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见状赶紧压低了嗓门对着电话问了一句：“洲哥洲哥，顾神在你身边没？”
“在呢。”乔砚洲又扭头看了一眼顾子星。
“看猴呢你，一眼一眼没完了还。”顾子星叼起一根烟在嘴里，“再看收费了。”
乔砚洲白了一眼顾子星。
“那我赶紧把电话挂了，家丑不可外扬，赵玲玲一会儿要是把电话抢过去容易让顾神以为你跟神经病院重症监护室的病人打电话呢。”
乔砚洲忍不住笑了：“行行，你挂了吧。”
“对了洲哥，你别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前几天乔艾还给我发微信问你呢！”
也不等乔砚洲细问，梁东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乔艾啊……乔砚洲对着手机叹了口气。
其实乔砚洲也不是没想过给家里打电话说说最近这些事，但是又怕老妈絮絮叨叨说一堆没用还让自己心烦的东西，而且本来像老妈那一代人对于这种电竞之类相对年轻一点的圈子就不怎么看好，乔砚洲真想要和老妈沟通的话还得提前认真措措辞，想想都累。
要是能像顾子星一样一场比赛十多万，身价翻着倍的涨那也好说了，然而偏偏乔砚洲却还只是个刚混到实习期的小虾米。
“琢磨什么呢？”发现乔砚洲一直对黑着的手机屏幕愣神，顾子星偏过头看着乔砚洲，问了一句。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说说了？”乔砚洲攥住手机，犹豫着，“我一直没把来职业队的事情跟我妈说过，到现在我妈也以为我现在还在做主播呢。”
“想说就说，”顾子星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乔砚洲，“怎么了，家里人不愿意你走这条路？”
“不能说不愿意吧，反正就是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对我会挺失望的……”
“又没偷没抢的，失望什么？”
“嫌我没出息呗。”乔砚洲苦笑，“你当谁都能像你似的，从入队到现在每天身价几十上百万的抬。你就看看赵钦，马上二十四了，还是个替补，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赵钦。”
顾子星没接话。
“所以我就想，等成为正式队员的时候再说吧。”
顾子星其实挺理解乔砚洲现在的感觉，虽然他从刚一进队就被当成个宝，但是顾子星也曾看过不少人从进俱乐部到退役整整几年时间，连一次脸也没露过。
赵钦还算是好的，不管怎么说这总算是上了一次正式比赛。联盟上上下下有多少人别说是常规职业赛，就连线下一些联盟的小型活动都没有机会上场。
职业队，说出去的风光和背后的辛酸其实是成正比的。
“明天记得来队里跟训，别忘了。”顾子星声音压的很低，故意把话题转了转。
乔砚洲点点头。
——
本来顾子星是准备开着车带乔砚洲去古镇那边的，但是想了想晚上古镇人多不方便停车于是就临时改成了乘地铁。
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两个人刚一走出EG的大门就碰到了也正在往外走的任经理，好巧不巧任经理也看到了他们。
“任经理。”乔砚洲先开的口打招呼，虽然一般遇到比自己年长而且又不熟的人他都会直接装作是在玩手机的样子躲过去，但偏偏刚才他直接和任经理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哎，小洲。”任经理先是点点头，紧接着扭头扫了一眼他身边的顾子星。
乔砚洲可以明显地感觉出任经理脸上的表情忽然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容，问道，“出去？”
“嗯。”乔砚洲点点头。
“路上小心点。”
“好。”
看着任经理神色有些匆忙的离开之后，乔砚洲刚想继续往前走就听身后的顾子星忽然问了一句：“你和任铭很熟么？”
“不熟，”乔砚洲摇摇头，“但是怎么说也是经理，总得打声招呼吧。”
“以后离他远点。”
“啊？”
“离、他、远、点。”顾子星用手指对着乔砚洲数了四个字，“哪个字不懂？”
“我不懂为什么……”
“哪那么多为什么，”顾子星挑了挑眉，“你对他那种怪叔叔感兴趣？”
“你不是怪叔叔，不也还是对我……”
“嗯？”
“虽然是我先动的手……”
乔砚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腆着脸把这件事重新提起来的，突然感觉自己不要脸的功力在短短几天似乎又有所提升，照这发展速度，距离登峰造极没脸没皮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而且其实刚才给梁东打电话的时候乔砚洲的内心就已经萌生了一个想法：要是赵玲玲知道了她男神的那里已经被自己撸过了，那她怕不是要把自己扔进油锅里炸成黄金脆皮千丝万缕虾。
有点恐怖，但是还有点刺激。很变态。
除此之外，乔砚洲也有自己纠结的地方，那就是他一直没勇气向顾子星证实一件事——自己这样到底算不算是真的弯了，如果算，那他又是不是就算是已经和顾子星在一起了？
在这一堆迷一样的问题当中，乔砚洲唯一能够确认的一点就是，他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真的不会抵触顾子星。
虽说乔砚洲也不抵触梁东，但是区别就在于，如果说醉酒那天晚上和他在床上的人是梁东，那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和梁东其中一个人肯定得去住院，不吹不黑，非死即伤。
到现在乔砚洲还能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顾子星那只手冰凉的触感和温柔的动作，那种小心翼翼的，有规律的套弄，给乔砚洲舒服的不用一会就缴了枪。而当他清醒之后再见到顾子星时，除了害羞，居然连一丁点恶心的感觉都没有。
如果这不应该是直男的心理的话，那乔砚洲确认无疑是弯成一盘蚊香了。
“那个古镇在哪啊？”不能再想了，太色情了，乔砚洲甩甩头，随口找了个话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4号线过六站再走几步就到了。”顾子星打了个哈欠。
那个地方虽说是古镇，但其实就是装修成古代风格的一条小吃街，如果在小吃街一直向里面走，不远处就能看到一个大湖叫望君湖，湖旁边还林立着几座古楼，一到夜晚古楼里外亮起的灯光特别好看，也是很多情侣选择约会的地方。
“祁沉一会也过来，他在给沈一楠做陪练。”
“沈一楠？”
顾子星点点头，忽然笑了：“本来陈教练想让我去，沈一楠死活不同意。”
“别是被你锤怕了吧。”乔砚洲也笑了，一想到沈一楠那副丑恶嘴脸被顾子星不费吹灰之力就锤了个血妈嗨，他就没来由的觉得刺激。
“沈一楠留队了？”笑了半天，乔砚洲才突然想起来有个重要的问题没问。
“没有，他花钱在队里找的陪练。”顾子星咂咂嘴，“意思就是让祁沉每天训练结束之后再加两个小时班。”
“这样啊……”乔砚洲皱皱眉，“那得多少钱啊。”
“以祁沉的身价，差不多一小时六千。”
“这么贵！”乔砚洲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挺正常。祁沉和顾子星一样是世界冠军，六千块钱看似多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要是你的话，一个小时……”乔砚洲看着顾子星，结果发现顾子星也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他忽然有点不敢往下问了。
不过心里的小算盘却一直没闲着。
如果这个收费是按名气，技术，职业年龄来计算的话，那盘算下来顾子星最起码也得翻上1到1.5倍。
如果说顾子星是按一小时一万二来计算的话，之前那些天晚上顾子星带着自己两个人从晚上八点一直打到凌晨一两点，这他妈……
“算什么呢？”顾子星笑着问了一句，打断了乔砚洲的思路。
“算我这条命值多少钱。”
“其实肉偿几个月就还清了。”
顾子星俯下身趴在乔砚洲的耳边说了一句。
第54章
乔砚洲和顾子星到了西墙古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然而作为已经一条腿踏入旅游旺季的的S市，九点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两个人先是在古镇里面逛了半天，最后终于慢慢悠悠晃到了望君湖畔。比起古镇里面，湖畔那种突如其来的安逸感竟然让乔砚洲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说实话，像是逛古镇买工艺品看表演之类的事情乔砚洲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S市他多多少少也来过几次而类似的古镇他也去过不少，现在唯独让乔砚洲感兴趣的，就是古镇后面的望君湖。
曾经乔砚洲和朋友来S市玩，大大小小的地方几乎都去过了，但唯独望君湖，乔砚洲几次都想来然而却都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被耽搁过去了。
这次终于又找到机会来这一趟，然而等乔砚洲真的被顾子星带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内心却又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湖面上不停变幻着彩色的灯光，走过桥，滆湖相望的古楼里面，有的是酒吧，有的是工艺品店，远远看去还挺热闹的。
“咱们两个大男人在湖边走是不是太gay了一点……你看旁边都是一男一女。”乔砚洲的手里面还攥着几串刚从古镇那边买来的炭烤秋刀鱼，一边吃一边左顾右盼了一圈后总结出了这么一句。
“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带路的……”顾子星耸耸肩，把锅甩给乔砚洲。
“而且人这么多，连桥都挤不上去……”乔砚洲一边接锅一边咂咂嘴，“咱们只能在湖边晃晃了。”
顾子星忍不住笑了笑：“那你小心点了。”
“为什么？”乔砚洲没明白。
眼看着前面已经快到君归桥了，人很多，顾子星和乔砚洲又不愿意再去挤，索性在湖边停下来靠在围栏上。
“小乔，你知道这里为什么要叫望君湖么？”
“不知道。”乔砚洲一边摇摇头等着顾子星解释，一边低头在一串秋刀鱼身上挑了个自己没咬过的地方伸手递给了顾子星想让他尝一口。
顾子星吃不惯这种碳烤的秋刀鱼，不过偶尔尝一口还是可以的。
咬了一小口之后顾子星回身指了指湖的对岸，接着说：“据说几百年前这湖附近有个村庄，村里有个女的叫隋氏，长得很漂亮。”
“某隋姓村花。”乔砚洲总结了一下。
“差不多，”顾子星点点头，“不过后来因为村里面别的女人都嫉妒这个村……这个隋氏的美貌，于是她们几个人就合起伙来设计了一个圈套想要陷害这个隋氏。”
“别吧，这么狗血的梗，”乔砚洲瞬间一脸嫌弃，“烂俗宫斗剧。”
“你听我说，”顾子星笑了笑，其实他讲起来也觉得挺狗血的，“因为隋氏的丈夫被当时的官吏抓走充了军，于是这些女人就故意设计了一个圈套说这隋氏和他们村里一个名叫王五的疯子有私情。”
“疯子？”
“疯子好啊，疯子说话没人听么。”顾子星说，“按当时那些人的意思就是，这个隋氏的丈夫不在身边，加之隋氏不检点就染上了性瘾，连村里的疯子都想要。”
“……”
“然后这一伙人稀里糊涂一合计，趁着事情没暴露就随便找了个晚上把隋氏捆起来浸了猪笼。”
“……”乔砚洲顿了一下，“就浸这个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