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以这样亲密的姿态,站在何青身旁。
他坐在车中,慢慢打开车窗,回想起成希除了告诉他何青在幼儿园做老师外别的什么都没说,凤眸微微眯起,眼底满是阴沉。
到底,他知不知道钟玉琳的存在呢?
此时此刻,那边的两人也慢慢走近,这个方向,甚至还可以听到顺风飘来的女人声音,“那我们再熬个汤,好不好?”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的青年笑着点头,眼中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那个女人变本加厉的靠近了青年,而他却只能隔着车窗默默观看。
石越慢慢捏紧拳,目光死死盯向温柔笑着的青年。
“石总?我们还进去吗?”
身旁是司机的声音,石越冷冷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怒极反笑,“跟着他们。”
他倒要看看,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何青,到底是藏在了哪!
——
何青的厨艺很不错,他从小就自己做饭,喉咙被伤到不能出门那些天更是在家中每天钻研菜谱,回到家不久,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都搬上了桌。
“哇!!好香啊!”钟玉琳一脸期待的坐在位置上,眼中满是赞叹,“阿青你也太厉害了!也不知道谁以后那么幸运,能嫁给你!”
青年有些羞涩抿出一个笑容,坐下安静的吃饭。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
钟玉琳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依旧不在意的絮絮叨叨,“阿青你知道不,今天又有个家长打电话给我,说你教出来的那个孩子画画拿奖了,这都是第五个了吧!”
“自从你来做老师,幼儿园转来的小孩子更多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何青很清楚,钟玉琳父母都有各自的公司,她又是家中独女,怎么可能会缺这点钱,她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开心。
青年微笑着看着一直在说话的女人,眼中满是柔和。
两人吃完饭,钟玉琳要离开,她爱漂亮,今天穿的鞋是一双恨天高,弯腰穿鞋时也不知道怎么就脚下打滑,眼看就要摔倒。
青年本来眼猛地睁大,连忙伸出手去扶。
——“小心!”
沙哑,干涩,如同陈年积木一般的声音急切响起的下一瞬,何青的咽喉如同被火烧一般剧烈疼痛起来。
钟玉琳在青年的搀扶下堪堪站稳的下一秒就立刻担忧的看向他,果然见他痛苦的皱眉,“又疼了吗?”
她知道何青自从喉咙伤了后就不能再开口说话,否则会疼痛无比,明明她找的是最好的医生,也都说了声带没有问题,可就是治不好。
想到当初青年不甘心的尝试,却只能白着脸忍受疼痛的模样,钟玉琳手握紧,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来,“没事,总会治好的。”
“那,阿青我先走了。”
没看出她神色之中的勉强,青年忍着疼痛,微笑着点头送走了她。
钟玉琳慢慢关上门,想到刚刚青年痛苦又强行忍下的模样,眼中闪过愧疚,她犹豫的迈开脚步,离开了何青的家。
只是心里,却像是被吊着一块巨石一般,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当初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走了吗?】
【走了。】
何青在门关上后,修长手指在咽喉处轻轻抚摸,感受到那块狰狞无比,凹凸不平的刀疤后,嘴角的温柔笑意看起来嘲讽不已。
这具身体,真的太痛苦,所以,才需要他来,不是吗?
放下手,青年眉眼再次变得温和下来。
坐在车中的男人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冷厉。
怪不得他这些年无论用尽什么方法都找不到何青,原来是被钟玉琳藏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当初明明与何青没什么交情,钟玉琳到底为什么要帮他……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好好会会他这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呐。
想到何青看到自己后会露出怎样的神色,石越脸上满是愉悦,他下了车,向楼上走去。
青年刚刚洗完碗,就听到敲门声,他疑惑的擦擦手去开门。
难道是玉琳忘记什么了吗?
门打开,俊秀青年眼中满是温和,带着笑意望了过去,随即,那笑意僵在了脸上。
门外,长相英俊的男人微微勾起唇,如同当年一般,挑眉张开双臂,“何青,不欢迎我一下吗?”
面对脸色煞白僵立不动的青年,石越表现的完全不介意,他笑着,在青年惊恐的视线下,反身关上了门。
“砰!”
门关上的声音不是很重,落在青年耳中却如同是一声闷雷,他白着脸,脚步踉跄的回头,看向男人眼神中满是恐惧。
“你怕什么!”石越仿佛没看到青年惊恐的视线,勾唇迎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感受到身下人剧烈的一抖,脸上笑容越发加大。
何青越是怕他,他心中就越是愉悦,轻而易举的按着青年肩膀一路带到沙发,男人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一般,大爷的懒懒躺下。
“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也不给我上点茶水。”
说着,他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杯子,“来,现在就给我倒。”
青年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颤颤巍巍的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递了过去,在石越接过杯子的一瞬间,精神更是紧绷到了极点。
他还记得,以前在学校石越也是让他倒水,故意不接杯子让他烫到,事后还责怪他摔了杯子,更是以此为理由加倍的欺负自己。
好在,在他紧张的视线下,石越安安稳稳的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入口的一瞬间,眉不满皱起,挑剔道:“怎么是白开水,你这没有茶水饮料吗?要不白酒也行!”
青年的神情更加惶惶然,他喉咙受伤后一点刺激食物不能沾,钟玉琳也不爱喝饮料,于是家中没有备这些。
他以前被欺负的太厉害,现在见到石越就害怕,又不敢赶人,紧张的抖着手在手机上打字,又颤颤巍巍递给一脸不耐的男人。
【我现在下去买可以吗?】
“什么玩意?”
石越拧着眉看了一眼,神情顿时更加不耐烦,“打字干什么?你长着嘴不是用来说话的?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跟个哑巴一样!”
听到最后一句话,青年脸色更白,他眼中满是屈辱,可看着人高马大,甚至比以前更加高大的石越,最终只是默然的低下了头。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石越折磨人的手段太厉害,几次下来,何青已经完全不敢再反抗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些莫名其妙的轻视与欺辱。
见青年低着头不说话,石越心中凭空生出一股烦躁来,他站起身,在青年惊惧的视线下,像是以前一样揪住了他的衣领,表情一如既往的凶神恶煞。
“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衣领被揪开,被遮掩住的伤疤露了出来,石越目光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原本白皙脖颈上此刻缠绕的暗色狰狞伤疤。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顾何青的挣扎,下意识继续往下扯着衣领,终于,那道几乎蔓延了脖颈,与旁边白皙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的伤疤彻底露了出来。
石越从小爱打架,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到当时受伤时是怎样惊险的情景。
他的目光变了,捏住青年衣领的手爆出了青筋,凤眼中满是后怕与阴狠,“谁干的!这到底是谁干的!”
到底是谁,敢动他的人!
【叮!石越好感:75】
第144章 可怜小哑巴(3)
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青年吓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张张嘴,反射性的想要说话,却又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于是紧张的低下头在手机上打字。
从石越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青年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跳跃,【被两个醉汉抢劫割到的。】
青年打完字,看着男人越来越残暴的脸色,吓得心底都在发颤,如果说他在这个世上最怕什么人的话,那这个人绝对是石越。
男人没有注意到何青胆怯的神色,他沉下眼,手落在可怖伤口上,轻轻抚摸着。
随着他的触碰,伤疤处传来的痒意让青年忍不住往-旁边躲去,等躲到一半,又想到什么,连忙抬头望去,果然见石越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他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缩着身子等待审判。
面前青年僵硬低头,如同待宰羔羊一般的模样是石越所熟悉的,以前在学校时,每次他把人叫住,何青都是这般模样对他,惹得他心中本来就在烧的火更加旺盛。
可现在,看着那白皙脖颈上狰狞的蜿蜒伤疤,石越声音忍不住的柔和下来,他轻轻抚摸着伤疤,问,“你现在不说话也是因为这个?”
对何青来说,他此刻难得柔和下来的声音与威胁没什么差别,忙不迭的点头,生怕这人又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石越却看着手底下这少说几年以上的疤痕,灵光一闪,“当初你突然离开学校,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青年僵硬的点头,感受着那只带着石越体温的手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的抬眼观察着男人脸色,见好像没那么难看了,心中也稍稍放松下来。
他想打字问问为什么石越会出现在自己家,又实在不敢开口,只好缩着身子,静静等待身边人做出动作。
石越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一直以为何青的离开是因为想躲着他,而这些年无论他怎么寻找,用了多少人脉途径都没找到,也更加让他确信事实就是这样。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原因。
而且,何青居然哑了。
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怒意像是烟雾一般渐渐消散,石越死死盯着青年露出的半截白皙后颈,语气依旧嚣张,“那你又怎么会和钟玉琳在一起?”
青年愣了,有些警惕的抬头看向男人。
他自己怎么样被欺负都可以忍,可是如果石越想对玉琳做什么……
那双黑白分明,如同孩童一般清澈的目光看向自己时,石越嗓子里干涩了几分,他微微眯眼,“不说?”
熟悉的威胁语气让青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却依旧不肯告诉男人好友的信息。
看着如同刺猬一般抗拒自己的何青,石越刚刚才升起的怜意又被压了下去,他冷笑一声,眼神嘲讽,“你喜欢她?”
何青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用着他熟知的那种冰冷嘲讽的语调继续说了。
“你知道钟玉琳是谁吗?b市首富的独生女,钟家就她一个女儿,你觉得她父母会把她嫁给你?”
鄙夷的语气,不屑的视线,如同当年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喜欢成希?长得不好看不说,每天就知道阴沉沉的蹲着,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响,还是个男的。”
“男的喜欢男的,知道这叫什么吗?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