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食物?
金豆在费阳发间窜出一片叶子打探情况。
一缕剑气削掉了费阳的木冠,发丝垂落,叶子垂在了地上。
小主人有危险!
追杀费阳的修士刚踏出一脚,就被席卷而来的藤蔓覆盖,卷进了黑暗之中,绵长的金丝花蕊舔舐完花骨朵上残余的血迹,小金花打了个嗝。
但他还是觉得好饿。
浓郁的幽香溢出。
费阳呆呆地看着这个大家伙盘踞在地上,藤蔓四处飞起,剿灭魔物,吸盘比人身还大,见着魔物就是一通狂吸,连地上的血迹都不放过,悉悉索索,像远处蔓延扩展领土。
费阳发呆的时间里,方圆十米的魔物就被藤蔓清剿得差不多。
小金花狂欢似的舞动花骨朵,像费阳报喜。
他把费阳卷到一片大叶子上跌坐着,嗅嗅费阳的味道,主人是奶香味,可是却不能吃。哎呀呀,好可惜,人家最喜欢主人的味道了。
不过就吸一口,解解馋应该不会怎么样。
抽了一根干净藤蔓悄悄地靠近费阳,在他脸上么了一下。
吮吸力度很大,费阳脸上直接整出个红印子。
费阳傻傻摸摸脸蛋,扁着嘴苦笑,大佬,打个商量,能别冲我流口水吗?我很害怕。
四周的修士和魔物看着小金花都不住得往后退,小金花可不能让猎物跑掉,挨个收回以前种下的孢子丝,重新蓄积能量。
另一侧的宋听云三人被七杀老鬼和荡剑宗的大宗师围攻,实在脱不开身。
七杀老鬼剿灭合欢宫只是为了以泄私欲,当日任我星坏了他们的好事,让他们完不成任务,受到荡剑老祖的责罚,心中气不过,于是来合欢宫寻任我星麻烦。
哪知任我星久居听云山,心道正巧是个机会,索性就招来门里的几位宗师,合力灭掉合欢宫,以助他荡剑宗名门正派的威风。
小白莲自投罗网是他们意想不到的收获,今日趁几位宗师也在,定要杀了宋听云,拿下祛除魔气的天山雪莲,剥皮抽骨,熬制成老祖所需的血莲香。
三人不敌,很快渐落下风,任我星想着退换时间币开挂,结果被系统告知无法实施,因为穿越时空各个单位偶尔剧情线相冲撞,这里正是另一位宿主的转折点。他们不能干扰。
任我星大喊坑爹,反手一劈,拉起被七杀老鬼金盆钵压制的知春,便要逃跑。七杀中的一人乘胜追击,拉开大弓,几发利箭射向任我星。
知春警觉,远看利箭刺向任我星后背,立马一手抓住利箭,顾此失彼,自己胸膛却挨了金钵修士的一掌,任我星抱住瘫软的知春,怒目而视。
宋听云见知春受伤,心如明镜,今天要是不竭尽全力,怕是出不了荡剑宗的大阵,命陨在此。
小金花卷着费阳暗中观察一切,顺便吸收了周围的魔气,以增强实力。
费阳被藤蔓禁锢,眼看宋听云被十几人围攻,分.身乏术,被击飞在地,那叫一个心急如焚。他恨不得冲到宋听云面前替他挡了那一击,于是在藤蔓上挣扎起来。
小金花抖抖叶片不满意,为什么主人对分体比对我在意,不开心,好嫉妒啊。
费阳在大叶片裹着藤蔓翻滚,小金花怕伤了他,干脆用藤蔓直接束缚住费阳的双手双脚,成一个大字型拉开。费阳气急,这朵食人花太气人了吧。
自己的原身被打得那么惨,居然还有心思观望。
宋听云前后夹攻,硬是吐了一口恶血,再看任我星抱住知春,伤痕累累,被七杀老鬼压制在金钵底下。
小金花感觉差不多了,此时,分体正是虚弱之时。他立马迈开根茎,冲了过去,所到之处,藤蔓像八爪鱼一样肆意吞噬魔物。
荡剑宗的修士惊奇,暗处藏有一朵妖植,他们十几人居然都没有发现此物的神识踪迹,心下一惧。
但小金花对荡剑宗的几人不感兴趣,直捣黄龙,一口张开花苞,吞了宋听云,几秒之后,小金花张开血盆大口,花蕊的金丝直击大宗师那几人的胸膛,一穿一个血窟窿。
剩余的七杀老鬼被妖植的速度吓傻了,立马施加法器,想要制服小金花,小金花的藤蔓居然刀枪不入,抗住了修士的罡风利剑,将七杀老鬼撕了个粉碎,顺便吸走了他们的灵气。
看着宋听云被吃掉的费阳这回真吓成了傻子,连系统都忘了呼叫。
回过神来的时候,小金花的吸盘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还活着的合欢宫修士抖着身子,裤子都吓得掉在地上,不知作何反应,此等逆天的灵植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哥,大兄弟,系统!”费阳一声惊呼将系统震醒。
系统茫然急吼,“干啥,干啥。出什么事了?数据又崩了?!”
“宋听云被食人花给吞了。”费阳大叫,内心崩溃,这个世界太难以想象了。
“哦。”系统淡定回复。
“你就不想跟我说什么吗?”要是系统有脖子,这会儿肯定被费阳掐得死死的。
“有什么好说的。本体和分体融为一体,不要惊慌,人还活着。搞清楚,我们是来做任务的。咦,任务进度快了啊。哟哟,70%了。”
哟个屁你哟。
费阳猛然觉得被谁环住了身子,温热的胸膛贴在他的身上,他一看,宋听云又回来了。
只不过宋听云没了一贯的漠然,反而张开大手扑向费阳,搂住他在胸膛,还将头蹭了蹭,“主人,见到我不高兴吗?”
费阳低头,大佬,你这样变幻莫测我真的有点害怕,生怕你一个生气就把我给吞了。
他抬起头强颜欢笑说,“没有啊,我很高兴。”
两人还没说完话,金钵爆开,碎片四溅,小金花反身将费阳护在怀里,没让碎片伤到费阳一分一毫。而他的后背被爆开的金属碎片刮出血痕,露出背后的蝴蝶印记,不过是瞬间,伤口愈合,肌肤恢复常态。
小金花恼怒,是谁这么不懂事,打扰他和主人说话。
任我星手撑在地上,垂着脑袋护住知春,他身体很疼,心更疼。为了保护知春,花光了他两个世界的时间币。
这他妈就是两年的生命啊。
但是不救知春的话……
他望着知春血淋淋的手掌和为了保护他遍身的伤痕,只能是认了栽。
费阳制止住小金花出手。
小金花不高兴地嘟着嘴,明明是和宋听云一样的面孔,此时给人的感觉却稚气万分,小金花不满意踢了踢脚下的石头,斜着眼睛看着任我星两个人。
任我星拿出灵药磕了下去,嘴对嘴喂给了知春,费阳撇过头,不想被恋爱的酸臭味虐到。
小金花却瞪大了眼睛直视,好奇的眼珠子转都不转,小金花啦啦费阳的衣角,“主人,他们在干嘛?”
任我星有点奇怪,宋听云怎么反过来称呼费阳为主人了。
“咳。”费阳重重咳了一声,“他们在表达亲密。”
“那我也要跟主人这么做。”小金花扬声道。
任我星被稚气的言语吓到,宋听云是被荡剑宗揍傻了?
费阳摇摇头拒绝。
小金花可不管,嘴巴直接触到了费阳脸上,还用牙齿咬了咬,软软的,奶香的,果然主人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费阳敏感地抖了身子。
小金花抑制不住地欢笑,比费阳高大许多的身躯想要偎依在费阳怀里,这副场景在任我星眼里怎么看来都别扭异常。
“这宋真人是走火入魔了吗?”任我星大着胆子问道。
费阳叹了口气,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将宋听云靠在他肩膀上的头颅拨开,正色道,“任真人,我们还是先将知春送回听云山治疗再做打算。”
任我星抱起知春,险些歪倒在地上,不知是他受伤太重,浑身无力,他竟然扛不住知春的重量。知春这个小身板,看着没多少斤两,抱起来才知道有千钧重。
小金花嘟着嘴不愿意,摇着费阳的手说,“又要回听云山吗?我可不想回去,在那里都没有食物,好饿的。”
小金花被关在房里饿的几天,给他留下了惨痛的印象。
任我星再也无法直视嘟嘴的小金花,这算什么,上个世界的直属Boss,这个世界的冷面真人,一想起太子殿下冷漠的那张脸在嘟嘴,任我星就恶寒。
费阳安抚了几下,路上可不能少了他,谁也不能保证荡剑宗那群伪君子不会派人偷袭,再说,费阳的目标就是保护小金花,渡过修真界的难关。
小金花开始得寸进尺笑,“那我们回去,你得给我咬几口。”
???
费阳吓得后退了一跳,小金花不喜欢主人离他太远,急忙解释,“是像他们那种,不是真的吃掉。”
费阳安心地呼了一口气。
任我星没空看他们俩秀恩爱,顶着最后一口灵气,招来仙鹤飞回听云山,小金花也如费阳之前那样招出一把光剑踏在脚下,拉起费阳的手,就冲了上去。
小金花凡事喜欢争第一,他见任我星冲到前面,不甘示弱,光剑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费阳站在光剑上摇摇晃晃,差点吐了出来,赶紧招呼小金花慢点慢点。
小金花见主人不舒服,无辜地大眼睛盯着费阳,做错事地低下头颅,把光剑飞得又平又稳,送了费阳到听云山。
好在荡剑宗没有趁他们离开偷袭听云山,弟子们见着他们最喜爱的知春师叔昏迷不醒,上前慰问。任我星舍不得让别人触碰知春,弟子们恼怒,师叔就是跟着你出去才受伤的。
往日里宋听云一个眼神就能压制住弟子,可这会儿,宋听云都恨不得贴在费阳身上去了,植物的某些特性,让他不由自主地想缠住主人获取安全感。
好在费阳出面解释清楚,让弟子去药房取来灵药为知春修复身体。
宋听云座下的弟子疑惑看着小金花,今天的师尊举动怎么那么奇怪?还傻笑着粘着白老虎,难道是走火入魔了。
小金花感受到了弟子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弟子瞬间感受暴风雨袭来,空气骤降冷意,赶紧毕恭毕敬低下头去办事了。
费阳也回屋休息。
他摸摸小金花的头,找到柜子下治外伤的灵药,“你在荡剑宗有受伤吗?”
小金花见主人跟他说话,乐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灿烂得嘴角咧开八颗牙齿,趴在费阳的膝盖上说,“没有,可好来着。”
费阳又顺了几下头毛,点点头,往自己手臂上上药,当时他被杀红眼的修士追杀,奔逃时,手臂被灌木丛的尖刺刮了条大口子,当时情况紧急,也没太在意。现在刮伤的口子隐隐作痛起来,拉起道袍的宽袖,血红的嫩肉外翻,白蒙蒙的膜附在上面阻止了流血。
小金花看着心里很不舒服,生理上却舔舔嘴唇,他很喜欢主人白白像瓷器的肌肤,但很讨厌上面有伤口存在。
费阳用灵泉清洗了下手臂,正准备上药,小金花就拉起他的手臂,心疼地看着,不知怎么办才好。
“主人,疼吗?”小金花湿漉漉的眼睛注视费阳,也不敢用手去触碰生怕弄疼他。费阳一捧心脏,一阵电击的酥麻。宋听云怎么能露出这么无辜的表情,百年难得一见,要是可以用相机保存下来就好。
“主人?真的很疼吗?”小金花见费阳不说话,还以为疼到无法言语了。
费阳难得逗弄大佬一次,把手伸出说,“你吹吹就好了。”
小金花撅着嘴巴,疼惜地轻轻吹了吹,还抬头观察了一眼费阳的神色,费阳觉得伤口又痛又痒,宋听云的呼吸像猫抓似的挠了他的心脏。他赶紧抽回手,认真上药。
小金花嘟着嘴见主人又不理他了,他好希望主人的目光只跟随他一个人。
费阳上完药之后就躺床上休息了,毕竟他是一只灵力不多的老虎妖。神经一直紧张,疲惫了许久的费阳躺床上就秒睡了。
小金花唤了几声主人之后,没有反应,他蹲坐在地上,悻悻地低下头,两手扒拉在床榻上,注视着睡着的费阳,期待费阳能睁眼看他一下,活像一只求投喂肉骨头的小狗。
小可怜守了一会儿,仍旧是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