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民间有插香炉放祭品的,请了神棍跳一段大神,求神明附体,若果真心诚,八仙便会附身在神棍身上, 听取百姓心声。
星移斗转,转眼到了宋仁宗年间。某日轮到何仙姑当值,被凡人召唤下界, 不出一个时辰便返还了,气得浑身发抖:“这帮刁民忒无礼了!”
石子砾本来在跟封郁一道给小莲花浇水——何仙姑是当真很喜欢这莲藕所生的一枝莲花,升仙搬家到仙界时,也不忘捎带上——连忙问缘由。
“我刚一显灵, 表明身份,便有人追着问吕洞宾呢, 说有我的地方定有他,有他的地方定有我,还另外说了些浑话,不说也罢。”何仙姑啐了一口, “什么时候我成了他们嘴中的话瓣?”
何仙姑作为八仙中唯一的女性,绯闻是很多的,蓝采和X何仙姑、韩湘子X何仙姑比较常见,铁拐李X何仙姑(?)也很受欢迎, 另类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嘛,铁拐李毕竟是八仙的老大。不过最深入人心的八卦还是和吕洞宾的。
八仙代表了男女老少、贫贱富贵的八个个体,吕洞宾是男,在八卦中属乾卦,何仙姑是女,属坤卦,正好相对应,在世人眼中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私底下传流言可以理解,但问到当事人脸上,看何仙姑神色怕还说了荤段子,那就太过分了。石子砾撸袖子道:“我这便下界,给他们好看!”
他一个猛子扎下云层消失不见了,封郁本欲跟随,见何仙姑对着自己欲言又止,便停住步子,尽量温和问:“怎么?”
他对除了石子砾之外的人,都是很冷酷无情的,待何仙姑勉强有两分耐心,也有限,神色仍是淡漠冷然。
何仙姑看这张冷脸看了几百年,早已习惯了,也不畏惧:“远之则怨,近之则不恭,应当如何把握,请您为我指点迷津。”
从情感上,她当然跟石子砾亲近,在她的成长中,石子砾一直担当着半个父亲的角色,父母离世后,石子砾的影响无形中更大了。而封郁,认识这么久了,是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何仙姑待他十二分的敬重,却无亲近之意。
八仙的形象便是太亲民了,有些凡人便没有了敬畏之心,换个不那么常见的神仙来,看谁敢乱嚼舌根?她此时便恨不得自己有封郁这等气场。
“此乃我所使法器。”封郁轻撩起袖子,右手捏着一枝兰草,姿态端秀,别具神韵。兰草上一左一右生有两朵浅紫色小花,正中有一朵淡黄色大花。
这当然不是他的法器,是石子砾下界玩,摘回来送给他的,封郁便收拢在袖中,此时正好拿出来展示。
他随手一挥,兰草叶片摇曳,在面前划出一条银河,两朵小花款款飘下,化为牛郎和织女,分列银河两端,封郁轻轻吹了一口气,淡黄色大花散落花粉无数,化为黑白相间的喜鹊,在银河间搭起鹊桥。牛郎和织女踩着鹊桥相会,执手相看泪眼。
他本便是天上地下无双的俊美,风姿特秀,爽朗清举,一举一动浑然天成、不染尘埃。何仙姑都看呆了。
封郁再一挥兰草,牛郎织女重化为小花反转兰草上,银河和化为喜鹊的花粉自行消散,幽香满乾坤,道:“用你的笊篱,如何重现鹊桥相会?”
何仙姑大为尴尬,她得先烧一大锅水,捞起面条来当银河,撒把水饺当喜鹊,煮两个包子当牛郎织女,固然实用,施展完神通还可以吃一顿,但两者意境不可同日而语。
她若有所思,莫非是法器没选对?拿着家家户户都有的笊篱,太掉价了。
封郁又道:“何须同那等愚人分辩?自正己身,流言自消。”
这话翻译过来,她装得人模狗样,天下第一大圣人,世人也便不敢八卦到她头上了。高洁的意象有很多,但跟她有缘的却少……何仙姑一时毫无头绪,四下巡视,目光下移时,正落到了那枝粉嫩嫩的莲花上,眼前便是一亮。
那头石子砾收到提示:“恭喜玩家获得【女·冰清玉洁何仙姑】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套牌收集进度:7]8。”
他一猜定是封郁神助攻了,哈哈一笑。天上时间过得慢,封郁成功把莲仙人原形推销给何仙姑的空档,石子砾已经找到了对何仙姑不敬的那家人。
那家人气走了神仙,也不见惊慌,三五个闲汉聚在一起,仍嘻嘻哈哈议论着之前之事,有一个道:“可惜仙姑附身的那神婆太丑,声音虽好听,可对着这么张丑脸,老子硬不……”话未说完,打了一个寒噤,“怎、我脖子后面怎么凉飕飕的……”
有缥缈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间细语:“何人行行复停停,月下枯骨裹红衣……”这是音频怪物填词翻唱的《百鬼夜行》歌曲,石子砾唱了开头两句,便有女声从九幽之下传来,与他相互应和。
唱过第一遍,他停了口,女声自顾唱下去,月亮被云层掩住,鬼门大开,惨叫声、呼痛声、咀嚼骨肉声,不绝于耳,肚皮被刨开的怪物、捧着头颅吸吮的怪物、舌头垂到地上的怪物,纷纷狞笑着走了出来。
思想越不干净的,见到的鬼怪种类越多。石子砾看这六人纷纷惊叫,可见没一个无辜的,冷笑了一声,不理会他们死活,扭身走出这间小农庄。
他走出一小段距离,感应到百鬼重返幽冥,正待腾空而起,耳听得林间有吵闹纠葛声。石子砾很少对凡人下这等重手,想着日行一善中和一下,便前去查看。
却是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同村民们揪扯在一块。他们如狼似虎,各个刀剑在手,震慑住村民后,将躲在宅子里的妇人、孩子都拖出来,妇人们拉上一辆车,孩子另外抱走了。
石子砾还当是强抢民女的老戏码,可也没道理一次抢这么多,何况被抓的都是年轻妇人打扮,非未出阁的姑娘,何况还抢走小孩儿。
不知缘由便不好强出头,他道:“时间都去哪儿了。”家丁拖拽的动作止住,孩子的哭闹停下,一名妇人正求他们把孩子还回来,下跪跪到一半顿在半空。
石子砾便在这妇人头上一点,恢复了她时间的流动:“嫂嫂莫怕,我初来此地,便见此阵仗,不知怎么回事儿?”
那妇人乍见周围众人都一动不动,大是惶恐,往石子砾脸上瞄了两眼,他生得很有亲和力,是标准的好人脸,多少平静下来。这出场方式,说评书的先生都讲,是神仙道法。妇人往地上一跪:“求仙人救救我的孩子!”
她边说边哭,逻辑混乱,石子砾取出有宁神作用的花茶,泡了包冲水给她喝下,妇人才将事情始末讲明白。京城有个大官,其夫人生得极丑,不知从哪个庸医那处得到了个偏方,说喝下一千名不到二十岁的小媳妇的眼泪,便能变为绝色。
那庸医还说,方子定是管用的,若是喝下无效,定是眼泪加少了,让她们再哭,多哭。你哭不出来?那不好意思,小孩儿我们就弄死了。
妇人泣道:“都城附近小村落,不知多少人因此夫妻分离、骨肉拆散。”
石子砾皱眉道:“天子脚下,贵胄云集,怎生都没人管管?”这得是多大的官,敢大张旗鼓这么闹?这人不仅坏,而且还蠢。
那妇人道:“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弟,国舅爷。官官相护,何人敢管?”
“……”石子砾掏了掏耳朵,“什么?”
现在的皇帝是宋仁宗,其妻弟正是曹国舅,八仙剩下的那个。自从他得封国舅后,石子砾也曾试图同这人接触,但冥冥中好似天道作梗,他一接近曹国舅府邸,便感应到莫大杀机,一时未敢妄动。
曹国舅和韩湘子类似,在八仙中都属于不受关注的小透明,关于他的传说很少,石子砾也没什么印象。但能入八仙位列,不该有这么大的污点,忙追问些细节,发现这妇人所说的国舅爷,也叫他曹国舅倒不错,是成仙的那位曹国舅的嫡亲弟弟。
大国舅爷为官清廉,风评很不错,但他弟弟不成器,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次还不是他干过最离谱的一件。二国舅看中了个秀才的妻子,逼死了秀才,其妻不堪受辱跟着去了,据说腹中还怀着孩子,留下秀才老母亲,哭坟时正碰上大国舅,状告了此事,不料惊了马匹,被马前蹄蹬死了。大国舅收敛了她的尸体,匆匆离去了。
事情就发生在本村,人人愤慨。
石子砾听妇人说了几件恶事,撤掉了神通。
家丁中有个首领人物,并不知时间静止一事,眼一眨冷不丁冒出个人来,看石子砾衣着光鲜亮丽,拿不准他身份,倒也没盲目拉仇恨,还算客气道:“这位公子,我们是给国舅府办差的,您这——”
石子砾不理会他,将马匹解下来牵到一旁,抽出马车的横梁来,吹了个口哨,几个家丁身不由主,穿蚂蚱似的一个接一个穿到了横梁顶上。
他念:“金箍棒,大大大!”横梁不断伸长,高高耸立于半天腰,可清晰听到家丁们的惨叫声。
石子砾让村民们散去,把横梁往后背一插,飞入都城,降落在小国舅府所在的街道,摇摇摆摆走向小国舅府,口中道:“变美变白变漂亮,让你每一天都被自己美醒,三百年独家秘方,不灵不要钱嘞!”奇怪,这国舅府内怎会有仙气残留?不知哪位神仙在此小住过?
他声音不大,却四平八稳传到街道每一个角落,绕着这条街走了两圈,便见国舅府角门打开,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家丁、侍卫冲出来,大怒道:“何人胆敢在国舅府门前喧哗!”一眼看到他背着数十米高的大柱子,走得很轻松,柱子上挂着十几个人,都穿着国舅府下人的制式服装,气焰顿时消了大半,诺诺道,“你、您……您有何贵干?”
这年头神仙满地走,一桌供果、跳个大神便能召唤神仙,石子砾一看就不是凡人,管家强笑道:“我们主家最爱奉养仙人,您请入内。”使眼色让个下人抓紧汇报,心中叫苦不迭,被挂着的家丁他都眼熟啊,今天派出去抓妇人孩子的,怕是不长眼招惹了这位神仙,人家打上门来了,偏偏大国舅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秀才一事,正上门质问,还不知如何收场。
府内,曹国舅听下人如此这般说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看向二国舅逼问道:“你又惹了什么事儿?光一个张秀才,传扬出去,我可保不住你,现在又来一个?”
二国舅没敢接话,麻溜得跑出来,拱手赔笑道:“见过仙人!”
石子砾笑嘻嘻的:“小国舅爷忧国忧民,为百姓谋福,感天动地。这不,听闻令夫人生得丑陋,小道特特前来送药。”他法力一撤,十几名家丁摔落在地,砸得七晕八素,“这千名妇人的眼泪,确能使白骨变红颜,只可惜缺了一味药引。”
二国舅问:“敢问仙家,是何药……”
缺心眼啊,人家接下来能是好话不成?曹国舅打断他:“舍弟顽劣胡闹,都怪我未管教好他——来人,取板子来,我这便施行家法,打死这个没人伦的畜生!”
石子砾拍手道:“好,还是大国舅明事理!”
曹国舅说打死云云,不过是一句虚话,他兄弟二人并非生来富贵,自小在市井间吃过许多苦头,相依为命着长大。这弟弟再不成器,也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虽气愤,终究舍不得他为秀才抵命。
然而石子砾眨巴着大眼睛就在一旁看,曹国舅想挤兑他不成,反让他拿话挤兑住了,若再反口,怕神仙翻脸降下责罚,举棋不定的档口,家丁已把板子捧来了。
二国舅想逃,让几个侍卫押到了地上。曹国舅举起板子,看石子砾微笑不语,咬咬牙,一板子重重打了下去。
二国舅嗷嚎惨叫,十几板子下去,声音渐渐弱了。曹国舅越打越轻,实在是下不了手,幸好石子砾出言道:“且慢。”
曹国舅心下一松,是了,他兄弟两个终究是皇亲国戚,受龙气庇佑,便是仙人,等闲也不敢招惹此等因果,小惩大诫便好了。
石子砾笑道:“且容小道下地府,请了牛头马面来,拘了他神魂去,赶在秀才一家投胎转世前,让他们得见仇人伏诛。”
曹国舅:“……”
石子砾笑容一点点敛去,淡淡道:“国舅若是下不了手,小道愿意代劳。”秀才他娘被曹国舅的马蹄误踩而死,骗鬼呢,骑了一辈子马没失蹄踩死过人,偏把老太太给踢死了,这是意外,还是杀人灭口?
不好过度阴谋论,但从曹国舅一言一行中总可以看出,他还是想维护二国舅的,尽力帮他周旋。石子砾以仙人身份出场,尚且遇到了阻挠,若真交给凡间的官来办此事,如何收场真不好说。
@包拯,这位名臣好似也是宋仁宗时期的,求出场。
曹国舅是个好官,也许日后也是个好神仙,但此时他更倾向于当个好哥哥。人伦天性,石子砾虽难以苟同,但也可以理解。
幸好在石子砾眼中,二国舅只是个该死的恶人,不用他做这等两难抉择。他定定看着曹国舅,也不催促。
半晌,曹国舅面上滚下泪来:“我今日护他不得,对不起我的弟弟,对不起爹娘姐姐。我包庇亲弟,杀伤人命,百死难辞,对不起张秀才一家,对不起天地君主,对不起黎民百姓。曹某自此隐入山林,积德行善,补足己身之过。”扔下板子,摘下头顶乌纱帽,默然而走。
石子砾到手了一张【贵·看破红尘曹国舅】卡牌,至此八仙套牌集齐,系统检测到主线和支线任务全部结束,五秒后离开副本。
在女声电子音“四、三、二、一”的倒数声中,石子砾手中板子重重落下。脱离副本的一刹那,他凝滞已久的修为突飞猛进,从神游初期一跃至神游大圆满境界。
第74章 坑爹爹的男孩纸
石子砾丹田处, 玄武星系被接连点亮了四颗星宿,玄武的龟壳部分已展露出来,巨龟悠悠长鸣,声音传遍四野,异端邪物尽皆消散。
他体内灵气丰沛,比起之前判若两人。这实在是意外之喜,在唐朝百多年修为无存进, 他只当副本中不涨经验,谁想到积累在一起,最后一股脑结算给他。
石子砾犹在梦中般, 愣神了好一阵,才摸出一整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牌来,查看属性。八张牌自动排列组合, 按照八卦方位摆放,其“男女老少, 贫贱富贵”的前缀绽放明亮光芒,他获得了八位仙人各一次的召唤权,一旦使用,相对应卡牌的光芒便会消失, 这张卡就废掉了。
这能力……有点鸡肋啊,费这么大劲儿凑齐了,结果是一次性用品。石子砾转念一想,也不对, 这年头跟唐朝宋朝神仙满地走的画风可不一样了,神仙不存,天庭隐匿,一旦八仙临世,举世无敌。
说到召唤,他忙将吕洞宾的红线取出来,检查无误后小心收好,这可是能召唤剑冢的大杀器,抽空回蓬莱找母文光,两人一并组队,去剑冢闯荡一番。
石子砾喜滋滋从丹田中出来,脖子一缩:“好冷!”寒风嗖嗖得往衣服里灌,他画出了好多暖宝宝,肚皮后背手脚面颊都贴满了,才有心情说话,“还在北海啊?”差点都忘了,他被莲仙人召唤进副本前,是在北海寻找冰蚕来着。
他抬起头来,没心没肺冲惊呆了的费邦和桃然微笑:“好久不见,想死我啦!”
从费邦和桃然两个人的视角,好端端说着话,石子砾冷不丁顿住了,其魂魄离体,只剩个躯壳。两人还当是北海冰蚕田翀设下的机关掠走了他的灵魂,正着急无措的当口,不过盏茶功夫,石子砾一个激灵,金光聚体,竟生生跃过了两个境界,从神游初期一举到了神游大圆满期。
末法时代,跳跃境界简直是个传说,桃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卧槽,杀一只北海冰蚕,有这么多经验值?不能啊,致命的那一招是她刺的啊。
费邦见识更广,有所猜测,难掩羡慕道:“石学弟怕是有大机缘、大造化。”
“是我师父的大机缘,他吃肉,我跟着喝了点汤。”这也没什么说不得的,石子砾挑重点简单讲了讲,优等生相互交流考满分的经验,大家共同进步,这两人的师父也非等闲之辈,日后说不得也能遇到这等好事儿。
八仙副本日子过得多逍遥自在,也没多少凶险,这两级简直是捡来的。费邦二人羡慕极了,因石子砾着急回西昆仑跟莲仙人和封郁会面,不再耽搁,连夜离开。
一道走了三日,他们一个向西,两个向东,临分别前,石子砾将田翀残魂所化的冰蚕宝宝赠给了桃然,这么漂亮个大虫子,因跟毕方种族相克,饱受惊吓,背后的红蜘蛛纹路都黯淡无光了。
石子砾兴冲冲赶回西昆仑,还没进校门,远远便见行政副校长叶瀚海站在门口等着,校门口挂了一个长条横幅:“热烈庆祝我校杰出学子石子砾归来!”
石子砾都惊住了,蓬莱算是很有人情味的学校了,但也没这般迎接过他,想不到西昆仑这般热情。他忙快步迎了上去:“多谢叶校长。”
叶瀚海顾不得回答他,先把吹吹卷吹直,发出“嘟”的一声,哑声说:“欢迎回来!”又变换了个站位,洒下一把鲜花,细着嗓子喊:“石学弟,你真帅,石学弟,我们爱你!”
石子砾:“???”
叶瀚海不知又cos了谁,小碎步跑上来塞给了他一大捧鲜花,这才算恢复了正常,摆出一贯的冷漠脸,以长辈看争气晚辈特有的欣慰目光,颔首道:“不错,北海此行,你大有所获。”
他迎着石子砾看智障般的目光,想想这孩子刚来西昆仑,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有,破天荒解释:“第一句是学生会会长说的,第二句是副会长说的,鲜花是替小卖部老板送的,最后一句才是我。”
西昆仑跟蓬莱不一样,每个学生在档案室都立了个牌子,上面标注着姓名和修为。石子砾晋升时,属于他的牌子光华大盛,校方第一时间便知道了。西昆仑确实比蓬莱三校要规则冷酷些,对天资平平的学生,他们如寒冬般冷酷,但对如石子砾这等天骄,又是另一番春风化雨的作态了。
是以校董会商讨决定,组织人手出门迎接。这任务实则下派给了学生会,小卖部老板听说后也想插一脚,石子砾天天买快递,是他的大客户了,这人去北海玩的这一个月,他的营业额缩水一半。
三人写好了剧本,天寒地冻的不爱出门,小卖部老板便下了个订单,雇佣叶瀚海代为转达他们的深情厚谊。叶瀚海递了个单子过来:“请为我的服务打分,请写下您此刻激动的心情。”
石子砾顺手涂黑了五颗星星,在备注栏画了个中指送给那三位——深情厚谊个屁,这是刷好感度啊还是来拉仇恨的——目送叶瀚海飞走,感叹道:“真不容易。”零下三十多度,小哥赚钱养家仍在奔波。
他回到宿舍,不见封郁身影,倒是莲仙人坐在书桌旁正在品茶,看样子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石子砾将鞋脱了,往床上一躺,裹着被子幸福得转了一圈:“我师兄呢?”
“小没良心的,不先祝贺我晋升?”莲仙人呸了一句,方道,“我出关后也未见他,但听叶副校长说,档案室显示的你师兄的境界也升了一小层,为淬体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