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道:“不是又怎么了?”
他抬头时,眼中有种冷淡的意味。
——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
陆九喉头堵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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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上课,偶尔郁文龙过来时,给他讲一讲题。
那天之后,陆九没有再出现在他跟前。安安静静的,也就过去了。
没有多久,转眼,又到了第二次月考。
楚歌说:“……你猜这题目我认识不认识。”
系统说:“我猜你一张卷子要做上三次了。”
是的,又要月考第三次了。
摸底考试的时候,楚歌是额外塞进来的,所以直接去了最后一个考场,但是现在他算正式的学生了,是以就拉通了排考场。
好巧不巧还是以前的位置。
楚歌提前把卷子交了,第三堂,遇着了年级组长,抽走了他的试卷。
好巧,还是程垚。
当堂就把卷子批改了,似乎这些老师,都很喜欢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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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周五最后一堂也就结束了。
楚歌向来都是提前交卷的,能提前多久就提前多久,他觉得自己要是聚精会神一下的话,大概半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出考场了。
但这样太打眼了,所以他还是多待了一会儿,才交上卷子。
校园里还静悄悄的。
楚歌出了校门。
系统发现他走的方向好像不太对:“……等等,楚三岁,你朝着哪边儿走啊。”
楚歌说:“我想出去逛逛怎么啦!”
系统说:“你天天都两点一线除了学校家里哪里都不去……还打算去哪儿逛啊。”
黄桷树下有沙沙的影子,。
楚歌站在老广场上,轻轻的说:“就是去我家看看呀。”
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渐渐地系统明白了过来。
那个小巷子的后边儿……
是从前住的地方。
走过那条长长的小巷,还有那一段危墙,七拐八绕过几个地方,终于走到了曾经的水泥地前。
到得那里,楚歌却怔住了。
“……变了。”
从先这里是破旧的筒子楼,虽然一看就知晓,是上个世纪修建的房子,但仍旧在这里屹立着。
然而当下,却化作了一片废墟。
钢筋铁骨,化作了断壁残垣,隐隐约约,还能够看到上边儿残缺的“拆”字。
原来是被拆迁了。
他踩在水泥地上,朝着那里边走,一路上全部都是灰尘,但实在是太危险了,最终,也没有走进去。
系统说:“你注意点儿,别往着危险的地方钻。”
曾经住过许久的地方,眼下却已经成了这般模样。
心里不是不唏嘘的。
他站在那里,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看什么。
忽然间,便听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楚歌一惊,警觉的回过头去,却发现来人是并不陌生。
是那个保安?
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随意走走而已。”
郁文龙道:“这里挺偏僻的,来的人少,以前出过好几次事情,最好平日里不要来这儿。”
楚歌点头。
“打架的也不少。走吧,我送你出去。”
第319章 Act7·重爱
楚歌坐的是空调旁边那个单独的位置, 只有一张桌子,且旁边没有同桌。
他能坐着讲,保安就在一边儿站着听。
边缘发毛的课本翻到了头, 露出来了写的工工整整的大字, 虽然字写的不是太好,但看得出来, 执笔者死努力想要将字写的方正。
那写着的是一个名字:郁文龙。
不知道名字的时候也就算了, 眼下知道了, 楚歌琢磨着应该怎么叫他。
平日里仿佛都默契的避开了, 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
他最初喊楚歌是喊得同学, 后来渐渐演化为了楚歌。
但他比楚歌大了不少,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纪,楚歌直呼姓名却不是很合适。
那么,就只有喊……
郁文龙笑着说:“那你就喊我龙哥吧,平时出去,我罩着你。”
楚歌:“………………”
这龙哥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系统幽幽的说:“你忘了吗,危墙旁小巷里,被你用钢管敲破了脑袋的那一个。”
——骷髅头刺青。
被楚歌一钢管敲破了胆子, 七尺昂藏大汉, 后来屁滚尿流的喊“陆哥”。
想起来都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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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忽然笑什么。”郁文龙问, 忽然间有些黯然, “你不愿意吗,也是,我只是一个保安, 哪里能当你这种天之骄子的哥……”
——别别别!
——打住,打住!
楚歌心里很是明白的,有时候越是站在底层的人,心里就越卑微敏感,说不定别人一个表情、一个词语、一句话,就能够让他琢磨老半天,衍生出万千种意思。
郁文龙虽然平时看上去和和善善、十分好相处,但指不定也是这种别扭的心思呢?
楚歌可还记得,他一开始说自己都不敢找人问问题。
他道:“喊郁哥吧,龙哥感觉……嗯,像电视里边儿才出现的。”
郁文龙被他说的笑起来。
楚歌赶紧岔开话题:“还有什么题目吗?”
郁文龙又翻了一页,露出来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卷子。
楚歌一愣:“这是哪次考试的?”
郁文龙看上去很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你这次考试的,我看全部都贴在下面的公告栏,就去复印了一张,想做一做试试……就是觉得做起来,好像有点儿吃力。”
这恐怕不是有点儿吃力而是非常吃力,这卷子做起来可不容易。
请了高二或者高三的老师特地出的卷子,恨不得把他给为难的滚回家去的那一种,就是基础一般的学生做起来都要消耗大量时间,何况是郁文龙。
他基础本来就薄弱,全靠一套教材自学。
楚歌展开了卷子,从头到尾浏览了遍,心底约莫估算了一下。
系统说:“你觉得怎么样。”
楚歌:“……大概会不及格。”
系统说:“不及格会是多少。”
楚歌:“……五十九分。”
系统:“………………”
——亲,一百五十满分的卷子,及格线是九十分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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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从前给陆九讲卷子、讲教材、讲笔记,早就被磨炼出来了,讲这么一张卷子,简直是轻车熟路。
奈何郁文龙的基础实在是糟糕,这卷子又难,以至于一道题翻来覆去都把他给讲的似懂非懂。他又没说什么囫囵吞下去慢慢琢磨的,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楚歌旁边,越是不明白就越是着急。
楚歌讲的口干舌燥,一侧头,却撞到了坚硬的躯体。原来是在刚才郁文龙已经不知不觉间弯下腰,两人贴的极近,并没有太多的余暇空间。
他低头拿着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图,不小心碰着了楚歌的手。
楚歌把手缩了回来,垂下去了,落在身旁,自然而然的说:“快要打铃了,不然我把解题过程写给你,你对照着再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