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然转头向舅舅求助。
青斯指了指附近的一颗神木,那里挂着很多礼盒,他道:“除了这棵最古老的神木外,每一棵神木都代表一个家族,每个家族都有很多礼物在神木上。”
他压住嘴角的笑意,轻咳一声:“皇宫中,大概有六百棵神木,从这棵神木的神果开始,你们今晚要挨个打开礼盒,将礼物拿出来,收好。”
他看了一眼附近的几棵神木,感慨道:“看来各大家族都很喜欢你们,每一家都送出了很多礼物。”
他上前拍拍篱然和何漠的肩膀:“加油,今晚就不要睡了吧。”
篱然:……
何漠:……
他们看向太后,太后也只是轻笑一声:“这是古老的传承,也是一种美好的祝愿,不要用法力,亲手挨个拆开,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话落,他们也离开了,留下篱然和何漠互相看着。
“阿漠,我们开始吧,天亮之前应该能拆完的吧。”篱然撸起了婚服,说着就爬起了树。
何漠:……
感觉有点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青斯:神果都出来了,礼物要多,你们懂得。
篱然:哼哧哼哧拆礼物。
何漠:……说好的洞房双修呢。
第54章
拆礼物是件很开心的事, 尤其是刚开始的时候,篱然拆的很开心。每个礼盒里都有惊喜,每个礼物都是美好的祝福和心意。
可是,等到月上中天,篱然蹲在神树上,盯着这一树的礼物,月光下有些愁眉苦脸的,“阿漠,我们还剩多少?”
“快了。”何漠拿出毛巾, 给篱然擦擦额头的汗,“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篱然摇摇头, “我们还是一起来吧。”
等到最后一棵树上的礼物拆完后,篱然和何漠瘫在神树下面, 气喘吁吁。
天边一抹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篱然这才想起来他们的大婚好像少了些什么, 他翻了个身,盯着何漠认真道:“阿漠,我们还没洞房。”
何漠心下一动,篱然的眼神认真又纯洁,让他怀疑篱然是不是真的理解洞房是什么意思。
“阿然, 想洞房?”
“想。”
篱然认真地说:“话本里都说洞房才是大婚最重要的部分,外婆和舅舅他们考虑太不周了。”
“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自己洞房吧。”篱然期待地看着何漠。
何漠眼神深沉, 声音喑哑,摸着他的头问:“知道洞房是做什么吗?”
“嗯。”篱然点点头,大眼睛盯着何漠,一点也没在害怕的。
何漠抱起了篱然,两人立即消失在原地。
一眨眼,篱然面前的神树就变成了一片太阳花海。
“阿漠,为什么要来小天地洞房?”他被何漠压在身下,还是忍不住地伸手去够最近的一朵太阳花。
“因为在别的地方会被打扰。”何漠将篱然那只不老实的手抓住,按在地上。
“阿然,你真的愿意双修吗?”何漠额头抵在篱然的头上,呼吸紧促。
强忍的何漠,让篱然觉得有点心疼,又有点甜蜜,他粲然一笑,“阿漠,你连结道都那么干脆,为何双修却这样磨磨蹭蹭,难道有什么隐疾吗?”
何漠突然笑了,不似平时清冽的笑,也不是给篱然的温柔的笑,这个笑分明很美很惑,却让篱然脊背一凉。
“阿漠……”
何漠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决定用实际行动回答他的问题。
一阵风吹过,太阳花随风摇曳,散发着清香,笑得格外开心。而另一个小太阳,却哭哭啼啼地再也笑不出来了。
太阳出来后,青斯来到神木下,发现礼物竟然全部拆完了,两人不知所踪。他闭上了眼睛感知了下,竟然整个皇城都没有。
青斯有些恨恨地甩袖离开,何漠这个人果然是奸诈的,或许自己傻外甥早就被骗到床上去了。
青斯不知道的是,这次他真误会的何漠。首先,不是何漠骗的,是篱然自己主动的,然后,也不是床上,而是太阳花地里。
大早上就有些气的青斯,决定找个地方撒气。
梧栖国的国界处,那把日月刀还安静地躺在地上,外面的观湮却已不知去向。
虽然没能找观湮撒气,不过结界上鲜血的气味却让他心情好了起来,他一挥手,透明的结界上出现了观湮不断撞击国界的画面。
一次又一次,越撞不开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越一次次地撞,不止是头破血流,清晰的水面上可以看到,两个犄角上已经有了裂痕。
青斯满意地笑了起来。
没了日月刀,没了三千界的支持,连自己也受了伤,观湮你要怎么自保呢?
带着一身伤和满腔怒气的观湮,回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乔执回的房里,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老爷,你做什么?”穆孤菱急忙拉着他的手,“晖儿现在还很虚弱。”
“日月刀到底是怎么到篱然舅舅手中的?”观湮顾不得观阳晖一身的伤,大声质问。
观阳晖虚弱地喘着气,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回答观湮的问题。
观湮在他的表现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心里慢慢变冷,心寒让他笑出了声,他松开手,任观阳晖跌落在地。
观湮坐在一边的座椅上,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夫人,疲惫地摸了一把脸。
“我没想到你为了自己变强,竟然可以偷偷去卖了我的日月刀。我是你亲生父亲啊,是给你富足生活,保护你的父亲。”
“可是你偏心!”观阳晖大声说道:“你给了我什么?你给了篱然什么?你给篱然太多了,只给我一点,你不愿给的,我自己去拿,有什么错!”
“晖儿,你别说了。”穆孤菱连忙将他扶起来,心疼地擦掉他嘴角的鲜血,声音颤抖,“老爷,晖儿都变成这样了,纵然有错,也承受不了任何惩罚了,难道您要他死不成?”
“篱然出生到现在从来没跟我要过任何东西,也从没要求过什么,一向是给他什么他接着什么。”观湮说:“反倒是你,从小要这个要那个,我因不能将你养在身边而愧疚,你要什么给什么,所以才把你养成这样。”
“可是你明明更喜欢他。”观阳晖吼道:“更喜欢他就是偏心!”
“我是更喜欢他,可是因为你,从前那个对我满是孺慕和依赖的儿子,现在连结道都不愿意告诉我一声!”
将心里压了很久的话喊出来,也是狠狠地揭了自己的伤疤,观湮再难欺骗自己,他是后悔的。
天帝在太和殿问他,会不会后悔。
后悔啊,早知道会有今天,他当年就不该要这个孩子。
他失去了一个最可爱、最懂事的儿子,留下一只怎么也养不熟的、披着羊皮的白眼狼。
观阳晖还是一脸愤恨,穆孤菱将他扶到床上,柔声安慰,全部心神都放在他身上。
观湮看着眼前的一切,心理全是苦涩和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一身伤回来,一个带着恨意指责他偏心,一个根本都没怎么瞧他。
没有一个人问问他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如果是篱然……
观湮想到,很久以前,中千界魔族和妖族大战,他去平定战乱,不小心被魔气伤到,刚一进家门就被篱然发现了。
七岁的篱然第一次见到他受伤,差点哭出来,一整晚都抱着他,软软地说他一定会快快长大,长大了保护阿爹,不让别人再伤害阿爹。
观湮一个人从屋里走出来,身后两人甚至都没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突然很想见见篱然。
此时篱然躺在何漠怀里,睡得香甜。
他们两人的周围倒下了很多太阳花,乱糟糟一团。何漠爱怜地亲亲篱然汗湿的额头,给他清理干净身体,才抱着他从小天地里出来。
篱然在何漠的怀里蹭了蹭,嘴巴撅起了委屈的弧度。
何漠小心地抱着篱然,笑了起来,忍不住又低头亲亲他的嘴巴,满足地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激动又心安。
将篱然放到床上,他刚要去准备吃的,就被篱然抓住了手。
何漠回头,发现篱然正在对他笑。
心里软成一滩春水,何漠弯腰又给了篱然一个吻,“怎么了?”他轻声问。
“阿漠,我不疼了。”篱然软软地说。
他刚才喊疼过,现在确实不疼了。篱然脸红红地想,其实不怎么疼,阿漠很温柔,他不想阿漠心里愧疚或心疼。
何漠将他抱起来,轻柔地揉着他的腰,发现确实不紧绷了,心里安心了不少。
篱然在何漠的怀里,蹭蹭他的脖颈,又蹭蹭肩膀,最后在怀里蹭了蹭。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喜欢阿漠身上的气息,虽然以前也喜欢,可是现在更加痴迷,像是非常渴望。
怎么都吸不够。
何漠看着像个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蹭,又像个小狗一样不停在自己怀里嗅的篱然,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他按住了篱然,“你这么蹭下去,我可控制不住。”
篱然脸红地抬起头,还有些恋恋不舍,最后在何漠的脸上蹭了一下。
两张脸对着笑了起来。
“咦?”篱然突然惊讶了一下。
“怎么了?”何漠问。
“阿爹他想见我。”篱然呢喃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阿爹了,不知道他想见我是有什么事。”
他和阿爹之间不需要普通修仙之人的玉牌联系,饕餮之间本就能收到来自对方的提示。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阿爹。
发现篱然真的没什么问题后,何漠说:“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