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看了他一眼,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激动。
“嘿嘿,不好意思,反应过度。我这几天跟着召哥战战兢兢的,神经有些脆弱。”
小赵弹了弹烟灰,没搭话。
小童凑过去,“哥们,你最近咋样啊,看你挺滋润的,跟在放哥身边,很轻松吧。”
“是没什么事情,放哥很照顾人。”说到安放,小赵也不知道怎么的,神经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小童垂着的眼睛一闪,语气还维持这兴奋和探究,有隐隐约约有些羡慕,酸溜溜的:
“真好啊,跟着放哥太好了。我也想调过来。”
小赵听完,保持沉默。小童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呢,见到他这个反应,知道说错话了,又连忙说:“放哥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还听到有工作人员在夸放哥。说放哥长得帅,演技又好……”
“恩。”
小童往他旁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你跟在放哥身边这么久,放哥这么有魅力一人,是不是不少人都暗戳戳的暗恋咱们放哥啊,跟我说说呗。”
小赵心里猛地一跳,原本夹着烟头的手一下子松开了,烟掉在地上,小赵唰的从地上站起来,咳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先走了。”
这么大的反应把小童吓了一大跳,小童看着他跟被鬼追了一样往外面走,呸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丢,骂道:“妈的,心里有鬼吧,反应这么大。”
他顿了顿,随即感觉到了意思不同寻常,不对啊,这狗东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小童的眼睛亮了亮,有戏!
张贺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激动的望着安放,虽然只是对戏,但是安放的演技彻底把他带进情绪里去了,让他都快跟着对方的节奏演绎了。
“放哥,你的演技真的很棒啊!”
安放笑了笑,准备答话,手机一阵震动,安放套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这个五官都不由得柔和起来,他走到休息室里,休息室空无一人,反手顺手把门给锁上了,安放这才按下接听
键。
安放懒洋洋的坐在化妆台上,后背靠着镜子,仰着头,望着有些刺眼的日光灯,脸上带着笑:“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还没登机吗?”
易槐低沉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有人不是昨晚因为这件事情难受,快登机了,给你打个电话。”
“乱说。”安放一下子笑了起来,他能听到那边航站楼噪杂的声音。“我才没有难受呢。”
说实话,安放和易槐之间并不经常打电话,每次打电话反而是不知道说什么。
易槐在电话那头低低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本来就是自带低音炮,笑起来的时候安放的心都痒了,如果人在面前,肯定是抓过来好好吻一顿,安放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喂喂,不要犯规,不准笑了。”
“霸道。”
“嗯哼,人家可是金孔雀啊。”
安放桃花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趁着休息的空当儿和易槐贫贫嘴,小小的化妆间里满是
甜蜜的粉泡泡。
打完电话安放明显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电话的功劳,下午拍摄和女主角柔情蜜意的拍摄也很到位。
当天下午,《晨星》第一版片花流出,满满的都是安放和于乔海的对手戏,两个人都是小鲜肉,还都很有演技,张弛有度的表演,在网络上带来了一大波点击量,安放的微博再一次炸开了
【我真是含泪写评论,之前我放演了俞小竹,我跑去学了唱戏,后来我放演那个小混蛋孟玄朗,我爱上了小孟。现在,我放演了罗非,他娘的,我想去当助理啊啊啊啊还收人吗?】
【真的!太棒了!安放简直是真人演出啊我都快疯了!!!罗非也太适合他了吧!】
【我要嫁,我要嫁!】
【今天谁的鸡儿都不准放假,一起跟我们刷一万遍这个视频!】
安放的微博底下毫无意外的好评,加上安放前几天放了一张自拍,所以最近涨粉不少。不过和安放这边热情的粉丝形成两极化趋势的就是于乔海的粉丝。
于乔海的粉丝的确是所有粉丝里一股毒瘤,于乔海和谁搭戏就喷谁,这次片花一出来,他们的粉丝第一时间把安放所有的镜头剪掉就算了,还有人把安放的一些定格镜头拉出来做表情包丑化安放,底下的评论也是骂的很难听。
【恶心死了,太丑了吧,我真是多看一眼就要窒息了】
【我真的好讨厌安放啊,乔乔为什么每次都接这样的戏!那个安放身上的绯闻太多了好吗,心疼我们乔乔。】
【真想组队去剧组给安放一点逼数看看。】
【+1】
【+100000】
【+1000000000】
【乔乔是我们大家的,讨厌安放,讨厌讨厌讨厌】
【安放怎么不去死?】
【他该死!】
于乔海的评论闹得十分厉害,安放的粉丝一下子就炸了,两拨人又开始撕逼,于乔海也是被逼的没了办法,直接关了微博评论,设置只有他关注的人才能回复。
他的粉丝见这边不能喷,就去安放的微博下,《晨星》的官博下喷,搞得好不热闹。
因为这个小插曲,导致于乔海每次和安放拍戏之前,都是一副歉意的笑。
王召看完都无语了。
“我说这个于乔海的粉丝,泥石流了啊。”王召啧了一下:“于乔海的经纪人干什么吃的,他要是好好发展的话,应该前途不错。”
“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吧。”安放随口应了一声,要这么说,他之前不也是跟在禾玉那样的人手里。
从于乔海的粉丝过来搞事情的时候,安放也没再关注微博了:“懒得看,反正这种无脑喷
子一概不搭理。”
“恩,易总走的时候交代过了,让我再多派两个人过来。”
“不用,有四个人够了。”安放皱了皱眉头,“树大招风,现在还没到这个咖位,就搞这么大排场,要被人惦记的。”
其实不用安放说,他也早就被人惦记上了,而且不止一个。
惦记他早日被易槐踹了,惦记他从现在的位置摔下来……甚至是惦记他的人。无数双眼睛暗中盯着他,只要安放露出点弱点,就会被人抓住,放大,成为一把锋利的匕首,让他翻不了
身。
第80章 漂亮的眼睛
易槐这次来德国谈和几个老牌工厂进出口原材料的事情。其实是和易氏多年合作的厂商,这次之所以易槐亲自过来谈,也是因为对方家族继承人的更迭。与其说是谈生意,倒不如说是新旧权利的碰撞。
一个谈得来的生意伙伴能避免很多麻烦。
新任的继承者是个年轻人,他的姓氏以斯坦结尾。作为犹太人,他有一双漂亮的深绿色的眸子和一个鹰钩鼻。
见到易槐的第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和欣赏。这是一种对同类的辨别,能够跨越种族和语言。
所以合约接洽的很是顺利,不过一个下午,所有要修改的部分都由两位年轻的掌舵者修正
同时彼此心里多少有数,以后的合作究竟该怎么进行。
宽大的会议室里,两拨人相对而坐。
尼坦敲了敲桌子,刚刚紧凑的气氛似乎就在他的动作中被消弭干净,他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易,我早该认识你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易槐微微扬着下巴,脸上虽然没有太多情绪的展露,不过心情应该也是不错。
“时间不早了,聊完了正事……今晚有什么安排?柏林的夜景很好看。”尼坦虽然是个欧洲人,却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这得益于他们的家族企业最大的利益板块来自于与华国的商贸
线。
易槐当然不想多停留,谈完事情打算直接回国了。不过尼坦是个很热情的家伙,他拍了拍易槐的肩膀:“……今晚,让我做东,带你去好好玩一番。”
“不了……”
“噢别了吧兄弟,看看你身后的家伙们,他们都很疲惫了,需要放松一下!”尼坦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易槐回头看去,随行过来的两个秘书虽然保持着精神,眼睛里却有些疲惫,且刚刚在听到尼坦说可以游览夜景的时候明显有些小小的雀跃。
大概是和安放这种有人情味的人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易槐似乎不再是那个工作狂人,摆了摆手,有些妥协的说:“好吧。”
尼坦吹了个口哨:“等会我会派人来酒店接你们的。”
尼坦挤了挤眼睛:“保证精彩!”
从尼坦的公司走出来,专车在门口等着,有人给易槐拉开车门,他坐了进去,没有入往常一样打开平板看国际新闻,易槐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有新短信,点开一看,是安放发过来的一个倒着的小脸和一个喷火的表情。
易槐不由得失笑,昨天安放似乎是说过等他有空了可以开视频,转动手表扫了一眼,B市现在正是凌晨四点,为了不打扰对方的好眠,易槐并没有回复信息。
在酒店简短的休息了一阵后,夜幕降临柏林。柏林一词在德语中译为沼泽,但是这座城市
却并不如字面意思一般,柏林位于德国东北部,不同于南德巴伐利亚地区处处可见的清新明快的巴罗克式建筑,柏林尽是庄重严谨的哥特风格。
不过这一点也不妨碍这座城市的美貌。夜色无非是更加赋予它光彩。
尼坦来的很快,他换了白天穿的稍微正式一点的服装,换上现在年轻人最喜欢的卫衣和牛仔帽,任谁也想不到这可是德国老牌公司的掌舵手。
“嘿,易,伙计,你穿的太正式了,咱们是出去玩,不是出去谈合作!”
易槐对此不置可否,尼坦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歪了歪头:“ok,ok,就这样吧。你可以凭借外貌获得无数火辣妞儿的芳心。”
尼坦后面一句话说的很含糊,易槐并没有听清楚,要听清楚了是去酒吧玩乐,他就不会答应去了。
所以,下车见到豪华的酒吧大门,易槐挑了挑眉头,两个跟着的秘书还端着,易槐原本想先离开,都到这里了再走也有些说不过去,就进去喝了一杯。
尼坦是个热情的人,带着他们去了最顶级的房间,叫来了最顶级的侍应生。
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来的人不光有尼坦一个,似乎还有尼坦生活圈里的一些好朋友,当然应该都是和尼坦差不多的出身,从几个年轻人的相貌里,易槐判断应该也是他的某些合作伙伴的亲属。
“易,来,放开了喝!”
两个秘书在易槐眼神的答应下一下子玩的开心了起来,易槐就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尼坦已经抱着两个胸围傲人的金发女郎调笑了起来,还有一拨人进来表演节目。易槐和所有可以放在人脉圈里的人打了招呼,客套性的喝了半杯酒。
尼坦心情不错,还没有多久就喝了不少,包厢里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易槐不动声色的从沙发上起来,两个秘书里还清醒的那个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跟着站了起来,易槐朝着对方做了个坐下来的手势。
他们一下子又放松了。
关上包厢门,隔绝了嘈杂的声音,易槐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一些。他穿着合体的西装,走出大门,早有服务态度十分之好的侍应生把他的大衣拿过来给他穿上。
德国早就已经下过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易槐眯着眼睛,空中再度飘下雪花,周围有嬉笑打闹的声音,易槐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一家装潢漂亮的手工糖果店,突然想起来安放之前哼着的要礼物的事情,嘴角带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易槐是在提着袋子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青年的。
那个青年穿着一条破洞牛仔裤,呼啸的寒风把他的皮肉冻得青紫,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双腿撑在长椅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那个青年长得很漂亮,黑发,是亚洲人。
他面前有一个空荡荡的吉他盒子,吉他却不知道哪里去了,里面有几张小额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