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千暮平握紧了拳头,半晌之后才开口,“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虽然说这月华莲生长在仙界的瑶池,但是这人间说不定还留有莲瓣。”虽然机会渺茫,但也不一定没有。
千暮平心中暗暗盘算,几千年前那些老家伙都有谁喜欢收集这些花花草草,又有哪些老家伙都差不多苏醒,正好前去拜访。
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白侧着脸望向斗志昂扬的千暮平,许久不曾眨一下眼睛。他知道千暮平因为他分裂妖丹救他的事一直自责内疚,也知道一旦他拧起来谁都无法拉回来。然而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无论如何他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千暮平渡劫失败而魂飞魄散。
“前辈,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安柏顺着小白的毛发,细声说道。
*****
荒凉的郊外,一群人正形成对峙之势。
“你一个小小的桃花妖,难道想要违抗妖王的命令吗?”说话的女子一身黑色的衣袍,右脸白净无暇,左脸却爬满了诡异的花纹。
若不是妖王渡劫在即,需要元婴修为的修士,她可没有耐心在这里跟他们墨迹。
“总之我是不会让你带走释然的。”灼华脸色凝重,不着痕迹地护在了释然身前。
现任妖王行事诡异,性格阴晴不定,据说还在修炼禁忌之法,若是释然这次被抓走只怕是凶多吉少。
“哼,你不要不自量力。妖王也只是请他去做客。”女子的头微微一晃,便有人将灼华与释然两人围起来。
带头的女子乃是一只修炼五百年的蝎子精,修为已经达到了一阶妖将,堪比地仙修士。而灼华也不过修炼两百余年,堪堪到达修士元婴修为,跟释然不相上下。
蝎子精似乎害怕伤害到释然,即使与他交手也留下三分余力,更不敢轻易使用妖毒。
而其他小妖团团围住了灼华,不让她靠近释然半步。
灼华心中焦急,粉色衣衫偏偏飞舞,无数的桃花瓣凭空出现在半空之中,带着淡淡的桃花香,远远望去,美不胜收。
花瓣纷纷落在围住她的妖灵身上,清香抚过他们的鼻子,而后他们便失去了直觉。
桃花醉之下,修为低下的妖灵们已经大部分失去了知觉。
而另一边,释然周身金色的光芒大涨,巨大的佛像朝着蝎子精压去。
似乎有所顾忌的蝎子精一边防御,一边朝着释然靠近,眼看就要接近释然的身边。
灼华手腕一翻,一直木剑出现在手中。木剑带着极速的风流朝着蝎子精斩去。
蝎子精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尾巴,尾巴宛若坚硬无比的钳子,似乎还隐隐泛着寒光,瞬间就拦住了前进的灼华。
灼华一剑砍在了尾巴之上,而蝎子精却纹丝不动。
一时之间,一心二用的蝎子精跟灼华与释然胶着一起,僵持不下。
而蝎子精似乎失去了耐心,泛着黑色的双手直接朝着释然抓去,而尾巴处寒光一闪,几根毒刺便朝着灼华飞去。
灼华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枝巨大的树枝,而后一分为二,一半缠住了蝎子精,一半缠住了释然而后将他抛向了远方。
毒刺刺中了灼华的手臂,瞬间粉色的衣衫被烧破了几个洞,黑色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
☆、第46章 勾当
然而释然却没有如灼华预想的那般被抛离此处,只见释然周身焕发金光,如寺庙内庄严宝相的佛像,一动不动。
树枝不自觉松开了,释然凌空踏步,一步一步走向了灼华。
“阿尼佛陀。”释然双手合十,“释然便跟施主走这一遭。”
“释然……”灼华惊呼,脸色惨白。
“还请给这位女施主放行。”释然一个眼神都没有望向灼华,而灼华却怔怔地望着他。
“哦?还是个多情人?”蝎子精的语气似嘲似讽。
释然神色淡然,“相信妖王想要见到的完整的释然。”
蝎子精眼神一眯,“你在威胁我?”
“非也。”释然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
看着释然平静的脸庞,蝎子精丝毫不怀疑释然话中的真假。
“释然。”灼华皱着眉头对着释然摇头,眼神无声地祈求。
释然望向了灼华,此刻的灼华脸色苍白,受伤的手臂无力地低垂着,几乎快要握不住桃木剑。
见她似乎还想继续攻击,释然手如闪电抓住了灼华的手腕,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哼,带走。”蝎子精手一扬,便有将一只蜘蛛精将释然困住。
蝎子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灼华,便带着释然离开了。若不是害怕耽误主上的大事,她怎么会放过这只小花妖。不过中了她尾巴上的毒刺的人,就没有能撑过三天的,量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灼华怔怔地看着释然消失的方向,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
“接下来你想要去哪里?”齐光望着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安柏,遗憾地想道,长大以后就不能牵着小安柏的手了。
小白前辈已经闭关巩固自己的修为,而千暮平一等小白闭关,便急不可耐地天南地北去寻找妖神丹的原料。竹楼里只剩下安柏与齐光,于是两人便干脆回到了淮安城。
“逢春楼?”安柏眼神一亮,好久没有吃过逢春楼的特色菜了。
“……”齐光一阵无语,就知道不能问他。
“好吧,先去逢春楼,再过几日我们再启程回玉虚门。”
安柏没有异议地点点头。
一蓝一红两个挺拔俊秀的身影行走在大街上,引得路上的少女频频侧目,甚至有大胆外向的少女直接向他们投掷盛开的鲜花。
淮安城四季如春,到处可见姹紫嫣红的鲜花。而按照淮安城的习俗,若是女子有看对眼的男子,便上前踩一下他的后脚跟或者朝他投掷鲜花,而对方若是有意便会轻轻回踩,或者拿着鲜花插入女子的发鬓。
安柏圆溜溜好奇地四处转悠,对鲜花也是来者不拒,不一会儿手中就已经捧着一大束鲜花。之前急于打听齐光的消息,他在路上行走来去如风,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而那些女子见安柏接花却不上前,除了朝着他招手,倒也没有其他的举动。
“喜欢这么花?”齐光一路上都不动声色得看着安柏收花收的不亦乐乎,脸颊都激动得染上了一丝粉红。直到到了逢春楼,齐光才悠悠地问道。
“咦,你的花呢?”安柏好奇地扫了两手空空的齐光,明明他也看见好多鲜花朝着他飞去的。
“掉了。”齐光指了指桌子上的滚滚,一路上都是他抱着滚滚的,哪里还有手去接那些花。看着安柏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颊。虽然不是很明白这里的习俗,但是妙龄女子掷花,无论是在何处,总是带着几分风花雪月的味道。
“哦。”安柏看了看桌面上五颜六色的花,而滚滚则好奇地嗅嗅这朵,咬咬那朵。扫了扫齐光似乎有些郁闷的脸色,安柏眼明手快地在桌面上挑了一朵没被滚滚咬过鹅黄色的不知品种的花,递到了齐光面前,“喏,给你一朵最大的。”
而后也没等齐光反应过来,直接站起身子,手一伸,硕大的一朵花便插入了齐光的发鬓。
而后安柏满意地打量着一脸懵逼的齐光与他头上的小黄花,满意地点点头。真是人比花娇。
等齐光反应过来安柏做了什么的时候,满心无可奈何却又无计可施,怪只怪当初安柏小时候他没有好好教导才导致他长大依旧这么调皮?
“呀,我看到熟人了。”透过窗户,安柏眼尖地扫见了两个略熟悉的身影。
“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又想干什么好事了。”安柏兴奋地扯着齐光的袖子,眼神发亮。
齐光随着安柏的视线望去,却看不出安柏所说的熟人到底是谁。拔下头上的鲜花,齐光拉着安柏的手腕,抓起滚滚,倏地出现在了逢春楼侧的小巷子里。
“哟,看来做坏事被我撞见了。”安柏悄悄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语气兴奋。上一次他已经做好了打脸的准备,只可惜被千暮平提前解决了,这一次又被他逮到。
“你见过他们?”齐光眉头微皱,这两个人看起来鬼鬼祟祟,安柏撞见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上次还想朝我下手来着。”安柏看着两个男子尾随着身穿银红色曳地长裙的女子进入了巷子,就知道他们又想干上次掳人的勾当了。
“什么?”齐光眼神一凝,望向两个男子的眼神已经冷得可以结冰了。
“嗨,老熟人,还认识我不?”安柏见两个男子已经打算对女子动手,立马跳了出来。
“是你……”开口的依旧是那个高个子的男子,他当然记得他了,上次被一掌掀飞的记忆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好嘛。
“今天不关你的事,识相点就赶快离开。”高个子男子看了一眼安柏身后,并没有看到上次那个可怕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
“哦。”安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你让那个漂亮姐姐跟我们一起离开。”
“小子,你不要不识好歹。”高个子男子手一翻,一把大刀出现在手中。今天这个女子他们盯梢了许久,今日一定要带回去。要不等待他们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惩罚了。
高个子男子手大刀朝着安柏砍过来,而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直接朝着女子冲上去。
银红色长裙的女子倏地从腰间抽出了一条火红的鞭子,手腕一翻辫子便缠上了男子的手腕。
而另一边,高个子举着刀还没向前冲两步,就见齐光右手白色雾气大涨,一掌推开,高个子男子已经被一层厚厚的冰层冻住了,只留下一下脑袋裸/在外面。
随后齐光又将与女子缠斗一起的男子冻住了。
安柏笑眯眯地走向男子,绕着冰雕般的男子走了几圈,嘴里啧啧称奇。
“多谢两位公子相助。”银红色长裙的女子收起手中的长鞭,走到了齐光面前深搭一礼。
“姑娘客气了,这两人与我们早有私怨。”齐光微微侧身避过一礼。
“乖乖告诉我,你们这种掳人的勾当到底做了多久?为谁而做?说了就让你们离开,怎样?”安柏笑眯眯的娃娃脸看起来十分平易近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跟朋友叙旧。
“无可奉告。”高个子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踢到铁板了,然而想起那些惨无人道的处罚,他宁愿在这个人手下讨个痛快。
“哟~挺硬气的嘛。”安柏一定都不生气,看起来反倒十分欣赏这个男子。“可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啊”
“让我来猜猜。合欢门对不对?”安柏期待地看着男子,似乎在等待他肯定的回答。
男子心头一梗,这才意识到安柏在戏耍他。“要杀要剐,别废话。”
齐光怀中的滚滚似乎对安柏在玩的游戏很好奇,焦急地朝着安柏叫唤。
安柏眼珠子一转,抱过了滚滚,指着两个被冻成冰雕的男子,抚摸着滚滚的脑袋说道:“这两个人今晚给你加餐怎么样?”
滚滚琥珀色的眼瞳嫌弃地扫过了两人,它是白虎,白虎不食生物的好吧。再说了这两个男人又老又丑的,哪里有什么好吃的。
“哎,给我家滚滚当口粮都不够格。”安柏苦恼地说,继而望向了齐光,“你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样吧,你告诉我合欢门在哪里,我就放过你如何?”安柏又换了个主意。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安柏也不恼,伸手强迫男子的嘴巴张开,一颗红色的药丸随着食道滑下。而后又如法炮制喂了另外一个男子一颗药丸。
“你喂了我们吃什么?”男子目眦尽裂,大声问道。
“好东西呀。”安柏惋惜地说,“是不是觉得胸前一片火热,十分难受呢?是不是觉得体内的灵气已经不受控制了呢?”
男子沉默,铁青的脸色说明了安柏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