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上!”虎背熊腰的黑衣男人一声令下,二十几名黑衣人就纷纷向红衣男子发起进攻。
只听“唰、唰、唰”几声,二十几名黑衣人竟接连倒地,手肘和膝盖血流不止,地上,落下了好几片沾染了鲜血的树叶,而方才被黑衣人失手掉落在空中的婴童,则被红衣男子轻巧地揽入怀中。
红衣男子目光沉沉地凝视者怀中的婴童,看都没有看黑衣人们一眼,就径自穿过他们离开了。
倒地不起的黑衣人们现在已经深知红衣男子的武功造诣,清楚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抢不回孩子,便几乎在同一时间咬破含在口中的毒药,当场吐血身亡。
任务失败,死路一条,这是他们明魔教百年的教规。
前方远去的红衣男子察觉到了身后人气息的减弱,登时身子微顿,忍不住回头看了地上已无声息的黑衣人们一眼,漂亮的眉毛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他方才特意留他们性命,却不曾想他们终是无缘再见第二日的晨光。
幽幽地叹了口气,红衣男子终是拂去心底的那抹不适感,紧了紧怀中的婴童,足尖点地,跃上树枝,飞也似的没入了夜色中。
一个时辰后。
红衣男子妖冶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处断崖之上,与此同时,崖壁突然从中间裂开,出现了一个两人高的山洞,山洞两旁分别站着两名白裙款款的少女,她们看似柔弱,实则武功高强,以一挡十不在话下。
“宫主。”两名少女齐齐跪下,低头敛眉,不敢看红衣男子一眼。
“起吧。”红衣男子淡淡道,走了进去。
“宫主,这是喻世静的孩子?”当红衣男子走到房门前时,贴身侍卫何修骏就走了上来,单膝跪地问道。
“嗯。”红衣男子看着怀中的婴童,目光禁不住扫过一抹柔情。他见孩子已经缓缓睁开眼睛,又颇有些灰头土脸,便吩咐道:“让人备些热水,我和孩子得沐浴。”
“是。”何修骏应道。
没过多久,侍女们就备好了热水,为首的侍女正要接过孩子,想着带他到别的院落沐浴,不料红衣男子却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宿主,方才死的那群黑衣人都是邪教人士,杀过很多人,所以你不用为他们的死而感到内疚。”在侍女们退出房间之后,红衣男子,也就是柯白的脑海中就响起了系统1769的声音。“这个世界是江湖武侠背景,往后你可能还会再杀一些人,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否则可能死的就是你自己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柯白立刻在脑海中发送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只希望自己将来杀的都是一些为非作歹之人。
正如1769所说,他穿越到了武侠世界里,原主祈子昱[yù]乃云月宫的宫主,今年十九岁,是老宫主唯一的儿子,之前一直被老宫主安排在某座隐蔽的院落修炼武功,因为老宫主在外出时被仇家所杀,就匆忙继任宫主一位。
可惜的是他刚接任宫主一位没几天,就由于练功走火入魔暴毙,接着柯白就穿越了过来。
这云月宫其实也是邪教,每一任宫主皆修炼了长生不老术,和之前死去的那群黑衣人所属的教派——明魔教分别位于这片土地的一南一北,水火不容,势不两立。
至于这个世界的攻略目标,则是在江湖上最为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喻府山庄庄主的嫡长子,姓喻,单名一个“念”字,也就是,此时柯白怀中的这名婴童。
柯白小心翼翼地试了试桶中的热水,见温度适宜,便将喻念温柔地放入水中,为他洗去身上的污渍。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的小喻念显然泡在温水中特别舒服,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柯白也忍不住漾开一抹笑,定定地看着他,感觉到心中无限柔软,就明白他确实是和自己已经相爱了五个世界的恋人。
是的,柯白现在已经记起了所有事,也知道每个世界和自己相濡以沫的都是同一个男人。
不过这一点柯白并没有告诉1769。他倒不是担心1769会出卖自己,而是直觉主神可能正在提防他和他的恋人。
轻手轻脚地为喻念沐浴完毕之后,柯白自己也洗漱了一番,然后就躺到了床上,身旁,则躺着包在襁褓中,正好奇打量他的小喻念。
此时柯白一只手撑着脑袋,衣襟宽松,露出了半截莹白如玉的肩膀,乌黑的长发落了下来,与白皙无暇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沐浴后的五官更显妖冶精致,眼角还微微扬起,简直妖孽到了极点。
小喻念盯着眼前柯白看了良久,一双清澈得毫无杂质的眸子终是挡不住睡意,再次闭了起来。
柯白见状不禁哭笑不得。
他这般摸样,想必不管他的恋人是第一世的方奕晟,还是第二世的严焕,第三世的池乔,第四世的墨泽,抑或是第五世的左天奕,看见了都会兽性大发,立刻扑上来,也就这一世这家伙直接穿越成了婴童,现在对情欲一窍不通。
思及此,柯白忍不住轻弹了一下恋人两腿之间的小小小小小鸟,无可奈何道:“老攻啊,你这么小,我怎么下得去手哦?”
第69章 2-狂撩忠犬小爱徒
喻念出生还不足月,需要喝奶,柯白正想吩咐侍女去山下请一名奶妈,倒没想到云月宫中的十五娘主动求见,说自己可以当喻念的乳娘。
所谓十五娘,顾名思义,就是老云月宫的宫主,即原主祈子昱[yù]的父亲祈桀川的第十五位侍妾。
看来祈桀川生前十分风流。
这十五娘姓尤名苑婷,年纪不算大,今年刚满十七岁,据说在与双亲去京城投奔亲戚的途中遭遇土匪抢劫,恰巧碰到外出的祈桀川,祈桀川见她生的唇红齿白、楚楚动人,便救下她,带回云月宫侍奉自己。
尤苑婷大概也是个苦命的人,已经失去了双亲不说,半个月前由于贴身侍女不慎摔了一跤导致孩子早产,结果孩子没能挺过去,这才有了多余的奶水。
“不知十五娘可曾照料过孩子?”柯白打量着尤苑婷红润的脸颊,估摸着她身体健康,没什么大病,只是相比于其他年长的奶娘,她可能经验不足。
“禀宫主,奴家照料过,奴家的两位堂弟当初就是奴家照料的,奴家一直照料到他们七岁,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尤苑婷分外恭敬地回道。
柯白闻言,便在原主的记忆中仔细搜寻了一番,印象中这尤苑婷一向安分守己,即使祈桀川生前最为宠她,也从没恃宠而骄、仗势欺人过。
“好,那就有劳十五娘了!”柯白终是应了下来,让侍女去房间抱孩子。
其实尤苑婷会自荐当乳娘的原因,柯白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老宫主祈桀川已死,她在云月宫无儿无女,无所依仗,免不了会被祈桀川的其他侍妾欺凌,那么要想过得好一些,自是要讨好他这位新宫主。
侍女很快就将喻念抱了出来,小家伙喻念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和柯白同床共枕了一宿,倒是盯着柯白这个“枕边人”看了许久,然后才好奇地张望四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求知欲。
喻念和大部分的婴孩都不太一样,不吵不闹,甚至也不认生。
侍女在柯白的示意下将孩子递到尤苑婷的怀中,尤苑婷小心地接了过来,兴许是由于天生的母性,以及刚刚没了孩子,她看见喻念就立即展颜欢笑,脸上写满了爱怜之意。
柯白瞧见尤苑婷抱孩子的姿势确实挺熟练,明白她应该没有骗自己,便稍稍放了心。
此时被尤苑婷抱在怀中的喻念,目不转睛地注视了尤苑婷好一会儿,仿若在确认她对自己是否有恶意,接着就懒洋洋地打了一声呵欠,闭上眼睛算是接受了尤苑婷。
“宫主,那奴家先带着孩子退下了?”
“嗯。”柯白淡淡地点了个头。“孩子就麻烦十五娘了。”
尤苑婷喜出望外地赶紧行了个礼,抱着孩子转身聘婷离去。
“修骏。”在尤苑婷的身影消失在前厅之后,柯白就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贴身侍卫的名字。
“宫主。”下一秒,贴身侍卫何修俊也不知是从哪里走了出来,在柯白面前单膝跪地。
柯白扫了一眼身旁待命的侍女,示意她退下后,才开口说道:“你派人监视十五娘,但凡发现她待孩子不好,立刻将孩子带回。”
是的,柯白还是提防尤苑婷的,毕竟人心隔肚皮,尤其原主祈子昱之前被父亲安排在某座隐蔽的院落修炼武功,并不经常离开那座院落,他对尤苑婷的印象和认知未必属实。
乳娘一事安排妥当后,柯白就同云月宫分属的各个堂主进行议事。
身为掌管五个分堂的偌大云月宫的宫主,他平时并不清闲。
“启禀宫主,几日前喻府山庄的庄主喻世静在对明魔教徒进行通缉,江湖传闻是因为其嫡长子被明魔教的人掳走……”三堂堂主林敬霜走到大厅中央开口道:“但这明魔教怎会无端掳走喻世静的嫡长子?属下以为此事必有蹊跷,是否派人调查?”
喻世静的嫡长子自然就是喻念,至于明魔教的人会掳走喻念的原因,接收了世界线的柯白自是一清二楚。
喻夫人,也就是喻念的生母,从小就患有心疾,常年靠名贵药材养着身体,而当她怀上喻念之后,身体就开始每况愈下,最后更是因难产离世,留下身体同样抱恙的儿子喻念。
喻世静生怕儿子会和发妻一样与世长辞,遂到处寻医问药,没想到还不过十日,雁荡寺的住持就亲自找上门来。
原来喻府山庄乃两百多年的名门望族,祖祖辈辈都为江湖的安定立下汗马功劳,所以雁荡寺的住持便慷慨地献上了千年神药“九穗禾”。
“九穗禾”不愧为千年神药,喻念在服用它之后的第二天,就从原本的无精打采变得生龙活虎,几名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他把脉,都说孩子脉象平稳,身体安康。
这可乐坏了喻世静,正准备待孩子满月时大摆宴席宴请五湖四海的朋友,孰料这明魔教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知道世上唯一一棵神药“九穗禾”就在喻府嫡长子的肚子里。
明魔教教主沈桢琪手上有一本《四药新源》的秘密书籍,该书记载了世上四大神药,其中一味神药就是“九穗禾”。
这些年沈桢琪从未间断寻找那四味神药,直到得知雁荡寺的住持向喻府山庄庄主献上千年神药“九穗禾”以拯救他的嫡长子,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此等神药。
只可惜他得到风声晚了一步,“九穗禾”已被碾成药粉被喻念服下。幸而《四药新源》中讲到若饮用服过“九穗禾”的人的血液,也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最重要的是功力会增加好几层。
于是沈桢琪就派遣教中众多属下,冒死入喻府掳走喻念……
“此事暂搁一旁。”
柯白明白这件事越少人关注喻念就会越安全,毕竟若是让三堂堂主林敬霜调查这件事,难保他不会起私心,甚至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九穗禾”,到时可就有些棘手了。
“林堂主,我这边收到密报,岷岗山和清源山两大所谓的名门正派又准备联手调查我教踪迹,企图围剿我教,有劳你安排下去,和陈堂主、翁堂主、华堂主和赵堂主四位堂主跑岷岗山和清源山一趟,一有异动就飞鸽传书回宫中禀告。”
为免自己的阻挠会引起怀疑,柯白故意寻了个看起来更为要紧的事交由林敬霜他们办理。
果然,五位堂主都没有发现异样,齐齐躬身退出议堂……
时间向后推移一个月。
侍卫何修俊终于回来复命,告诉柯白喻府山庄的人还在追捕明魔教的人,而明魔教的人则在寻找孩子的下落,由此可见目前还没有外人知晓喻念其实在云月宫里。
当然,云月宫分属的五位分堂堂主也不知道。在云月宫中,除了柯白最信任的贴身侍卫何修俊,所有人都以为喻念是柯白和外面的女子生下的骨肉。
柯白倒暂时不担心有人会查到云月宫,毕竟他接任云月宫宫主没多久,之前又始终在某座隐蔽的院落修炼武功,离开云月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江湖中没多少人认识他,尤其那几位掳走喻念的明魔教徒还都是死于自身口中所含的毒药,也就是自杀,这就意味着他们并非死于他人之手。
世人对邪教的认识向来是“滥杀无辜、残暴冷血”,但他仅用树叶伤了那些黑衣人的经脉,特意留了他们一条命,谁会想得到掳走孩子的其实正是第一大邪教云月宫的宫主呢?
至于喻府山庄,柯白考虑到那里可能远没有自己宫中安全,就打算暂且将喻念养在自己宫中,待他日想到办法铲除明魔教教主以及毁了那本《四药新源》之后再说。
当前的局势对他和喻念还是比较有利,柯白让侍卫何修俊退下后,就整理了下衣襟,准备前往怡芜院。
怡芜院是十五娘尤苑婷的起居,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会去那里探望喻念,还会拿一些玩具逗他玩,那与平时阴冷威严截然不同的温柔模样,倒是令众人更加坚定了喻念是他亲生骨肉的猜想。
不得不说面对还在襁褓中的恋人,柯白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但若是一日不见喻念,他又会特别想念。
思及此柯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不疾不徐地往怡芜院走去,柯白在走到门口时正与欲吩咐侍女到屋内通传十五娘尤苑婷一声,不料尤苑婷已经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见他莫名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宫主,求您饶奴家一死!”尤苑婷说着就在坚硬的地面上不住磕头,发出“咚咚咚”沉重的声响。
柯白不由愣住,沉声道:“你先起身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是……”尤苑婷颤着身子站了起来,一对美眸闪烁着盈盈的泪光,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一片淤青。“是孩子……孩子他……”
“孩子怎么了?!”柯白顿时眉头紧蹙,厉声问道。
“孩子他……他长得不正常……”尤苑婷说着又跪了下来,张皇失措道:“孩子他长得太快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
柯白闻言一怔,也不理会尤苑婷,径自掠过她往屋内走去。
只见此时喻念正在床上灵活地爬来爬去,嘴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看起来别提有多朝气蓬勃。
“宫主您可能不知,孩子一般八个月左右才会爬行,最快也是四个月,像少爷这样一个月就会爬的,奴家从未听说过,而且……而且他连牙齿都长齐了。”随后跟进来的尤苑婷向柯白解释道。“宫主对不起,奴家其实早就发现少爷的异常,但因为担心您会怪罪于我,所以迟迟不敢禀报……”
柯白没有说话,而是走到床边抱起喻念,将他的嘴唇掀了起来,果然,一口的小白牙。
还别说,这方面知识他确实比较欠缺,这一个月来,他看着喻念不过几天就开始长牙,还会蹬腿和翻身,只以为大部分的孩子皆是如此。
小喻念不知柯白为什么要掀自己的嘴唇,虽然不怎么舒服,但也没有反抗,而是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不停地往柯白的身上抓,显然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和兴趣。
“小69,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柯白立刻在脑海中呼唤1769。“是不是因为喻念服用了神药‘九穗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