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温睿再怎么保证,江悦庭都没法儿安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助,他是在和天在抢人。
“我求求你了,我们不接那个项目好不好?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怕和我差距太大,我就站在原地等你,我还可以牵着你一起走,你担心我未来受苦,我又怎么舍得你为我遭罪?”江悦庭嗓音嘶哑,话里满是隐忍。
温睿看着谦卑求着他的江悦庭,坚定地摇摇头:“不可以,我不要你等我,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的是,你尽管大步往前走,但一回头就发现我就站在你不远处。我不愿意你迁就我。”
江悦庭抬起温睿的下巴,眼睛发红,他咬牙切齿地说:“温睿,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他哥心疼他,他又何尝不是。
温睿心疼地揉他的眼角,不自觉红了眼眶,他哑声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呢?我总是在想我做得对不对,不告诉你真相你那么难受,告诉你真相你又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呢?悦庭,我能怎么办呢?”
江悦庭抓住他的手,不容置喙地说:“听我的话。”
“你明明说过不让我做笼中鸟的,”温睿苦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是啊,他不想他哥做笼中鸟,可如今这个人是他掌心琉璃,只能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稍不留意就打碎了。
江悦庭一字一顿地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温睿倔强地看着他,唇角紧抿,丝毫不肯退步。
江悦庭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捉摸不透的嘲意,他松了卡着温睿下巴的手,轻轻地抚弄着他的皮肤,那里都被他弄红了,他缓缓说:“好,都听你的。”
温睿见状心里有些发慌,抓住江悦庭的手,结结巴巴地问:“你想干嘛?”
江悦庭低头吻他的唇,轻声说:“不做什么。”
“你骗人。”温睿太了解他了,对方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江悦庭闻言不肯回答他,压着他狠狠地亲了下来,他吻得很用力,他真得怎么爱这个人都不够。
温睿的唇被他蹂躏得发红也不在意,一个劲儿地追问他究竟想干嘛。
“哥,我在你心里真得一肚子坏水吗?”江悦庭抬眼看他,目光里满是受伤之色。
温睿被他看得心虚,明明知道这是对方的手段,可心还是软了,“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放弃吗?”江悦庭打断他的话,“可我能怎么办?我那么喜欢你,对你打不得骂不得,你一伤心难过,我心就疼了,你说我能拿你怎么办?”
温睿被他说得脸都红了,看着对方眼里隐忍的痛,他就觉得格外内疚心疼,可他……他怎么不可以再退步了,他从来没有任性过,这次他就想由着性子来。
他犹豫了下用修长笔直的双腿缠住了江悦庭的腰身,他勾住江悦庭的脖子,在对方耳边轻声说:“哥哥给你操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也不要难过。”这话一说出口他只觉得浑身发烫,整个人开始发抖,他强压着羞耻,去亲吻江悦庭的耳朵。
他不知道怎么样让江悦庭消气,他只有自己,虽然还没做好准备,但只要能让江悦庭不那么难受,他愿意这样……
江悦庭听到他那句话整个人都要炸了,他把温睿压在桌子上狠狠地欺负,弄得对方浑身发颤,羞得浑身泛红,却还是倔强地朝他张开腿。
温睿咬紧牙关不肯讲嗓子里的呻吟释放出来,即便用胳膊挡着眼睛,他仍然能感觉到强烈的灯光,一想到他的爱人在这么明亮的灯光下用炽热的目光一寸寸扫视着他的肌肤,他就觉得羞耻到恨不得死掉。
感觉到江悦庭的性器在他股缝间逡巡,他艰难地开口:“先用手,不然进不来的。”
江悦庭看着身下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去亲吻对方。
温睿现在慌乱得不像话,对方的吻能给他安抚,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追寻江悦庭的唇。
“悦庭,抱抱我。”他小声祈求,下一秒就被江悦庭拥在了怀里。
江悦庭亲他,摸他,可唯独没有进去,感觉对方仍然像原来那样发泄在他的腿间,他怯怯地拿下手,湿润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都浪出水儿了。”江悦庭神情严肃,仿佛在说着什么正经事,他抽了张纸巾仔细地擦着温睿身上的精液。
温睿伸出白皙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轻声反问:“不要我吗?”
江悦庭在心里骂他老妖精,可面上丝毫不显露,认认真真地擦拭着他下身。
他真得恨不得把这个人压在身下狠狠操弄,可他终究没那么做,他不想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这种情况下,更不愿意第一次性爱被他哥当做求和的工具,而且他于心有愧——他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过来,我亲亲。”江悦庭丢下纸巾,面无表情发号施令,温睿乖乖凑到他面前给他亲。
江悦庭的吻很温柔,等把人亲得没法儿呼吸了他才放开温睿,他拍着对方的背安抚对方:“我不生你气,不要总这样,我说过不要委屈自己,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是学不会呢?不是我想不想要你,而是你愿不愿意要我。你所说的接受不过是被动的承受。”
温睿看着他,眼里带着无措。
江悦庭没再说话,他把光溜溜的温睿抱进了浴室……什么时候他哥能不带目的地朝他张开双腿,他肯定不会再这么忍了。
温睿困了,一会儿就睡着了,江悦庭看着怀里的人,一下下地亲吻他,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呵护着至宝。
一想到对方曾死过一次留他孤苦无依地活着,他就心如刀绞,他不能忍受没这个人的世界,一丝一毫都不能容忍。
第136章
十月中旬,温睿和别人合作拿下了政府的项目,准备十二月份开始实施这个项目。
要建的广场位于淮城南北向主干道的堂前街,项目计划占地共21250平方米,拥有6878平方米的的地面停车场和大型地下车库,地是政府提供的,温简两家投入的资金只需建广场。
温睿和简家那边的投资是五五分,不过对方要忙的事儿不算少,而温睿又在淮城住,管得事要更多,他负责找建筑承包商,和人谈项目,投资的钱有限,所有项目的资金都是有限额的,他只能尽量把成本压到最低。
打地基这活儿温睿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和陈朝谈了合作,不过往上建就不在陈朝的承包范围内,温睿只能另觅合作伙伴。
霍启鸣担心他,让陈朝给温睿搭桥牵线介绍几个合作伙伴,陈朝说:“都是老狐狸,我尽量给他找几个好说话的。”
过后陈朝和温睿打了个电话,和他讲了几个注意事项,顿了顿又说:“我们这行去的声色场所比较多。”
KTV文化在他们搞建筑的这行十分盛行,谈合作得去,合作以后那边还是会叫你过去玩。好应付的拒绝两回就识趣了,可碰上较真儿的,简直没半点眼色,你再三推脱对方还是再三邀请,眼看着就要红脸你不得不妥协,生意场上最忌讳和人结仇,和一个人结仇,就是和大把的资源过不去。
温睿一怔,傻乎乎地问:“能不去吗?”
那边轻笑一声,倒不是嘲笑,只是摸准了对方会这么说。
“温睿,在生意场上比得就是地位,资历,还有手里的资源。你地位高资历老,手里的资源好,大把人来巴结,合作是别人求着你,在酒桌上你说一句不喝,别人绝不敢把酒杯拿到你面前,去那种地方是别人邀请你去,你说个不,对方都得小心翼翼地揣摩你这个字的意思,生怕惹了你不快。那你觉得你现在是在谁的地位?”
温睿捏紧了电话,陈朝的话虽然说得难听,可却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刚踏进这个圈子,都没学会怎么立足,有什么资格拿架子?
“前期逢场作戏的场合不少,你想站稳脚就得接受这些,想早早摆脱,你前期就得吃双倍的苦,你得学会圆滑学会变通,还得学会好多你以前不愿意接受的东西。这圈子没你想象的好混。”
温睿深吸一口气,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了。”
陈朝:“不过你家小朋友要是知道你去那种地方怕是会生气。”
温睿苦笑,哪是会生气?掐死他的心思都有了。
“那你去过这种场合吗?”
对方没有回答,答案不言而喻。
温睿继续问:“那他霍叔知道吗?”
陈朝笑了一声:“鸣哥那个性子,即便知道我是逢场作戏也无法忍受。和他谈了恋爱之后,我基本没去过那种地方。”
他事业刚起步那会儿那种场合去得很多,去了以后那些人就开始挑公主,不一会儿每个人怀里都抱了一个,开始又亲又摸,那气质和谈判桌上的人天差地别,别人怀里都有人,总不可能让他坐旁边干看着,他们会“贴心”地给他点一个。
他天生不喜言笑,往那儿一坐,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公主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倘若看这人是新人,脸红心跳,眼睛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自然是使出全身的功夫去挑逗,即便那人再怎么推拒,她们也不会当回事,因为她们知道这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挣扎,不一会儿对方就会深陷其中。
而陈朝这种不急色又淡然的角色,她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随陈朝的意思,乖乖坐在旁边,连话都不敢搭。
所以即便是前期,陈朝的尺度也仅仅是去过那种地方,倒不是为谁守身如玉,他天生对女人没兴趣,也有人给他点过少爷,那种地方的少爷都是肤白貌美,腰又细又软,怎么看都不对他胃口,如果让他说出喜欢哪样的,他会说喜欢霍启鸣,不是有男人味又能扛事儿的,他只想要霍启鸣那个人而已。
再后来事业稳定了,不需要像前期那般东奔西跑,需要揣摩别人的心思,看人脸色,生意能谈就谈,不能谈他多接几个小项目,挣多挣少都是挣,退一万步讲,他就是混到破产,他鸣哥又不是养不起他。
“别告诉他,我怕他不高兴,他这人对你们这些人大方,对我是属狗脾气的,难哄。”陈朝的语气里带着笑意,温睿隐隐听出了几分炫耀。
温睿:“……”原来对他更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
陈朝给温睿介绍的人也是群滑头,但对方说这已经是最容易刷的一波怪了,温睿有些哭笑不得。
和那群久经商场的老狐狸比,温睿真得很青涩,但和那些人交手几回,他也逐渐摸清了对方的套路,合作要不要往下谈取决对方的心情,哄开心了这合作才能继续往下谈,哄不开心对方笑语晏晏,可就是来回打太极,给个似是而非的答复,拒绝又不彻底,让人抓着一丝希望,可往下深入谈,对方又闭口不言。
温睿将手伸到水笼头下,汩汩的水流落在他手心里,他往脸上泼了两捧凉水,冰冷稍稍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些。
包间里的暖气本来就足,惹得他头昏脑涨,几杯酒下肚,他脑子开始昏昏沉沉,意识到自己离醉不远了,他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用凉水刺激自己的神经。
“咳……”他咳嗽了声,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人,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确实变了,镜子里的他看起来很陌生,额发被他梳到后面,用发蜡一根根固定住,这使得他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泛红的双眼里流露出不耐烦之色,整个人带着几分凛冽的气息。
包间里的几个人周旋的功夫个顶个好,这合作谈了好几次了,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可他们就是不肯给个准话,温睿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只不过饭得继续吃,酒得死命喝,温睿擦干了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整理了下领带,收拾好心情又回了包间。
“哎呦小温快过来快过来,等你好久了。”他一进门一个中年男人就冲他招手。
温睿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快来坐。”
温睿一进包间就被里面的热死熏得想吐,就连饭菜的香味也让他想吐,他克制住恶心的冲动,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刚聊到哪儿了?哦是说政府的这个投资,小温我告诉你啊,这项目是真好啊!这广场要真建起来了,那对淮城整个经济都不一样了。”那人喝开心了,红光满面,对着温睿开始说教。
温睿的思绪被对方一点点的手弄得乱成一糟,可面上不显,他得体地笑着,微微点头应和对方。
不知不觉又喝了几圈儿,温睿觉得胃特别难受,内里如同火烧,白酒过嗓子,喉咙被剌得生疼。
酒足饭饱后,其中一人绕有兴致地看着温睿:“我看小温年纪还挺小的,怎么都订婚了?”他指得是温睿左手的戒指。
温睿挤出一个笑,“嗯,感情这种事觉得合适了早点定下来为好。”
“哎!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还是觉得男人得先立业再成家。小温,我跟你讲啊,你到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早早结婚是件多么令人后悔的事,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多玩几年,不然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另外一个人接过话:“哈哈哈哈哈哈对,在外彩旗再多都得顾及家里那位。”
“是啊,不管怎么说,还是老婆最重要,其他的小情人就随便玩玩,不能当真。可她们女人就是心眼小,你说我那么大的家都给你管了,孩子也是你给我生的,和我那些小情人闹个什么劲儿?”
温睿听他们说出轨,胃里更难受了,恶心得要命,他盯着桌子上酒杯看,思考着他们这些人的妻子捉奸的时候会拿杯子往他们身上砸吗?砸身子太轻了,还是磕脑袋吧,磕破了还得去缝针,这些人还不敢说什么。
他们见温睿盯着酒杯发呆,“关心”地问:“小温怎么了?”
温睿感觉自己真得醉了,可江悦庭不在身边,他潜意识知道自己不能放下警惕,只能伪装自己,让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这是醉了。
他往椅子上一靠,姿态很是随意,“我订了一家会所,杨老板和潘老板,杜老板肯赏脸吗?你们不常来淮城,有些地儿肯定没去过。”这几人把话题往婚姻上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只不过前几次他都装傻不愿意去,可这酒喝了这么多,还花了不少精力,今天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这群人过两天就走了,这生意他必须得谈下来。
他说话漫不经心的,泛红的眼角带着几分笑意,但仔细品品能觉察出一丝讥讽。
那几人也看出来温睿和刚才不一样,可也只当他这是喝开了,扒下了那层纯良的皮。
“哈哈哈小温真是有心了,行,客随主便,我们陪小温去看看。”
第1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