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见瑜心底疑惑。
接着,大狼舔了舔李见瑜的手背,发出了愉悦的呼噜声。
赵临胥倒吸了口凉气,吹胡子瞪眼。
“这忒不公平了,我和他打了一晚上,但他现下第一眼看见你便如此顺服喜欢?”
李见瑜眨了眨眼。
谁让他是凤凰,百兽之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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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古城也同大恭军营一样并未安静下来,四处都是操练声。
“殿下,那人来了。”
主帐内,封具恒坐在书案前,抱胸挑眉看着眼前几个穿过门帘,朝自己走来的三四个男人。
这些男人打扮极为怪异,浑身包裹在长长的黑袍里,面色苍白如纸,双眼血红,大白天的看着竟有些瘆人。
但封具恒知道眼前这些人惹不得。
为首的那个男人名唤青罗,是红蛇的师父,也是当年封具千里烧毁了秘术阁后唯一留下的前代巫师,若不是青罗隐姓埋名,那么红蛇怎么能够成为百年来最有天赋的秘术师。
知道青罗的人都了解,这人的秘术已然不是凡人所能极。
“见过殿下。”
青罗声音暗哑。
封具恒颔首,笑道:“红蛇的信想必你们也收到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殿下请说。”
“探子来报,赵临胥已经成功制伏了千里狼,想来我们军营的位置是藏不住了,我需要你想个法子掩盖。”
青罗忽然笑了。
原本毫无表情的一张白脸忽然笑了起来,其余人看了只觉得背后发凉。
“殿下,与其一直躲躲藏藏,倒不如先发制人,出手攻击?”
“不用教主提醒,我们自然明白。隐藏位置只是多了个优势。”封具恒之所以唤青罗“教主”,便是因为青罗自从逃脱后便在江湖上立了邪教,收拢自己的势力。
“非也,非也。”青罗不疾不徐道:“人人都有软肋,如同皇上被您牵制住了软肋,因而只能屈服。若是能踩上敌军领头的软肋,那才是真正的优势。殿下一时半刻杀不了赵临胥与封具千里,那便换个法子好了。”
封具恒嗤笑道:“说得容易,但要抓李见瑜和重熙比杀了敌军领头还要困难。”
“殿下,若我说我能将李见瑜带到您身前呢?”
封具恒一怔,有些怀疑地看着青罗。
“如何?”
“我自有法子,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封具恒挥了挥手,示意青罗说。
“殿下莫要杀了李见瑜,待殿下用完他后,记得将人交给我教。”青罗笑得诡谲。
“准了。”
“多谢殿下成全。”青罗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双手呈献给封具恒道:“这是我教提炼而出的奇药,只消一滴,保管蚀骨销魂,理智无存。就当是我教送给殿下的见面礼。”
倒是懂得投人所好。
封具恒让下属接过。
青罗与他的人离开后,封具恒便带着那瓶子绕到了屏风后。
封具桦靠在软塌上,一动不动地坐着等封具恒。
“皇兄。”封具恒坐到了封具桦身边,亲昵地将人抱住笑道:“皇兄可饿了?我让人准备了皇兄以往最爱吃的点心,待会儿陪我吃吧。”
封具桦双眼空洞无神,神情呆滞道:“是。”
封具恒看了眼封具桦的手铐道:“皇兄,你答应我别再做傻事,寻短见,我便解开手铐可好?”
“好。”
“当真?皇兄那日可吓坏我了。”封具恒头枕着封具桦的肩膀笑道:“可知错了?”
“知错了。”
看着封具桦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有那毫无起伏的声音,封具恒只觉得心底不是味儿,眼神微黯,将那瓶子取了出来。
“喝干净。”
喝完了,他倒是看看封具桦还怎么淡漠。
封具桦顺从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喝,封具恒抱着人闷声道:“皇兄,我当真喜欢你的……可喜欢,可喜欢了。”
这一夜,封具桦注定不能好好安眠。
李见瑜亦然。
“嗷呜——!”
李见瑜是被狼嚎声惊醒的。
李见瑜手撑着床铺起身,看了看天色,如今天都还没亮呢。
床边是空的,赵临胥也事先与自己说了,半夜似乎要和赵斩麒聊聊接下来要做什么,如今有了千里狼,敌军位置便能确定了,而之后要做什么呢?如何进攻?何时进攻?
想来赵临胥与赵斩麒打算事先聊聊,之后明日再与封具千里等大伙儿一起商讨。
此刻空荡荡的帐篷里,大狼警戒地在自己床边,发出了低沉的声响。
李见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这是怎么了?
“嘶——”
帐篷内的烛火忽然尽数熄灭,于是视线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李见瑜一惊,手掌心腾出一股火簇,忽明忽暗。
是谁……
“早听闻城主美貌,今日一见,果真是大开眼界。”
空无一人的帐篷里忽然传出了另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
李见瑜寒毛竖起,猛地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一个黑袍男人,一张白得过分的脸在黑暗里显得尤为可怖。
“你是谁!”
“我是将你的灵魂召唤到这里的巫师,青罗。”
第49章 蹊跷
“我是将你的灵魂召唤到这里的巫师, 青罗。”
李见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腾升而上,全身鸡皮疙瘩。
这人……这人是怎么回事?!
而接着, 李见瑜的所有感觉便都被疼痛给取代了。
这疼不是躯体与皮肉的疼, 而是从内里散发而出的,仿佛整个灵魂都被撕裂、牵扯那般,脑袋嗡嗡作响, 浑身无法抑制地发颤。
“我是将你带到这里的人,你的灵魂自然也是属于我的。我能操纵你的灵魂, 能将你召唤而来,自然也能将你给送回去。”黑衣人站在一旁, 目光幽幽。
“啊……!”
李见瑜忍不住抱住头蹲下了身子尖叫,他从未体会过这样完全无法控制与妥协的疼痛。李见瑜原想幻化成凤凰逃脱,但别说秘术, 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嗷呜——”
恍惚间,就间大狼扑向了那黑衣男人。
李见瑜闭眼蜷缩在床边。
耳边是各种碰撞声与打斗声, 过了片刻, 李见瑜便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鲤鱼, 小鲤鱼……”
李见瑜缓缓睁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赵临胥结实的胸膛,接着微微抬头是赵临胥心疼关切的模样。
看了看四周,蜡烛已经全都重新亮起了,那黑衣人也不知去向。但大狼嘴边与地上的一滩血迹证明了方才的一切不是梦。
李见瑜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没事了, 别怕。”赵临胥低头亲了亲那苍白无血色,被凤凰图腾所覆盖的脸, 一手紧紧地抱着李见瑜,一手揉温柔地他的发顶。
守卫一察觉有一样便马上通报了,然而主账似乎被设置了结界,赵临胥与北南军压根儿进不去。
“赵,赵临胥……”
李见瑜不知为何,脑子里都是恐惧。也不是怕疼,但就是怕。
“没事了,真的,我在。”赵临胥轻轻拍着李见瑜的背。
李见瑜把头埋在赵临胥胸膛里,很温暖,手不由自主地抓着赵临胥的背道:“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
“好,不回去。我们不回去。”赵临胥虽然听不懂李见瑜说的话,但依旧顺着哄。
这一夜的风波让赵临胥心底后怕,下定了决心之后都要守在李见瑜身边,定不可让这事重演。
将李见瑜哄好,看着他睡下后赵临胥才转身到那大狼身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谢谢你了,狼兄。”
大狼不屑地撇头继续憩息。
当真是愚蠢的人类。
而隔日待李见瑜情绪平稳了后,赵临胥随即柔声追问昨夜之事了。
“也没什么。”
清晨的阳光洒入了帐篷内,李见瑜起床后便靠着床头和赵临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