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间,床帘微卷。
摇晃的烛光中,莫言之身着的墨色锦袍,锦被盖至腰间,柔光暗绕,亮泽迷人。
秦卿原本正安静侧躺着闭上浅眠,听闻此言后,便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眼中满是错愕之色。
“我离府时,没告知你去向,是想让你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莫言之止住了翻阅之举,心不在焉地目视着书册。
可没想到竟会出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在那期间,你与莫老爷都不在府里?”秦卿确认般地询问,并稍稍地坐起身看向莫言之。
“嗯。”莫言之将手中书册放在膝盖上,皱了皱眉告知秦卿详细情况。
莫言之不在莫府时,为了莫府不受外界动荡局势干扰,特意请了一位友人府邸坐镇。
然而。
这段时间,莫言之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虽然当初秦卿欺瞒一时令莫言之心中极为不悦,可近期对秦卿“惩罚”已经够了。
此次,莫言之外出是前往边关附近,去办理要事。
“我此次是去查证鬼面究竟是否真的已死,虽老皇帝派人找他不全的骸骨,但并不代表那句骸骨就真是鬼面本人。”莫言之将此次前去边境之地办事之因缓缓道来。
秦卿耐心倾听。
他更从莫言之口中知晓了,鬼面还没死。
莫言之赶往边关后,在无常崖下寻到鬼面。
鬼面不但还没死,还正在清幽之地避世养伤。
“我将鬼面带回了东洲,可刚入城没多久,他便杀了不少士兵,逃了。”莫言之说到此处,眼底流露出略感烦躁之色。
秦卿轻轻地拉动锦被,将锦被盖至胸前。
上次,九王爷来莫府做客,与莫言之在河畔的谈话,秦卿都有听到。
“你将鬼面救回来之事,可还有外人知晓?”秦卿沉静的眼底,隐含几分焦灼之色。
莫言之若是如此公然行事,岂不是与老皇帝为敌。
“我此次前去,是用的别人的身份,自然无人知晓是我去的。”莫言之一边沉定地轻述,一边缓缓地将膝盖上的书册拿开。
书册被放置在床边的茶椅上,茶盘内茶烟缭绕,纡纡回回。
莫言之是何其聪明之人,岂会让人抓住把柄。
闻言,秦卿才稍加放心。
“你去的时候易容了?”
秦卿平静地坐在床榻间,沉定地静视莫言之。
“嗯,我去时是用的九王爷身边北洲商户‘清流公子’的容貌,他是九王爷身边最懂经商之人。”莫言之耐心地回答秦卿。
只是,从交谈之中,秦卿明显的感觉到,莫言之对鬼面很不满。
秦卿心中虽仍有困惑,可没有再多问。
但是,莫言之仿佛知晓秦卿在想何事,便直言道……
“我替皇权做事,九王爷有事可以找我,老皇帝有事也可以找我,只要赏金足够,又是我乐意办的事,那么我便会去办。”
“我知晓。”秦卿轻轻地点头。
可是,在秦卿内心,他并不想莫言之与九王爷扯上任何过多的关系。
“救鬼面回来其实也有好处,他若是欠我人情,往后你见添喜便会更加的容易。”莫言之伸手抚上秦卿的腰侧,轻轻地将秦卿带拢至身前。
“添喜早已被鬼面送去了别处。”秦卿从缓地靠着莫言之,近距离地目视其脸庞。
“看来楼雁青都已经跟你说了。”
“嗯。”秦卿没否认。
昏黄烛火中,两人身盖的锦被华美亮泽,彼此的衣袍暗华缭绕。
“你与楼雁青之间的事,我也不想再干涉,但你要好自为之。”莫言之沉静地目光深不见底,缓缓的语气无丝毫威迫之意。
同时,莫言之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稍稍地抚紧了秦卿的腰。
指尖浅浅陷入了其衣袍内……
秦卿顺滑的发丝垂在脸庞,清素的容颜之上神情平定:“我并不觉得你这是妥协。”
他唇边呼出的气息,悠然浅绕在莫言之的唇畔。
秦卿心里明白,莫言之在此事上有如此反应,与如此决定,已是对他失望到了极点。
虽然,莫言之早已不生气了。
但是,也对他不再抱有期望。
莫言之似乎并不想解释,慢条斯理地凑近了秦卿,稳稳地吻住了秦卿的双唇。
其实莫言之刚回府便闻悉楼雁青来了莫府,更知晓楼雁青是以何身份而来。
那楼雁青胆子到是不小,仿佛算准了莫言之会妥协,便放开架势在东洲对付陆漠寒。
而莫言之因为子崖的事,早便对陆漠寒心存不满。
此次,莫言之自然是不会帮陆漠寒半分,哪怕是亲兄弟也无情面可言。
然而,此时此刻——
秦卿没推开莫言之,反之平静地、温和地回应此吻。
两人的气息自然的融合,胸膛自然的紧贴。
秦卿的双手也温从地、缓缓地环上了莫言之的腰。
莫言之慢悠悠地将双手,从容地埋入秦卿后腰下的锦被中。
顿时,秦卿膝下的锦被,便因被下的搓揉之举,而导致锦被上下起伏、轻拱。
厢房内。
两人的呼吸之声平稳且清晰,衣袍的摩擦之声细微且暧昧。
彼此的气息温热的纠缠,唇间愈发灼热之感深融不休。
这看似波澜不惊的平静之吻,却是深入内心般缠绵。
片刻后。
待彼此的双唇分离时,两人唇色已红润亮泽。
“你口口声声说那家丁没伤害你,那他借我名义让你饮风受冻,又算是什么?”莫言之质感灼热的嘴唇,似有似无地靠在秦卿的唇畔,缓声反问。
那巧妙压低的嗓音,多了几许关注之意。
秦卿眸色轻晃,却始终是答不上。
以现下的情况而言,阿洪确实是欺骗了他。
沉寂片刻后,秦卿才开口。
“现下你已回府,相信阿洪也不敢再出现。”秦卿眸色温和,语气平稳。
似乎不打算追究此事。
莫言之洞悉般的透视着秦卿的心绪,缓缓地咬了咬秦卿的下唇。
“在你离开莫府之前,慕公子假扮你来府时里,你将他赶走也便作摆,为何还要命人废掉他的腿?”秦卿心定气沉地问出心中疑惑。
第219章
莫言之简单的,将那里的情况告知了秦卿。
那次,是陆漠寒故意针对莫言之而为。
因为那段时日里,莫言之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现。
而陆漠寒则是想逼莫言之就范、身份破败。
当然,有一点莫言之没告知秦卿。
那便是,陆漠寒这么做,正是因目睹了八角楼内发生的一切,从而引发的心中不快。
“当时我娘也在场,我没有打断谁的腿,我只是告诫陆漠寒,别再以我的身份行事。”莫言之眸色沉定地近看秦卿,语气缓从且平然。
秦卿缓缓地点头。
虽然不知阿洪为何要撒谎,但是秦卿也没深究此事。
秦卿清楚的知晓,莫言之先前所言“离开这里那日”,就是扔给他的金创药,让他擦伤口的那天。
所以那日后发生的事,莫言之才会全然不知。
那些事,都是阿洪捏造出来的假象。
“你回东洲这一路,路途奔波劳累都没休息好,你今夜早些睡吧。”秦卿收敛心绪,语气沉稳不改。
同时,如常地替莫言之拉盖锦被。
莫言之一只手懒懒地抚着秦卿的后腰,一只手缓缓地抚至秦卿的腰肚间:“你近来可有感觉到身体不适,肚子有没有动静?”
那温热的大手,慢悠悠地滑入秦卿身前的衣袍内。
手心贴着皮肤,没有衣袍的阻隔,温暖更胜。
秦卿轻平地收回了与之对视的目光,且缓缓地摇了头。
“一切安好,没有不适。”
起初,秦卿也肯定的以为自己是怀孕了。
可是,近来身体出现的异常反应时有时无极不稳定,令他开始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