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扬窗猛地伸手按住自己的脸颊,稍微有些流/血,但是并不严重。
卢扬窗吓坏了,不知卢戢黎为何突然发火,颤声说:“爹,你怎么了?”
卢戢黎却突然喝道:“我说过,我不是你爹,滚出去!”
卢戢黎的嘶吼声仿佛一头野兽一样,卢扬窗睁大了眼睛,似乎十分害怕,十分震/惊,赶紧把地上的碎碗捡了捡,低头走出了营帐。
卢戢黎看着他走出去,颓然的坐下来,喘着粗气,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卢扬窗把碎掉的碗处理了一下,在外面转了一圈,直到夜色深重了,卢戢黎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偷偷跑进营帐中继续守着卢戢黎。
卢戢黎的病情本已经好了,自从那天发火开始,突然不吃药,也不怎么吃饭,病情又有些急转而下。
卢扬窗十分担心,吴纠听说卢戢黎没胃口吃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是生病导致的没胃口,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
吴纠炖了一道滋补的汤,又弄了一些生麸,炸成了油面筋,将提前准备好的,食材丰富的肉馅塞在油面筋里面,做成了面筋塞肉,下锅用鱼露和酱油一滚,旁边摆上用热水清抄的青菜,色泽光鲜,鱼露的香味,还有油面筋裹/着肉馅的鲜味扑面而来,光是看颜色就让人食指大动。
吴纠又做了个烧汁排骨,还有果酱薯蓣,其实就是山药,山药补气,正好给卢戢黎吃。
吴纠做好了这些,分出一半来给齐侯,另外一半让子清端去给卢戢黎。
齐侯因为托了卢戢黎的福,今天能改善伙食,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烧汁排骨肉质紧致,又不柴,入口咸鲜带甜,这种甜味是齐侯能接受的,毕竟这种甜味是提鲜的,让齐侯这种标准的北方人也能接受,而且非常喜欢。
油面筋齐侯以前没吃过,油面筋过油炸了,过油炸的东西齐侯都喜欢,那香味儿可不是蒸菜能比拟的,虽然肯定没有蒸菜健康,但是在齐侯眼中,吃的第一位是味道,健康什么的,吃完了再说。
油面筋外表筋道,十分有嚼劲儿,里面裹/着厚厚的大/肉丸,肉丸子里面脆生生的,还弹牙,有笋子,虾仁,还混合着鱼肉和香菇碎,总之那叫一个鲜。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齐侯吃饭,吃的风卷残云,眼前排骨的小骨头“唰唰唰”一根接一根的摞起来,很快就落成了一座小山。
齐侯吃完了排骨和面筋塞肉,最后把面筋摆盘的菜也吃掉了,沾着鱼露的汤汁,连汤汁都给擦的干干净净,喝了汤,最后开始吃果酱薯蓣,因为这道菜是甜的,因此齐侯觉得是点心,自然要放在最后吃。
齐侯一根根吃着薯蓣,白生生的薯蓣,切成了细细的小方条,沾着石蜜和果酱,在果酱中一滚,吃下去酸甜可口,特别的解腻,齐侯感觉自己吃完这盘甜点,可以再吃一盘排骨和塞肉。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他眼前堆着的骨头小山,感叹的说:“果然君王的天下,是白骨垒起来的。”
齐侯正在吃薯蓣,差点给呛着,低头看了案子上的排骨骨头,说:“这天下小了点,二哥你还要再卖点力,多做点排骨才行。”
吴纠被他给逗笑了,说:“你还没吃够?这本是做给伤员吃的,这里穷乡僻壤的,等回去再吃罢。”
齐侯说:“早知道孤也受点伤了。”
吴纠翻了个白眼给他,竟然还有人想要自己受伤?
齐侯吃饱喝足之后,吴纠准备带他去看看卢戢黎的病情,明天就要启程回郢都城了,吴纠怕卢戢黎身/体跟不上,没办法奔波劳累。
两个人走到营帐旁边,就听到“啪嚓!!”的声音,似乎是摔碎了什么东西,吴纠吃了一惊,想要冲进去,就听到里面卢戢黎的声音,沙哑的说:“你滚!”
卢戢黎这两天病情突然不太好,卢扬窗一直照顾着卢戢黎,但是卢戢黎脾气非常暴躁,要不然就是不和卢扬窗说话,当没看见他,要不然就是骂卢扬窗,骂的也十分难听,卢扬窗若是听不下去了,就会跑出营帐躲一会儿,大多时候都是在营帐里默默听着,也不敢出去,怕卢戢黎有事儿旁人照顾不到。
今日吴纠做了膳食,子清端过来,卢扬窗看了十分高兴,准备给卢戢黎喂了吃。
卢戢黎却不吃饭,别开头不理他,卢扬窗说:“爹,吃点东西罢?您闻闻,好香的,明日咱们就能启程了,爹您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赶路呢。”
卢戢黎还是不吃饭,也不看卢扬窗,卢扬窗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卢戢黎仍旧不理他,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火了,“啪!”一声打掉了卢扬窗端过来的碗。
碗里有汤,“啪嚓!!”一声扔在地上,卢扬窗的手背一瞬间烫红了,疼得他“嘶”了一声,赶紧甩了甩,把上面的水珠甩掉。
吴纠和齐侯听到声音,也走了进来,卢扬窗手背烫的通红,碗扣在地上,里面的汤洒了一地。
齐侯进来一看,他的排骨!刚才还没吃够呢,全都掉在地上了,汤汁那么鲜,该沾着饼子一起吃掉的,结果也被扣在地上,齐侯那叫一个气啊。
卢扬窗看到吴纠和齐侯进来,因为这菜是吴纠亲自做的,卢扬窗怕冲撞了吴纠,赶紧请/罪,说是自己手滑,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齐侯心中的熊熊怒火就这么燃/烧起来,突然笑了一声,没头没脑的对卢戢黎说:“孤知道你别扭什么,没关系,孤可以帮你排忧解难。”
吴纠和卢戢黎路卢扬窗都没听出来齐侯在说什么,还在不解,就看到齐侯突然走过去,一把抓/住卢扬窗的腕子,卢扬窗吃了一惊,没有防备。
齐侯另外一手挑/起卢扬窗的下巴,轻佻的一笑,说:“仔细看看,你这儿子长相也蛮不错的,清秀可人,反正你不在乎,那孤就笑纳了?”
卢扬窗没反应过来,仰着头,吃惊的睁大眼睛,齐侯的手已经从挑着他的下巴,该为捏住卢扬窗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榻上的卢戢黎也吓了一跳,突然眯眼厉喝一声:“你做什么!?放开他!”
他说着,快速就要下榻,结果卢戢黎因为这几天不好好吃药,也不吃饭,“嘭!!!”一声,就从榻上栽了下来。
“爹!”
卢扬窗见卢戢黎从榻上折下来,吓得连忙跑过去,扶住卢戢黎,将他扶起来,紧张的说:“您受伤没有,伤口疼不疼,抻裂了没有?”
齐侯这个时候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说:“既然你这么关心他,那就别这么别扭了。”
卢戢黎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中招了,齐侯只是摆摆样子,不过卢戢黎关心则乱,他看到齐侯方才那么轻佻的碰卢扬窗,心里就有一股火要喷/出来,根本没有多想。
齐侯正在得意,只是略施小计而已,不过就在他得意的时候,齐侯突然感觉自己后背有些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吴纠正笑眯眯的盯着他看。
吴纠挑唇一笑,说:“齐公,您想笑纳什么?”
齐侯立刻狗腿的跑过去,搂住吴纠,说:“二哥,天地良心,方才孤只是逢场作戏,摆摆样子。”
吴纠笑着说:“扬窗长得蛮不错?清秀可人?是不是特别符合齐公的胃口?”
齐侯感觉冷汗直流,没想到他二哥的醋劲儿也蛮大的?
齐侯正色的说:“不,不合孤的胃口,只有二哥合孤的胃口,扬窗长得一点儿都不清秀,也不可人,太丑了!”
卢扬窗莫名被骂了,有些发愣,吴纠则是白了齐侯一眼,说:“排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