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感激涕零,“谢谢观哥!您真是好人!”
齐廷观宽和一笑,拿着他的好人卡从容地离开了包间。
根据了解,白昱邈此刻应该抱着猪在某幽暗之地一边逛超话一边邪恶地嘿嘿嘿,可他把洗手间和两条走廊都找了一遍,没找到人。
前台就是舞池了,群魔乱舞,白昱邈好歹是个公众人物,不大可能去露脸。
男人想了想,低调地回到包间门口,给白昱邈发了条微信。
齐廷观:“你在哪?”
对方没回。
白昱邈其实是完全没看到手机。
他抱着小齐上了趟厕所。小齐是个姑娘家,他不想当着她的面放水,于是就把她放在了厕所门外,想着一只睡着的猪也不会乱跑。
结果等他出来,猪没了。
夜店里人多眼杂,白昱邈戴着个口罩,低调并焦急地找猪。
他猫着腰冲进前面的舞池,视线内全是乱晃的腰和屁股。他用肉眼刮地皮,搜刮一通出来,不仅没找到猪,还被众多屁股无情地撞击,撞得头晕眼花。
齐廷观的微信进来的时候,他刚逃离混乱的舞池,改往清净的工作后台找去。
路过厨房,他嘟囔道:“可别是一头撞进厨房被厨子给宰了吧。”
虽然心里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试探性地推开后厨门往里面瞄了一眼。
夜店后厨并不热闹,只有两个切果盘的服务员,背对着门口。白昱邈正想默默退出,却一眼看见了厨房的后门。
某粉底黑花的身影从敞开的后门一闪而过。
白昱邈立刻冲进厨房,风一样地从前门贯穿后门,那两个服务员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冲进后院了。
他一把抱住小齐,“还敢跑?被我抓住了吧。”
小齐哼哧哼哧地叫,在他怀里拱个不停,还疯狂放屁。
白昱邈奇怪了,“你怎么回事?爸爸抱你一下,你有什么紧张的?”
小齐不会说话,她只会浑浑噩噩地放屁表达。
白昱邈心里觉得困惑,正要抱着猪回去修理,却依稀听见身后幽深之处似乎传来一种迷之动静。
他愣了愣,回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的DJ柱。
小地方的夜店比不上大都市里的那些,装修风格非常不统一。这家店前面舞池是哥特风,包厢是KTV风,后院又有点法式风情。
法式风情的后院有一个巨大的灯光柱,十米见方,里面迷宫一样圈圈绕绕。DJ柱墙壁上镶满了没点亮的射灯,还有不同配置的音响。夏天时后院被用来做露天舞池,这DJ柱就是宇宙热浪中心,但冬天冰天雪地,它只能荒在这,连积雪都没人清扫。
白昱邈回头看了眼厨房,默默把小齐搂进怀里。
黑咕隆咚,冰天雪地,他穿着衬衫,小齐光着膀子,人和猪拥抱取暖。
白昱邈嘟囔:“我有一种直觉,我该去看看。”
小齐:“吭吭吭。”
白昱邈顿了顿:“你别出声,也不许放屁,别激动。”
他小心翼翼地往柱里走,一路无声地踩着雪,在寒风中打着哆嗦。
绕了两个弯,那种喘息声突然变得无比清晰。
白昱邈心里抖过一阵激灵,立刻把小齐的猪嘴捂住。他小心翼翼地探了个头出去
黑暗之中,两个人正在闷声发大财。最里层的某盏昏黄的小射灯微弱地亮着,照在他们脸上,幽暗一片,白昱邈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
是刚才跟他们一起出来吃饭的两个演员,都是男的。一个叫王天然,一个叫费城,分别饰演许蔚深在中统的两个同事。
他俩刚才在酒桌上才刚刚认识过,还做了一番礼貌的自我介绍。王天然算个二线青年演员,咖位比费城这个纯血萌新高得多,费城羞涩地敬了一杯酒,王天然友好地接了过来。
那时候白昱邈还心想呢,这个剧组的演员彼此恭谦友爱,非常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可是此刻,距离诚信友爱刚刚过去半小时,黑灯瞎火的,费城就被王天然抱在怀里了……
“天然哥,在剧组里罩我。”
“罩你罩你,对手戏也让着你。”
“导演骂我你要替我说话。”
“导演骂你,我替你跪下磕头。”
白昱邈深吸一口气,抱着猪转头就走。
他越走越快,勉强绕出DJ柱,确定那里边两人听不见了,然后拔腿飞跑。
厨房里的两个哥们才刚感觉身后刮过一阵风,刚刚回到工作岗位,身后又是一阵风。
白昱邈冲回到建筑里,闷头拐过两条走廊,抱着猪一头撞进了齐廷观怀里。
他浑身寒气,一脸茫然地抬头,看见是齐廷观后,竟然一下子脸红了。
齐廷观愣了下,“你跑哪去了?”
“我、我……”白昱邈咽了口吐沫,想说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心跳得非常快,快到连小齐都有所察觉,在他怀里不安地拱。
白昱邈深吸一口气,回避开男人的眼神,说道:“小齐跑了,我刚把她抓回来。”
齐廷观不疑有他,把猪接过来,视线又落在某人单薄的衬衫上,皱眉道:“你怎么不穿羽绒服就跑出去?零下三十多度的夜里,你……”
白昱邈心里又一阵激灵。
是啊,零下三十多度的夜里,也不怕把唧唧冻掉了!
两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情不自禁吗?
他打了个哆嗦,惊恐之余心里又好像燃起了什么,刺得他又焦虑又心痒。
齐廷观想要抱住这小子给他暖和暖和,但这里是公众场合,他只能忍住,“回屋里吧,你吓了沈鑫一通,任务完成,我们打发大家早点回去睡。”
白昱邈嗯了一声,浑浑噩噩地跟着他往里走。齐廷观推门前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嗳,王天然和费城不是出来抽烟了吗,叫上他俩吧,你看到他俩了吗?”
白昱邈浑身一绷,整个人紧张起来。
齐廷观皱眉:“你怎么了?”
“我。”白昱邈深吸一口气,“我冷……那什么,我在厕所看到他俩了,他俩明天要定装,怕长痘,已经先回去了。”
“这样啊。”齐廷观点点头,末了又无奈地点了下白昱邈的鼻尖。“明天就开工了,你衣服都不穿就跑出去,生病了怎么办?”
他叹口气,低声道:“晚上我去你屋睡吧,小齐关在我屋,我怕你夜里发烧没人照顾。”
白昱邈口干舌燥得不要不要的,他有点轻微耳鸣,胡乱点头说了声好。
回去的路上,受到严重恐吓惊吓的沈鑫沉默地坐在最后排默默自闭。本应兴高采烈的白昱邈却也很沉默,齐廷观坐在他身边,发现他一直在默默出神。
而且脸越来越红,整个人坐立不安。
白昱邈没看过对社会和谐和身心健康有危害的动作片。
他的青春期躁动而羞涩,情书写了一卡车却不敢送,那种东西自然也不好意思看。后来上了大学,系里的帅哥美女们爱好实际行动,连喊他看片的人都少了,他自己也自然不会想着要开开荤。
结果第一次,就看到了活的场面。
不得不承认,见了真场面,才知道自己跟男人特别单纯,一点都不成年。
他默默在心里回忆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费城特别爽。
不管他和王天然算不算苟且吧,但爽是一定真的爽,听他的动静就能感觉到。
白昱邈咬咬牙,突然拉了一下齐廷观的袖子。
齐廷观:“?”
白昱邈:“咱俩今晚要不试试吧。”
齐廷顿时瞪大了眼。
他严重被吓到了,回头看了眼车后面昏昏欲睡的众人,发现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转回身压低声音严厉道:“你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抽什么风?”
白昱邈也后劲反应过来,住了嘴。
他讪讪地低头看了看小齐,轻声道:“没事没事,我冻糊涂了。”
男人叹口气,摸摸他的头,“回去我给你找药吃,你这家伙……”
他又突然想起穿衬衫裹着棉裤跳舞的家伙,一阵心乱,也默默把头偏向窗外看着漆黑雪夜不说话了。
车里气氛更加沉闷,睡着的人睡得很香,醒着的人心里各怀鬼胎。
半夜三点,大家终于各回各屋。齐廷观等这一层的灯都关了,拿着药去敲白昱邈的房门。
他敲了两下,门缝下面的亮光却一下子黑了下去,里面关灯了。
男人一懵:这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他手机响了一声,白昱邈发了条微信来。
“观哥我睡了,吃过药了,明天见吧。”
齐廷观感觉不对劲,也没惹这小子啊,怎么忽冷忽热,突然就冷淡了下来?
他皱着眉靠在墙上仔细想了想,莫不是今天在车上凶他一句把人惹得不高兴了?
可天地良心,一大车人,那小子当啷一句砸出来,他魂都要吓没了。
齐廷观蹙眉看着微信上的那条消息,心里隐隐有点不悦。但他沉默了片刻,把那股劲压了下去。
打字回道:“车上不是故意凶你的,被吓一跳罢了。”
“你别不开心,不要耍小孩脾气,一定把感冒药吃了,不然开工之后要遭罪的。”
屋里的白昱邈看到这两条微信,一时间无话可说。
他没有生气。
他只是有点想要又有点不好意思说。
王天然和费城真是一对狗男男,苟且不要脸,但看起来真的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