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继续,加大精神力输入。”
云庄不知道精神力指的是什么,但徐爷爷叫他继续,他便更加努力地去搜索,去想象,去感受。
“一片叶子,很软,是新生的叶子。”云庄道,“还有一只飞虫,额,被吃了。”
“继续,去想象你想看到的,让你的思维指引你去寻找。”
“我想看,我想找到乐乐……”蓝色的光晕一闪而逝,云庄胸口发热,脑仁却疼得厉害,“找,找乐乐……”
“够了,停下!”徐爷爷喝道。
这两身夹杂了精神力,云庄很快就从头疼的感觉中解脱出来。他按着发晕的头部,眼神聚焦了好久才从涣散之中凝聚起来。
“爷爷?刚刚……”是怎么了?
徐爷爷脸上难掩喜色:“小庄,你太棒了,我没想到你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这样的水平,已经可以外放了!”
云庄叹气:“可是我没有找到乐乐。”
“这你放心,严乐已经回来了,”徐爷爷道,“你也快点回来……小庄,你听到了吗,有野兽在咆哮。”
“我听到了,它就在……”我身后!
“快跑!”
云庄连关闭通讯仪的时间都没有,撒开脚丫子就跑!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异形兽,他发现它不是因为废柴体质有什么突破,而是它的唾液滴到他手臂上了!
救命!救命!救命!
胸口蓝光喷吐,云庄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超越了体能E应有的速度,只是一个照面的时间,云庄居然已经跑出百米开外!
不知名怪物在云庄身后飞奔,巨大的脚掌落在地上,震起烟尘无数。两边的树丛中,大片大片的飞鸟一惊而起,四散纷飞。
云庄喘着粗气,他真的跑不动了……腿像被灌了铅一样,和在飞船上一样,他再次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不想变成一堆排泄物!
云庄疯狂奔跑,牙关咬紧,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几乎要放弃,但内心的不甘,又让他死撑一口气。
再快一点,求你了!
突然,一种巨大的心悸感袭上心头。云庄本能地朝左侧一滚。只听见轰隆一声,爆裂的火焰灼得他生疼,可若不是这一滚,他将永远埋在这个大坑底下!
长久的追逐消磨掉了不知名怪物的耐心,它竟然打算直接把云庄炸成齑粉!
“小庄,集中注意力,感觉到自己的意念波之后,就毫无保留地朝披甲犀牛进攻,记住,你攻击的意念一定要坚定,否则无法凝聚精神力,更别提意念波了。”云庄只顾着跑,也没关掉通讯仪,此刻徐爷爷的话正好给了云庄一线生机。
“小庄,你只有一次机会。”
凝聚凝聚凝聚,云庄紧张地手心冒汗,披甲犀牛兽缓缓朝他走来,像是在戏弄一只蝼蚁一般,慢慢,慢慢地,一步一步摧毁掉敌人的内心。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然后好好锻炼体能,不求能有一搏之力,只求能跑地快一点,再快一点。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奢侈。他是个命苦的人,不配有这么奢侈的享受。
他得活下去!
云庄的眼眸不断缩小,缩小到了极致,就只剩下一个黑点。就连云庄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精神力开始沸腾,沸腾,意念波如同烟花一般,刹那爆裂!
“吼!!!”
云庄的反击彻底激怒了怪兽,它大嘴微张,澎湃的火焰照亮了附近。云庄这才看清怪兽的真面目。外形跟犀牛很像,后背却长满倒刺,坚硬的壳覆于其上,丑陋又强大。
披甲犀牛根本没有给云庄发动第二次攻击的机会,炽热的火焰席卷而来,整条路都变成了火海!这宛若炼狱般的场景,让云庄的内心顷刻被巨大的绝望占据。
火舌舔舐云庄脚下的土地,漫天的浓雾让人窒息,云庄涨红了脸,瞳孔缩到极致。
蓝色的光点从他胸口处喷涌而出,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在从飞船逃离之后,他就对自己突然爆发出的能量进行了研究。他发现自己胸口有一团能量团在运作。至于其他,他一概不知。
蓝色能量夹杂着精神力,竟把火舌逼退了三分!
就在此刻,异变突生!
铺天盖地的寒气驱散了火焰,分明是酷暑,却给人一种冰冻三尺之感。云庄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美轮美奂的冰雪世界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
还有那双,似曾相识的绿色眼睛。
玄冰狼在云庄身上嗅了嗅,片刻,又把气喘吁吁的人叼到背上。它若有所思地盯着背上的弱小人类,这股不断朝着身体涌进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当这个人接触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它能感觉到灵魂在被修补。
那是一种美妙的感觉,足够任何人发出喟叹。
它已经不记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记得从前是什么模样。但是它一路走来,哪怕是看到身躯再庞大的野兽都没有一丝惧怕,甚至在内心深处还有着对它们的蔑视。它和普通的玄冰狼不一样,它能感受到身体的力量,感受到自己的强大。甚至就在刚刚,它发现竟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玄冰狼转头看了一眼背上的人类,这个人太弱小,那不明能量团既然能对它产生作用,那不如就跟在这个人类身边,饲养他,让他成为自己专属的宠物。那种能让灵魂都感到愉悦的能量,就像品尝罂粟一样,欲罢不能。
抬起锋利的爪子朝着空中挥动了几下,看着眼前划过的痕迹,玄冰狼眼中闪过一起讶异,一开始会追着这个人类不过是因为对方身上有股很舒服的气息,而现在,不过一会的时间,它的力量居然增强了。
这个人类,到底是何方神圣?
……
“小庄,你没事吧,吓死爷爷了……”是他错估了披甲犀牛的实力,害的云庄差点罹难。
云庄安慰道:“您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对了,徐爷爷,是它救了我,它是一只很厉害的狗。”所以把它留下来吧!
徐爷爷打量了对方半天:“你确定这是一只,狗?”这分明是狼中之王,玄冰狼啊小庄!
云庄抚摸着玄冰狼的皮毛,银白色的皮毛皎洁如月,明明长得跟藏獒一模一样,偏偏要有一身雪白的皮毛。不知怎么,云庄脑袋里就蹦出两个字。
高贵。
不过云庄也只是这么一想,一只狗高贵什么,乖乖听话才是正经!云庄摸了摸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大狗,心情十分舒畅。
“爷爷,乐乐呢?他应该还没吃饭吧?”
徐爷爷面不改色,淡定答道:“他吃过了,已经睡了。小庄,下次万万不能鲁莽。爷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教你防身的技巧,免得你下次在遇到危险,哭着喊着求老爷子我救你。”
“真的吗,谢谢您!”云庄如今扮演起十八岁少年越发纯熟,他一方面觉得实力十分重要,没有实力,稍微遇到小小的危险就有可能丢掉性命,一方面又对徐爷爷抱有怀疑的态度,徐爷爷似乎在刻意引导他使用精神力。这次要不是它……云庄瞥了一眼玄冰狼,说,“爷爷,我去给它洗个澡。它看上去好像有点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徐爷爷扶额:“这你得问兽医,圆圆,帮它检查一下有没有外伤。“
圆滚滚的球蹦跳过来,跟上回一样,两侧各弹出一只机械手臂,圆球中央露出一个小镜子,云庄对此很是好奇。
“圆圆这是利用超声波来为……这只狗进行全方位的检测,如果有暗伤,也是很容易确定位置的,不过圆圆只能用治疗仪治疗外伤。“徐爷爷善解人意地解释道。
“检查完毕,确认无外伤。身体状况虚弱,需要补充营养。“圆圆在工作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带有强烈的金属质感。
“谢谢爷爷。“说完,云庄就带着玄冰狼进了浴室。
门外,徐爷爷的笑容收敛下来,眼神里多了一分探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玄冰狼给他一种很违和的感觉,或许是错觉吧?
“小家伙,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是什么品种的狗啊,长得好像藏獒,只不过毛的颜色不一样……唔,不如叫你白毛好了?”云庄放好热水,把沐浴露倒在手心,揉搓出泡沫,再轻轻顺着玄冰狼的皮毛把泡沫打在玄冰狼身上。
温暖的水流从喷头中流泻出来,把泡沫都冲洗干净。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啦!”云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对这条大狗的喜爱。云礼不喜欢狗,他就一直忍着没养,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云庄正得意着,突然细细密密的水花从天而降,云庄措手不及被甩了一脸水。
满头黑线地抹掉水渍,云庄握住玄冰狼的两只前蹄:“那你想叫什么?小白?大白?白白?”
玄冰狼幽绿的眼眸闪了闪,别过头去。
“说起来,为什么你的眼睛是绿的啊,看起来好阴森……算了,作为合格的主人,我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可是我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圣马特学院肯定不让带宠物去上课,只能委屈你呆在家里了。”云庄可惜道,继而摸了摸玄冰狼的“狗头”:“晕,你怎么这么萌,害得我都变傻了。”
云庄情不自禁地对着“大狗”说一堆幼稚的傻话,一边唾弃自己傻帽,一边又忍不住对“大狗”动手动脚。等他们从浴室出来,徐爷爷都睡着了。
“你就跟我一起睡吧。”云庄一把抱住玄冰狼,脸颊埋在玄冰狼的颈部,痒痒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鼻端充斥着牛奶味沐浴露的香气,再加上刚刚经历过一段生死长跑,云庄一放松下来,就忍不住睡着了。
玄冰狼不舒服地动了动,见云庄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肚子上,只好轻轻挪了挪,让对方睡觉的姿势更舒服一点。渐渐地,它也忍不住合上了眼皮。
一夜好梦。
第十一章
“小庄?今天来的这么早?”王翔一边操纵着大门开启,一边笑盈盈地对云庄说道。
云庄点头,把怀里的一大桶鸡丝面放在门卫室的大桌子上:“王叔,今天新生注册,我得赶紧卖完去报道。王叔,你的碗我咋找不着了?”王翔,圣马特门卫,云庄前几天就已经查清楚了,这是个同情心爆棚的主。云庄正是抓住了王翔这样的性格,稍微把自己伪装成出来摆摊赚学费的穷孩子。
他是挺穷的,也算是本色出演。
王叔忙摆手:“小庄,这回我可一定得付钱,你要再不收我的钱,这鸡丝粥我也不喝了!”
云庄只好收了联邦币,只是离开的时候多留了两个茶叶蛋。
王翔从门卫室把推车推出来,见状只得摇摇头。
孩子是好孩子,罢了,自己多照顾一点,可别让小庄在学校受了委屈。
云庄把设备都搭好,跟往常一样,四果汤,茶叶蛋,鸡丝粥都摆得整整齐齐。而储能灶台的中央,则被云庄另外开辟出一块区域,专门用来现做小吃的。
当时云庄在育英学园摆了两天摊之后就换了地方,很多孩子和家长都觉得有点可惜。后来云庄再去了一次,说自己把摆摊的地点改在了圣马特学院,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育英学园和圣马特学院只隔了一条街,走路都不用十分钟,孩子和家长们纷纷表示会继续支持云庄的摆摊事业。
这不,六点刚过,云庄摊前就稀稀拉拉聚拢起来了好些人。
云庄会做很多街头小吃,不管是煎饼果子、肉夹馍、羊肉串还是布袋馍夹菜,他都能做出花样来。只不过很多材料他找不到,所以一般只卖羊肉串、肉夹馍和章鱼丸子。
“老板,你怎么做生意的,这羊肉串里怎么有土?你看看,大家看看,这还让人吃吗?”人群中爆发出不和谐的声音,云庄挑眉看去,得,又来这套。
他从前摆摊的时候没少碰到专业“碰瓷”,有时候是馍里有只蟑螂,有时候说馍里东西缺斤少两。他做小吃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如果真的是他出了问题,他一定会作出补偿。
以为他现在才十八岁就好欺负吗?
“这位,看上去不像是圣马特的学生。”云庄无视周围的喧闹,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
对方显然也对云庄的无厘头惊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手握羊肉串,指着云庄嚷嚷:“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是不是学生,关你什么事?还是你觉得我们这些看着不像学生的人就一定是混混吗?混混怎么了,混混吃东西就应该带土吗?”
这话说得巧妙,明明一句脏话没有,却暗示云庄以貌取人瞧不起人。
云庄连个眼神都欠奉,手里的活儿不停,手速快,语速更快:“圣马特学院门口有声敏摄像头,羊肉串上的土出自谁手一看便知。您呢,要是个学生,想必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如果我是您,我肯定不会用这么幼稚的伎俩,黄棕色的褐土,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森林里头的褐土也能在大街上见着了。”
“你他妈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故意往自己吃的羊肉串上倒土吗?”那人狠狠把羊肉串扔在地上,尤不解气,还踩了几脚:“你给我等着!”一个穷学生而已,早晚让他跪在地上求饶!
云庄仿佛没听见一样,等肉香再度飘散出来,他便把羊肉串递给客人。
“小庄,我刚刚在监控上看到有人来找茬了,需要我帮你不?”王叔握着电击棒,从不远处的门卫室赶了过来,“你也别担心,王叔虽然没什么能耐,保护你还是足够的。”
云庄安抚地笑笑,用毛巾擦了擦手,倒一杯四果汤递给王叔:“没大事儿,我以后在学校里面摆摊,他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云庄知道,他带头摆了摊,赚了钱,肯定会有人跟风。到时候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赚钱了。只有当他自己本身有特权,他的摊位才能有区别于别人摊位的地方。
他昨天去跟校长谈过这件事情,校长也同意了他在校门里头摆摊,虽然离他现在的摊位只有十步之遥,但本质上却有了很大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