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喝多了!
他匆忙转头望出门外,却见偌大的顾家夜深人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就连先前恭敬服侍的管家,也不知溜到了那里,整个餐厅内外一干二净。
而身旁的海登,却像是被他刚才的话勾起了困倦一般,灼热沉重的头斜倚向苏潭的肩头,一双泛着微醺水泽的眸子微阖着,舒服地发出了一声似宠似抱怨的叹息。
“好困……”
苏潭肩头被沉甸甸的重量一压,立时向下矮了好大一截。
他推推大表哥的脑袋,提醒道:“别在这里睡啊,去楼上休息。”
对方却是纹丝不动,阖着眸子像是陷入了沉睡中一样。
就算苏潭蹭蹭海登的头,将大表哥的头发秃噜地一团乱,大表哥依旧酣然入睡。
沉重的力道,顿时让苏潭恍惚间像是听到了自己的小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扭声。他默然地欲哭无泪,发现自己怎么都叫不醒一个醉酒的人。
当下间,只好半拖半拽地将人给艰难扛上了楼,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眼瞧着走廊上空无一人,而客房的卧室尚远,他又分不清这顾家老宅的布局,苏潭只能将海登暂且先拖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颀长挺拔的身体,被他重重地搬进宽大柔软的床铺上,立时砸地向下深陷了几分。
苏潭累得一身热汗,眼见大表哥面向下身体舒展地躺倒在床上,精工的礼服笔挺而合身,在他身后的背脊处现出了流畅简洁的线条。
顺着往下,赫然是紧实有力的腰腹和颀长有力的大长腿。
站在床边,一边调整着急喘的呼吸,一边欣赏了一会儿,苏潭心头忽而狭促之心大起。
看着海登沉睡的模样,他扬起唇角,轻笑着快步上前,忽然伸手,“啪啪”地对着大表哥的屁|屁狠狠揍了两下。
一时间,他就觉得满心舒畅,痛快至极,先前背人上楼热出的一身汗也值得。
不成想,他满心爽快刚准备转身去洗澡时,就倏然被身后的一股力道给拉地后倾,随即天旋地转,在找准意识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摁倒在了柔软深陷的大床上。
苏潭惊愕懵然,以为大表哥是被自己的动作给弄醒了,将要狠狠地惩|罚自己。
却没有料想到,对方依旧半阖着眸子,低敛深邃的眸光水光潋滟,整个人还未清醒过来,呢喃地低语道:“不舒服。”
低沉微哑的嗓音,磁性而好听,略微有些抱怨撒娇的语气与大表哥清醒时的从容冷静全然不同,倒是让苏潭的心间猛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被小猫毛茸茸肉乎乎的小爪子给撩了一把般。
这是真醉了?
苏潭不曾见过海登对着自己当面撒娇的模样,满心觉得新奇有趣,当下忍不住戏谑地逗弄他,捏了捏对方的鼻子,打趣地询问道:“哪不舒服?”
只听,大表哥立时闻言乖乖回答:“热。”
边说着,他边忍不住蹭了蹭,将自己略微松开的领口挣开更大的弧度,像只急需顺毛摸摸的小猫。
苏潭一时新鲜趣味极了,脸上扬着笑意,顺着他的心意,伸手帮他解开了领口的扣子,灼热的气息顿时顺着大敞的领口泄出来。
就连他的手指忽而碰触到海登的肌肤上时,都有些灼热发烫。苏潭摸了一把,察觉到对方的体温很高。
“还热吗?”
对方不回答,只沉重毛茸茸的脑袋紧紧地压在他的肩窝,抵在他的脸侧,滚滚的热气扑面而来。
眼看这种情况,苏潭无奈,摸了摸大表哥身上厚实笔挺的礼服,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精工的面料颇为厚重,穿起来怎么可能不热。
于是,他便伸手痛快地将大表哥这一身外衣也给脱了,又费足了力气将人给翻到了一边,起身下床匆匆走进浴室拿来了浸过水的湿毛巾。
不料,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从浴室出来,就见到大表哥身上最后一件衬衣也不知何时被脱的干净,只有一片有力起伏的背脊展露在他的眼前。
腰腹以下被松散的被子掩盖,同赤|裸的脊背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是让人觉得旖旎。
苏潭手中拿着冰凉的湿毛巾,轻咳一声,一如寻常地走过去,将人翻来覆去的擦拭降温,却在动作间缓缓地发觉自己的指尖忍不住燥热起来。
他匆匆将剩下的动作收手,“啪啪”又揍了两下大表哥的屁|股,笑容明朗,手指轻快,隐隐有些上瘾的感觉。
正当他拿着已经温热的湿毛巾准备离开时,不曾想,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突然一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俊朗的面容上仍有些似醒非醒的迷糊感。
一见此景,苏潭挑起了眉梢,笑问道:“怎么了?”
海登坐在床上,像是酒后断片的人一般,沉默而迟钝地枯坐了许久,低哑的嗓音才迟迟地开口问道:“这是哪儿?”
显然,已经彻底没了前一段来顾家时的记忆。
苏潭大觉有趣,兴致十足地凑近他,语气含着笑意调侃道:“我的卧室。”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海登微愣,半阖半醉的眸子潋滟地抬起,下意识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陌生的房间,柔软的地毯,凌乱的床铺,直到——
海登看到自己裸|露在外的上半身,一时沉默了下来。
“我的衣服——”他语气微顿而迟疑,像是在努力回想事情经过,“也是你脱的?”
苏潭哑然,弯起唇角,却是不肯背这个锅。
“不是。”他十分坚定地答道。
但是,这话说出口,海登潋滟深邃的眸子不经意地望了他一眼。
霎时间,苏潭心中的警铃大作。
下一秒,就见对方倏然拽住自己的手臂,将他给拉上了床,不防备间苏潭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个宽厚有力的怀抱里,灼热的温度立时从四面八方齐齐窜了进来,让他身上汗毛炸立。
“你——”苏潭心中微颤,指尖酥麻,脱口喊了一声。
就听海登低磁的嗓音地在自己耳旁怜爱地叹息道:“原来,你是这么按捺不住了。”
苏潭呼吸一滞,刹那间被这话又气又笑地哑口无言,湛然辩解道:“我不是——”
然而,这句话却不知怎的被对方误解了。
大表哥宠溺而温柔地张口道:“好,都是我的错。这些日子为了考试,我不该忽略你的需求。”
苏潭脸上微热,犹然反唇打趣道:“谁的需求?”
他这句话,倒是让海登这才缓缓想起今晚的来意。“我看了《少年与枪》,有些心得体会想跟你探讨。”
说话间,少年被牢牢锢在炙热的怀抱里,衣服簌簌落下,像是极轻的羽翼飞落。
灼热而熨烫的气息,险些将苏潭全然覆拢住,意识渐渐散乱。
只记得一点——
……污喵喵?
第二天起床,网上依旧舆论热烈,各种围绕着招生复试考试和作者的话题层出不穷。
有几个影视娱乐公司,甚至趁机蹭热度凑上来,公然在媒体和网络上发话,要天价竞买苏潭复试文章《少年与枪》的版权,改编上映。
这话苏潭听了,便也惬意笑笑,没有当作一会儿事。
三个小时临时构思出来,不到六千字的小短文,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开发改编价值?
畅快淋漓、斗智斗勇、环环相扣、智商爆表的复仇爽文,不是没有,在偌大的娱乐圈里也不缺编剧,绝对轮不到苏潭的作品被天价改编。
这些娱乐公司,无非是打着蹭热度炒作,或者贴上来同豪门顾家、朗曼家族交好的心思。
苏潭心下明晰,所以也平常心以待,十分冷静理智。他一边咬牙揉着酸胀的腰,一边沉心准备起招生考试的决赛来。
因着《少年与枪》的大热,众多网友和读者们对于他决赛的表现倍加期待。同样的,与此而来的猜测和质疑也随之倍涨。
“千帆尽”便是其中不甘心于人后的一员。
但这次,他刚刚攥了许多勇气登上网,发出了一个胡呲的微博,正准备发下一条的时候,就忽然见到自己面前的电脑网页猛地一顿。
下一分钟,网页就陡然跳转到“你的账号被封”的页面。
立时,“千帆尽”一愣,就猛地不敢置信地在电脑前惊愕了下来。
他的账号被封了?
“千帆尽”不敢相信,猝然抓起鼠标键盘重复登陆了好几次,面前的“封号”页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跳出来,接连十几次,他才终于瞪着眼睛,满目阴沉,心中暴怒。
凭什么?凭什么封他的账号?
几乎是瞬间,“千帆尽”的心底骤然烧过一把怒火,像是被狂风呼啸而过一般,剧烈怒狂的情绪怎么都有些控制不住,整个人失态地猛烈喘息起来。
他双手攥紧了拳头,青筋直露急促喘息了一口气,咬紧了牙根,怒气冲天地不忿道:“封了我微博,难道就能让我住口了吗?我还偏偏就要黑苏潭到底了!”
冲进另一个流量最大的星际网络论坛,“千帆尽”想也不想,猝然用最快的速度注册一个账号,随即编撰文字发帖怒喷自己被人嫉恨强权封号的始末。
帖子才刚刚发出去一秒钟,又被封了!
不光是他刚刚发表的帖子被瞬间删除的一干二净,就连刚用个人信息号码建立的登录账号,也被彻底封闭,直到——“星际50000000年解封”。
当即,“千帆尽”喉头腥热,“嗬嗬”地嘶哑吼了几声,不甘和愤慨的郁气险些怒炸他的胸腔。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网上四处受阻,无论是在哪想发帖子都事先一步被对方封锁。
整整奋战了一天一夜之后,“千帆尽”疲惫累炸,眼睛通红,被折腾得磅礴喷涌的怒气几乎冲破憋闷郁积的肺部,直冲着他的头顶炸开来。
对方让他苦不堪言。
这么长时间,竟然从头到尾紧紧盯上了他,无论他全哪个网站都处处被人狙击,连帖子都没有发就抢先被封锁账号。
这样惊人的专注力和持之以恒的战斗力,简直就是变态!!
“千帆尽”心头暴跳如雷,再也没有耐心和网络那头不知名盯住自己的人杠下去,他紧紧蜷缩着僵硬的手指,猝然抬手,怒气失控,重重地拽起地上的铁皮垃圾桶狠狠砸碎了电脑。
“砰——!”
电脑另一头,机器人苏宁正襟危坐、严肃以待地以战斗姿态在电脑前等候了许久,却是意外地没有发现网络那头“千帆尽”的踪迹。
对方像是猛然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让苏宁有些颇为不适应。
它摇摇脑袋,乖乖贴着它身边坐的小机器人哒哒立时仰起了小脑袋,扒着电脑桌看过去,努力睁大了眼睛望向屏幕中看不懂的数据流。“坏人?”
苏宁十指交叉,噼里啪啦地活动者金属指节,脸上不见一点疲态,轻松活力地将一个大容量蓄能充电宝分别塞给儿子和自己一个,惬意地汲取着满满的能量。
“坏人被打跑了!”
声音一落,立时就看到哒哒笑眯眯地开心眯起眼睛,双手捧着充电宝心满意足。
立时间,机器人苏宁的心情也大好,低头望着身旁矮小软萌的哒哒,不禁问道:“想学阿爸祖传的网络黑科技技术吗?”
当下,小机器人哒哒的眼神就倏然一亮,用力地点头。
浑然不知道自己弟弟被传授了什么高超黑科技的苏潭,正全心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招生考试决赛。
顾钦和海登特意空出时间,再次一起将他送到考场,眼瞧着苏潭在热烈爆棚的现场气氛中走进考场后,两人才心下放松了不少。
一转身,海登与顾家大哥沉静的视线对视上,他从容笑着邀请道:“找个地方一起等?”
顾钦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