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侵袭了未曾存在过的感官,白昱邈咬牙叼着衬衫,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 娇滴滴的白小少爷松开湿透了的衬衫, 完全躺平在桌上。
黑眸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胸脯起起伏伏, 喘息声充斥着空荡的客厅。
男人喉头一动, 舔了舔嘴角, 把被白昱邈扫到桌子边缘的水晶杯拢走,提了一支出来,然后走到酒架前随手拎起一瓶红酒,熟练开瓶。
他省略了醒酒的步骤,直接倒入水晶杯,仰头灌下一口。
红酒的馥郁弥漫唇齿,男人的衬衫和领带的全都松了。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他由着衣物松垮着,靠在长桌的另一头,冲白昱邈温柔暧昧地笑。
半晌,桌上那人的黑眸逐渐聚焦,男人哑声揶揄道:“白少已经很厉害了。”
白昱邈白皙的肤色透出红晕,好看得不像话,他自己飞快穿好裤子,撑着桌面坐起来。
下不了地,脚软。
他有些难为情道:“你其实吐掉就好了啊……”
齐廷观又喝了一口红酒,嗓音低哑得有些过于磁性了。
他轻声说:“不难吃,甜的。”
说完这句话,男人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厚着老脸皮仰头又灌下一大口红酒,圆圆的球型水晶容器里只剩下浅浅一层红色的底。
却不料桌上的小少爷听完这话茫然了一会,有些无措道:“甜的?我不会是糖尿病吧?”
“哧。”
齐廷观着实无奈,走过来用高脚杯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动作温柔。
“喜欢你才说是甜的,你是不是傻?”
“哦。”白昱邈安心了,却更难为情了。他伸手去拉齐廷观的皮带,说道:“我也帮你……”
“别。”男人躲开得很快,红酒杯笼在口鼻上,他深嗅那残存的芬芳,而后叹息一声道:“我还舍不得,再等等吧。”
他想了想又笑了,黑眸带着一丝调戏看着白昱邈,“你早晚要连本带利报答我的,急什么?”
白昱邈低下头,嘟囔:“我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
皮得上天入地的狡猾小豹子处于深深的事后状态,锋芒卸去,像只柔软的小蜗牛。
齐廷观简直要被他可爱哭了,他晃了晃酒杯里最后一点红酒,宠溺道:“剩一点,尝尝吗?”
白昱邈点头,“想尝。”
男人便仰头把剩下那点红酒一饮而尽,倾身过去喂给他。
白昱邈垂下眼睫,胸腔里真实地像是揣了只撒欢的野兔。
他从小到大喜欢过的人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排,但却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恋爱的美好。
深夜,白昱邈睡不着,光着脚小心翼翼跑到主卧门口去。
他趴在厚重的桃木门上,鬼鬼祟祟地偷听里面的声音。
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他趴得腰都酸了也没听见里头的一点动静。
总不能白跑出来一趟吧……
白昱邈把心一横,试着压了下门把手……
没锁。
他心头一喜,无声地推开一个角度,本想在黑暗中偷偷瞅一眼男人的睡颜就走,却不料推开门,里头灯光明亮。
男人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浴巾没遮盖住前边,两人撞了个对视。
偷偷闯人家房间的白小少爷:“!!”
他瞬间转过身去,气喘吁吁地瞪大眼睛看着漆黑的走廊。
男人在屋里笑出声,他从容地擦干水分,穿好家居服,走过来把手搭在白昱邈肩膀上。
“怎么了?半夜找我有事?”
“有……”白昱邈咽口吐沫,“我好像看见一只鬼,怕你吓哭,上来看看……”
“噢”男人若有所思地点头,“房子太空确实容易闹鬼,这不,抓到一只偷进人家房间还张口说谎的小鬼。”
白昱邈特不好意思,转身想跑,又觉得太没素质。
于是他硬着头皮转过身来,“明天早上吃什么?我来做。”
男人笑着倚门,“不至于吧,被我口了一下而已,饭都要给我做?”
白昱邈要疯了,老男人脸皮真的厚,那个字也张口就来。
他每天都在疯狂学习,每天却都有新的见识。
他努力跟上时代的节奏,腆着脸有样学样,严肃道:“谁叫你不让我口。”
“行吧。”齐廷观笑得喘不上气来,抬手把小少爷洗完澡刚刚吹好的头发又揉乱了。
“明天我没工作,你随缘做吧,做什么吃什么,不挑食。”
齐廷观把人哄走了,反手关上门,深吸一口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努力镇静。
“总来惹火。”男人咬牙笑,少见地爆了粗,“可真他妈磨人。”
没工作的男人本以为第二天早上会一觉睡到自然醒,如果够幸运的话,睁眼就能吃到小豹子亲手做的早餐。如果更幸运的话,小豹子把早餐做砸了,他就可以惩罚小豹子一番,搂在灶台旁亲几口。
理想很丰满。
第二天早上,清晨,七点。
熟睡的男人被整个房子骤然响起的防火警报惊醒。
刺穿人耳膜的警笛声从每一个房间墙壁上的警报器里传出,一个机械的女声用每秒两次的频率叫道:“Fire 、Fire、Fire、 Fire……”
男人被吓得心跳狂擂,拖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咚咚咚就下楼。
他买了这房子这么久,如果不是今天早上,他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当初给房子装了烟雾警报器。
刚到楼下,油烟味就十分明显。男人遮了下鼻子,连忙跑进厨房。
厨房里,白昱邈化身超级马里奥,站在烟雾警报器下边使劲反复横跳,尝试用手去拍警报器的开关。
那股百折不挠的劲儿,跟四年前执着够行李架的青春期小男孩一模一样。
更要命的是,锅上油烟滚滚,抽油烟机躺在那宛如一条咸鱼。
齐廷观太阳穴砰砰直跳,他绕过蹦高的小少爷先去关了慌乱中没被完全关严的火,又抬手按开抽油烟机。
中国菜火大油烟重,国产的厨房烟雾报警器不算特别敏感。如果不是忘开抽油烟机,那玩意压根不会响。
浓郁的油烟味让人清醒过来,男人一回头,白昱邈已经拽过来一张凳子,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去够警报开关。
衬衫抻起来,露出小年轻劲瘦的腹肌。
齐廷观无语,走过去胳膊夹住他的两条腿,直接把人举了下来。
“高材生,你的生活常识呢?”男人悲哀地叹气,抬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辅助按钮,响彻别墅的警报终于停了。
白昱邈脸红脖子粗,“我的妈,你家怎么这么多机关陷阱,吓死我了。”
“你知道有种东西叫抽油烟机吗?”男人平静地问。
白昱邈噎了一下,“好像……知道。”
下一秒,一个爆栗弹在他脑壳,他痛地眯了下眼,男人却低头轻轻吻了他弹过的那里。
“油嘣到没?”
白昱邈舔舔嘴角,有点遗憾,“没有。”
男人被他气笑,揉着他脑门说道:“别做饭,这辈子都别做饭,求你。”
白昱邈悲哀地点点头,看着男人重新开火熟练煎蛋,默默坐回到等着吃的餐桌前。
“你说……”他有些心虚道:“消防队会不会已经在路上了啊……叫了有一阵了,有三分钟吧?”
男人一边研磨黑胡椒一边严肃道:“那就看命了。”
他平静地说:“要是因为这件事上了一把热搜,你可能会被我按在抽油烟机上亲死。”
白昱邈顿了顿,表情放松下来。
他厚着脸皮喝做好的咖啡,嘟囔道:“那也行。”
这波不亏。
齐廷观开着自己那辆能把所有玻璃调节至单面反光的阿斯顿马丁,送白总上班。
车子在地下车库逗留了好一会,白昱邈下车后戴着墨镜直接进入总裁专用电梯,对着玻璃仔细调整袖口和领带。
Martin照例殷勤地等在电梯口,白昱邈最喜欢这人有眼色,收到通知后比往常多等了一会也毫不多问,自然而然地迎上来笑道:“大家都到齐了,今天的会主要向您报告下一季度的市场活动,我们针对新贵族会员产品的盈利空间做了预估。”
白昱邈轻松一笑,“看来你对我指着Lisa鼻子骂她不懂财务颇有阴影。”
Martin谦逊地低头,“哪儿啊,我这是活到老学到老,生命不止进步不止。”
白昱邈笑了一声,随口问道:“她在那小A轮公司混什么样了?对了,那小破公司叫什么来着?”
“犀牛拼购。”Martin搓搓手,“嗨,她被您怼了一通,好像就没去犀牛了。Lisa这人您还不知道吗,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高,觉得自己一身真刀真枪,哪能受得了别人轻视啊。”
白昱邈问:“不去犀牛,去哪儿?”
“不知道……”Martin犹豫了一下,说道:“坊间传闻很多,可能有很多选择,还没最后落定吧。”
白昱邈轻笑一声,重复道:“很多选择……”
他对这种说法表示怀疑。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对待讨厌的人就更心狠手辣。当面炒人的事情他一点没压,反而借之立威,业界内早就传开了。要点脸的大厂不会想要Lisa,Lisa被他怼了一通又不甘于去小厂。前后两头一堵,这人转行业几乎无可避免。
白昱邈雷厉风行地推开会议室门,低声随口道:“关注一下吧,如果她没在家抠脚,就跟我知会一声。”
齐廷观代言饿不死今天早上官宣,实时会员购买量已经飙破历史新高,饿不死APP在几大手机商店相应榜单上直冲第一。
Martin慷慨激昂地点评了一番大屏幕上滚动的数字,站起来放开胸怀,说道:“销售数据、舆情数据、股指信号……一切指标都比预估更美好!让我们市场部全体起立,一起膜拜白总力排众议作出的伟大决策!”
大家正要起立,白昱邈把转着的钢笔“啪”往桌上一放,说道:“得了,别搞这些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