就泡汤了。
卢扬窗醉酒大闹小寝宫,还吐了齐侯一身,吴纠有洁癖,顿时对齐侯万分嫌弃,齐侯觉得,这完全不是自己的错,简直冤枉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卢扬窗又生龙活虎了,明明眼睛哭的还红肿肿的,但是一起来又笑眯眯没心没肺的样子,特别开朗乐观似的。
吴纠似乎从卢扬窗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都是那么拼命,便让卢扬窗没事儿进宫来顽,而且卢扬窗十分聪明,吴纠就让少师公子季教/导小子文的时候,也同时教/导卢扬窗读书和兵法。
卢扬窗和小子文成了同窗,最命苦的就是大白,卢扬窗特别喜欢狗,因此也特别喜欢大白,总是喂给大白骨头吃,大白根本不爱吃骨头……
很快,贵/族之间就流传开了,吴纠竟然非常疼爱卢扬窗这个残废,谁也没想到,被人欺负长大的卢扬窗,竟然突然受宠了,和小王子称兄道弟,还让少师教/导读书,这是何等的荣耀?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卢扬窗虽然得道了,但是卢戢黎仍然不怎么来见他,卢扬窗在宫中和小子文读书,卢戢黎就在政事堂办公,也没见卢戢黎来看他,偶尔遇到,卢戢黎只是点点头,卢扬窗则是兴/奋的喊一声爹。
出使齐国和巴国的队伍很快启程了,宫之奇和百里奚的动作最快,出使了巴国,巴国派使臣护送百里奚和宫之奇,并且来与楚国详谈合纵一事。
巴国的使臣带着许多珍馐美顽,随同楚国使臣进入了楚国。
吴纠让潘崇和彭仲爽在郢都城门口迎接,巴国使臣早早就下了马,步行过来,连忙对潘崇和彭仲爽行礼,说:“两位上卿大夫前来,外臣真是惶恐万分,惶恐万分啊!”
巴国的人非常谦卑,先在驿馆下榻,潘崇笑着说:“我王已经在宫中备下宴席,请巴国使臣先行歇息,晚上赏脸赴宴。”
巴国使臣连忙说:“一定一定。”
潘崇和彭仲爽从驿馆出来,将巴国送来的礼物带进宫中,吴纠看了看那些礼物,笑着说:“巴国还挺下血本儿的。”
毕竟之前庸国攻打楚国的时候,还有巴国的份儿,因此这个时候巴国自然要巴结着楚王了。
吴纠看了看那些礼物,一眼相中了其中一批布料,紫色的,上面是红色花纹,精美绝伦,红色与紫色的碰撞,又显高贵,又夺目扎眼。
吴纠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对子清说:“这个收起来,准备给齐公做件衣裳。”
说实话,吴纠还挺喜欢齐侯穿紫色的,因为看起来特别苏气。
宴请巴国的酒宴在宴厅举行,巴国使臣早早进宫,笑眯眯的恭迎着吴纠和齐侯,深深作礼说:“外臣拜见楚王,拜见齐公。”
吴纠伸手扶起巴国使臣,笑着说:“使臣何必行此大礼呢?快快请起罢。”
巴国使臣这才站起身身来,笑眯眯的说:“今日有幸见到楚王,惊为天人,外臣不由得行此大礼。”
吴纠听他说的十分甜,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吃他这套。
吴纠请使臣入席,笑着说:“使臣请坐。”
巴国使臣入席,吴纠与齐侯也入席,楚国卿大夫们陪坐在一边。
巴国使臣说:“外臣这趟前来,乃是封寡君之命,与楚王商讨合纵攻庸的事情。”
吴纠笑了笑,说:“难得巴国如此有远见,寡人听说巴公也十分同意合纵的事情?”
巴国使臣笑眯眯的说:“正是!正是!我巴国非常同意楚王的观点,庸国欺人太甚,仗着乃是群蛮之首,就指使纵容濮人侵扰我巴国边界,寡君已经多次忍让,但是濮人和庸国反而愈加猖狂,如今有楚王领这个头,我巴国自然愿意跟随,合纵攻庸!”
吴纠笑了笑,说:“巴国使臣说的极是。”
巴国使臣这个时候迟疑了一下,笑着说:“这个……只不过我巴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吴纠“哦?”了一声,说:“是什么不情之请?”
巴国使臣笑眯眯的说:“楚王年如今正是壮年,却没有后宫,我巴国国女正是妙龄,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正好与楚王相配,寡君的意思是……若是我巴国能与楚国皆为姻亲之好,那么合纵之事,便万分妥当了!”
他这样一说,旁边吃的津津有味的齐侯突然顿住了动作,将烤乳鸽的骨头扔在盘子里,发出“哐当!”一声,吓了巴国使臣一跳。
齐侯看了一眼齐侯,嘴角还挂着油花子呢,一脸严肃,果然没什么说服力,你倒是扔另外一只手的鸽子腿啊,扔什么骨头。
吴纠悄悄递给齐侯一张帕子,让他擦嘴,随即咳嗽了一声,挑眉说:“哦?那按照巴国使臣的意思,若我楚国与巴国没有姻亲之好,那这合纵之事,岂不是万分不妥当了?”
楚国士大夫们也皱起眉来,一听就知道,巴国肯定是笃定楚国这次势必要攻下庸国,必须与巴国联/盟,制约濮人,因此趁机敲竹杠,趁火打劫,想要送个国女过来。
巴国使臣十分为难,笑着说:“这个……若是楚王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是不妥当,只是寡君需要想一想,出兵的数量……”
他这么一说,楚国群臣差点愤怒了,区区一个巴国,竟然这么威胁他们,还要想一想出兵的数量,这分明就是胁迫!
吴纠这个时候,“啪!”一声将酒杯放在案子上,随即冷冷一笑,说:“巴国把我楚国看成了什么?也太不将我楚国看在眼中了罢,我楚国乃是泱/泱/大/国,何至于自甘堕/落,出卖寡人这个一国之君,来与巴国合纵?!”
他这么一说,斗祁第一个站出来应和,斗家的人看到斗祁应和,也纷纷出声讨巴国。
巴国使臣吓了一跳,赶紧说:“不不不,外臣不是这个意思。”
吴纠冷笑一声,说:“寡人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欺寡人有求于你们巴国,便想要趁火打劫?可我楚国偏偏是硬骨头,巴国使臣竟然没有诚意,那楚国也不欢迎你……送客。”
巴国使臣就是想要敲竹杠,但是没想到吴纠竟然一口回绝,斗祁挥了挥手,很快黑甲侍卫就冲进来,似乎要赶走巴国使臣。
巴国使臣脸上没面子,连忙说:“这……外臣不是这个意思,外臣是……”
吴纠冷声说:“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