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何小贝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这股味道被何小贝身上的香水味掩盖住了,但宋不羁闻到了。
他说不出这是什么味,原味道经过香水味的混合,已经分辨不太出了。
但他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这味道直觉让他不舒服。
他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往市局而去。
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内,金子龙正咬着笔苦思冥想。想到什么就拿下笔在纸上写下,写完之后又把笔重新叼回了嘴里。
宋不羁经过时,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
顿时,他的表情难以言喻了起来。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响亮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小金!”
“夜宵来了!”
宋不羁回过头,看到了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袋子的俞晓楠。
俞晓楠正风风火火地往办公室快步走,刚喊了一嗓子,拐了个弯就看到了表情奇特的宋不羁。她脚步不停,扬起笑容:“哟,小宋哥来了啊!正好一起吃夜宵啊!”
俞晓楠手中的袋子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随着她越来越靠近,香味越浓,宋不羁练了一小时瑜伽,晚饭消耗了些,闻到香味本能地觉得肚子饿了。
俞晓楠动作迅速地把两个袋子放到办公桌上,一一打开——烧烤和酸辣粉。
酸辣粉只有两碗,烧烤满满的一堆,霎时便把一张办公桌从这头到那头摆满了。
“不知道你要来,也没问你吃不吃酸辣粉,纪队不吃,就买了我和小金的两碗。”俞晓楠拿起一一串烤里脊,灵活地咬下一块肉吃了下去,说,“幸好烧烤买得多,随便吃啊小宋哥,千万别客气。”
金子龙也拿起一串烧烤,狼吞虎咽地迅速吃在一串,说:“别客气别客气,纪队买单的。”
宋不羁:“……”
烧烤中有烤韭菜,在一片肉中绿油油的十分醒目。
宋不羁鬼使神差地拿起一串,拿近了仔细地盯着它。
俞晓楠吃了几串烧烤后打开了酸辣粉,“哧溜”吸了几条粉后,看到宋不羁这么个动作,不禁笑道:“小宋哥你不吃看什么呀?”
宋不羁不太确定地问道:“这是韭菜吧?”
他葱蒜韭菜之类完全分不清,虽然直觉这玩意儿是韭菜。但还是不太确定。
金子龙几口下去已经把酸辣粉吃了一半了,他满足地吸了吸因过辣而快要流下鼻涕水的鼻子,说:“肯定是韭菜,我们这没有烤葱烤大蒜吧?”
“没有,没见过。”俞晓楠接道,“小宋哥,别看了,赶紧吃呀,趁热才好吃。”
宋不羁听了她的话,又鬼使神差地凑近了,咬下了一根韭菜。
唔,好吃。
烤过的韭菜更好吃。
一会儿功夫,宋不羁就把一串韭菜解决了。
看到宋不羁的表情,俞晓楠就知道他喜不喜欢了。她了然地笑道:“好吃吧?我们对面的这家烧烤店,韭菜真是烤得特别好吃!我最喜欢他们家的烤韭菜了。可惜我们这,没一个人懂我,他们都不懂韭菜的美味,哼!小宋哥,以后你常来呗,咱们一起吃烧烤啊!”
宋不羁正经地咳嗽一声,说:“我是在练瑜……不,在健身的人,拒绝垃圾食品。”
俞晓楠双眼一亮:“我可听到了啊!瑜什么,瑜伽吗?可以啊,小宋哥你练瑜伽是想做什么呢?嘿嘿嘿——”
接着她的后脑勺就被轻拍了下,纪律淡淡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脑子里瞎想什么。”
纪律把一叠资料放到俞晓楠桌上,说:“吃完了赶紧回家,留下来陪小金值班呐?”
俞晓楠嘴里正鼓鼓地塞了串烤肉,被纪律这么一拍差点吐出来,回头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控诉。待她咽下去后,她说:“我主动加个班纪队你还不满意呐?哼,不给你吃我们的烧烤。”
纪律本也没打算吃,闻言说道:“不打算报销了?”
俞晓楠理直气壮地说:“当然要报销,纪队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金子龙和纪律没有这么熟,见纪律不吃,不太好意思让他付钱,就说:“要不这顿我请……反正也是我值班……”
俞晓楠:“小金,就是要纪队请才更美味,懂吗?纪队这是关爱下属啊,多么好的队长!我一辈子追随他!”
金子龙:“不懂……”
纪律:“别了啊,还是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吧。”
宋不羁听他们聊,顿时笑开了。
俞晓楠:“纪队,你怎么跟我爸似的,整天催我嫁人。你们不知道,女警好难嫁啊……”
俞晓楠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相亲遇到的奇葩,说完后,一堆烧烤也被三个人解决得差不多了。
俞晓楠喝完最后一口酸辣粉的汤,说:“美味!我回家了啊!纪队拜拜,小宋哥拜拜,小金拜拜!”
她走后,办公室就安静了下来。
宋不羁也吃了不少,他觉得自己今晚这瑜伽怕是白练了。不过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真的练瑜伽才去的,这么一想,罪恶感没那么强了。
他坐在椅子上,抬眼看了看纪律,心里佩服不已——这么多美味在面前,纪队说不吃就不吃,真是厉害啊!
外卖盒子被金子龙收拾好了,他看了眼还没走的纪律和宋不羁,说:“纪队还不回去吗?”不回去,留下继续加班?
纪律看了眼吃饱后有点犯困的宋不羁,问:“回去吗?”
宋不羁懒洋洋地站起:“回。”
这时,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把金子龙桌上的纸吹得飞起,飘到了地上。
刚好飘到了宋不羁身前。
他弯下腰,捡起,笑说:“小金在研究王余身上那五个字母啊?”
金子龙已经捡了其他几张纸了,闻言接道:“是啊,我觉得只要破解了这五个字母,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宋不羁:“可是你这第四个字母写错了吧?我记得是‘r’吧,不是‘v’……”
纸张被吹得反了方向,倒对着宋不羁。
金子龙:“是‘r’,我写的‘r’就有点像‘v’,让你误解了……”
他的尾音变轻,下意识地睁大了眼——
他看到纪律走到宋不羁身边,把手放到了宋不羁的背上,低声叫了声“不羁”,语气是疑惑而担心的。
而宋不羁还保持着弯腰捡纸的动作,那张纸被他倒着拿在手里,慢慢地捏紧了。接着他不知怎么了,身体突然一斜——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宋不羁被纪律稳稳地扶住了。
“怎么了?”纪律顺着宋不羁的目光去看那张倒着的纸,上面被金子龙写满了五个字母,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宋不羁被纪律扶得直起了身,眼睛还盯在纸上,确切地说是盯在这个像“倒v”的“倒r”上。
他头疼似的晃了晃脑袋,不太确定地说道:“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写法……”
纪律:“你是说你不知在哪里见过写得像‘v’的‘r’?”
宋不羁摇了摇头:“不是,是像‘r’的‘v’。”
宋不羁不会说无缘无故的东西,尤其这五个字母还是王余的死亡信息。
纪律:“你怀疑王余写的五个字母可能是‘f、n、h、v、m’,而不是‘f、n、h、r、m’?”
宋不羁依旧摇头:“我不知道……”
金子龙这会儿插嘴道:“可是即使是‘f、n、h、v、m’,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啊……”
手里的纸还给了金子龙,宋不羁有些失神地往外走。
他需要被冷风吹一吹,清醒清醒。
吃饱后的大脑内困倦成一团糊糊了,他的记忆不知怎的有些模糊,想不太起是在哪里看过类似的“v”字。
然而接近初夏,外面的风也是暖的。宋不羁吹了一会儿,非但没觉得清醒,还有点燥起来了。
纪律从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车里。
上车后,宋不羁被车内的冷气吹得舒服了些,他闭眼靠在座位上沉思。
纪律看了他一眼,说:“你不是说你的记忆力很好,除了三岁之前发生的事,其他都记得。但有一次,你也是记不清,还记得那次吗?是那会儿你爆炸晕倒后做的梦,你后来说你不太记得梦到的内容了。”
宋不羁记得这件事,他轻轻点了下头。
纪律:“你最近的异常,也就是附身到王余身上之后带来的。你附身在王余身上时,看到了很多她的记忆——你觉得眼熟的‘v’字写法,和王余有关?”
宋不羁沉默了会儿,然后睁开了眼,说:“我还是想不起来。”
纪律:“有时候你越是想知道一件事,反而越是想不起来。放松,等你不再特地去想的时候,可能就能想得起来了。”
宋不羁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家。
宋不羁听了纪律的话,也没有怎么纠结,决定顺其自然。于是,他便把今晚在瑜伽馆和何小贝说的话告诉了纪律,也说了他自己的一些感觉。
纪律:“我会让人仔细盯着她,你别和她走太近。”
何小贝不知在“M1”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但和“M1”扯上关系,肯定是危险的。
说完正事后,俩人分别去洗澡。
纪律洗完澡出来,进了房间,看到宋不羁正围了个浴巾,拿着个毛巾对着空调在擦头发。
纪律眼神暗了暗,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来擦。”
宋不羁回眸一笑,便乖乖地把毛巾给他了。
空调风吹得宋不羁身上冰冰凉凉的,而纪律刚洗完澡的身体却是热的。这会儿……更热了。
纪律擦头发的动作是温柔又缓慢的,仿佛怕弄疼他似的。擦着擦着,倒是宋不羁先忍不住了,他舔了舔唇,抬手按住脑袋上纪律的手,把毛巾从他手里抽出来,扔到了一边。
为了方便纪律给他擦头发,他坐了下去。这会儿他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他身上围着的浴巾也掉了。
宋不羁一把把纪律扑到床上,低头舔着他的唇,低低诱惑道:“纪队,你有没有觉得早上你对我算账的方式太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