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宇贤半开玩笑:“不当最帅的男人了?”
参朗依然在笑:“是啊,帅不过两分钟,这里没有煤气管道,煤气罐谁会用啊?”
商宇贤:“……”
男人脸色微变,连忙放下正打字的手机,坐直身子,冲青年张开了手臂。
参朗慢悠悠地走上前,任年长的爱人给自己拥抱,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掌心抚在自己的背后,看着他目光柔软而又担忧地注视着自己。
“让你想起难过的事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
对青年来说,此刻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最值得珍惜的吧。
商宇贤多少次想亲口问问他,当时他还那么小,到底是怎样的心情,这些年他又怎么过的呢?每每想到这些,他都会觉得心疼,乃至于每次话到嘴边就走了样:
“好,我起床,我们出去约会。”
“那要快一点,不知道院门锁了没有。”
参朗随意地套上了卫衣仔裤,从客厅的小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喝了两口,走到窗边眺望着外面的院落。
没一会儿,商宇贤换上了一套休闲西装,头发凌乱地往上一拢。
“这个时间,哪家饭店还开着?”
“对面不远有一家牛扒店,开到凌晨。”
两人关了门往外走,在走廊里小声说话。
“西餐啊?”青年握住他的手,两人走出大门下台阶,“我是个中国胃。”
“我和老板有点交情,如果来得及,我可以让他明天一早弄些刚打捞的鲍鱼——他的儿子在海边开烧烤店,再带回去一些给外公。”
庭院灯下,参朗忽然停住脚步,抬手整理了商宇贤的衣领,然后微微垂眼凝视着他。商宇贤朝他的身前迈一步,挽住他冰凉的手。
青年低下头,额头顶在他的肩膀上。
商宇贤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怎么了。”
参朗搂住他的腰,嘴唇来回地磨蹭着他的眼角,静夜里青年的嗓音轻哑:“商宇贤,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总让我觉得亏欠了你,可是我除了说‘谢谢’,实在想不出该怎么……”
“别想那些,”商宇贤的鼻尖扫过青年的下巴:“那就一直亏欠着,永远也不要忘了我。”
那一瞬间,参朗的心跳加速,全身的血液沸腾涌上头顶,这样的爱人,怎能不让他爱得发狂。
*
果然是战略性叛逆。
老夫妻睡下之后,院子落了锁。
“走吧。”参朗牵着他的手,在院墙底下观察一番。
商宇贤缩了缩手,“你这是……”
参朗:“嗯?翻墙啊,小时候没干过这事儿?”
商宇贤:“……”
金属大门旁边的围墙不高,参朗轻易地往上一窜,手臂一用力就站了上去。
参朗躲在墙头,朝他伸出胳膊:“来。”
商宇贤:“……”
已是中年的男人第一次翻墙,而且是自家院子的墙,虽然不太熟练,但他体格还算不赖,在青年生拉硬拽的帮助下上了墙,看着青年跳了下去。
撩人的月色中,参朗身姿轻盈地站在墙外,仰着那张极盛的脸,对他张开了双臂。
商宇贤给牛扒店老板打电话预约了座位之后,就和参朗一起到餐厅去了。
星期六的深夜约餐的顾客并不多,几乎都是旅宿在温泉旅馆的,那些小型家庭式旅馆本就自有餐厅,以致于外面的餐馆生意并不太好做。
两个男人被引到事先为他们准备好的靠窗桌位,商宇贤和参朗打了个招呼,就和老板去聊了一会。
窗外黑得什么也看不见。
大玻璃像是一面镜子,只能看见上面映着的远处的爱人。
参朗想起两人还没定情时,在副驾驶一直欣赏车窗外夜景的爱人,那时候他看的究竟是什么,如今已是不得而知。
郊外不像市内的餐厅,每次参朗和商宇贤在外面吃饭,如果不是包厢的话,参朗每次都会心虚而又警惕地搜索着四周有没有记者或是认识的人。
以前没公开的时候,可以借口前辈后辈啦,和老板一起出来办事什么的来敷衍,现在总是怕两人的关系会给爱人带来什么困扰或麻烦。
其实参朗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自己又没什么社会地位,就算是被人指指点点也无妨,顶多上两天热搜不疼不痒的罢了。他一直担心的都是商宇贤,怕爱人的身份特殊会被人说闲话,在参朗的心里,爱人那么优秀接近于完美,怎么能有同性恋这种所谓的污点呢?
但爱人似乎并不这么想,打从一开始,商宇贤就从没对外避讳过两人的关系。
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冲动热情的青年在外面表现得极为矜持,而谨慎内敛的商宇贤,反而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两人关系的那个,甚至在大街上拥吻爱人等同于出了柜。
想到这儿,参朗从窗上收回了视线,看见商宇贤优雅地端坐在餐桌对面,眉目含笑地凝视着自己。
服务生来询问点餐,商宇贤要了清淡的素食拼盘、沙拉和水果,给参朗点了特色牛扒套餐,白葡萄酒。
“拜托老板的儿子明天出海带回来一些鲍鱼和扇贝,你喜欢怎么吃?”
“油焖的你不行,清蒸吧,你也能吃点。”参朗说,从一进来他就开始看手机,始终没有拨出去号码。
商宇贤问:“是不是担心外公?”
“也谈不上担心,”参朗无奈地摇头笑笑,“明知道没什么事的,还有街坊邻居们帮忙照顾,但就是心里放不下。”
商宇贤说:“那就打个电话,互相报个平安。”
参朗端着酒杯,小声咕哝:“臭老头又要说我娘们唧唧,婆婆妈妈,闲的没事……”
“他只是为外孙无时无刻的挂念感到内疚,”商宇贤说着,就拿出手机拨号,“我来打。”
不给青年阻止的机会,很快电话接通,老爷子沙哑的声音传出来。
商宇贤和他聊了一会,说明了两人在外度假的情况,顺便问老人还想吃什么海鲜,这边有朋友在海上打捞,把外公哄得乐呵呵的,能听出老人的精神头还很足。
电话挂断,参朗笑着揉了揉额头。
服务生过来添了一次葡萄酒,很快菜也端了上来。
两个男人的肚子确实是该饿了。
参朗看着商宇贤用餐时的动作,他用刀叉的姿势十分地道优雅。
“宝贝儿,真香。”
参朗唇角勾起不经意的调笑。
商宇贤并未专注于美味的食物,他能听出参朗意有所指,垂着眸装作没听见,又回味起了刚才床上的情景。
那种感觉实在难以言喻,在今天之前,已是中年的男人还不理解,为什么与自己同龄的那些男性友人大多耽溺于“性”,比如厉威扬,比如唐天泽。
看着爱人表面上故作淡定,那张英俊的脸却是渐渐地泛了红,青年才算是心满意足了。
吃完饭已是十点半,两人都不胜酒力,喝了一瓶白葡萄酒,度数不高,并没到醉酒的程度。
从餐厅出来,月色里,往别墅的方向走。
一路上握着爱人的手,两人默契地谁也不说话。
归家的脚步比去餐厅时加快了许多。
翻墙进了庭院,参朗拉着商宇贤快速地往小楼走。
两人穿过别墅的前院,经过走廊,打开房门,回手把门一带,两个男人相拥着撞在房门上。青年紧搂住爱人,在他的耳底“宝贝儿,宝贝儿”低喘般地哀求着,随后他感到商宇贤的回应,青年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赦,几乎将爱人半抱起来,抵在墙上狂吻着。
已是中年的男人从未这么放开过,和青年在一起之后,他体会到了那种无休止地渴求,被占有,被疼爱,双臂缠住他的脖颈,无意识地被他抱进卧室,只能把脸埋在他颈间轻声细语,也不知是求饶还是想要。
云朝雨暮,月色撩人。
从玄关到卧室的一路上,两人的衣物丢了一地。
*
“好难受……”
参朗听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劲瘦的腰背覆盖着男人那匀称白皙的身体。
参朗心疼地揉他汗涔涔的额头,怀抱着爱人把腰身放低,更近地观察商宇贤的脸。
透过小壁灯泛发着的幽暗暖光,只见爱人细长的眼角泛着红,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哭泣。
听见商宇贤在耳边低哑地呢喃:“好难受……参朗……”青年的后背被他的指甲紧抠,感觉到身下的爱人浑身都在轻微地颤抖,显然已经濒临快乐的巅峰。
为什么这时候会觉得“难受”呢?
参朗俯身低喘:“真的难受?”
耳畔灼热的气息使商宇贤全身倏地一僵,目色迷离地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我不行了……”
“参朗。”
“参朗。”
“参朗。”
“参朗……”
“什么?”参朗倾身低低地笑,他甚至笑出了声,凑近爱人的耳底小小声,“大宝贝儿,叫我什么,嗯?”
紧贴着心口的那朵盛放之花太过灼眼,似乎哪怕再多看一分钟,就会让青年全身炸开。
到了这千钧一发的极限,他还在精雕细琢地忍耐着,细细地亲吻怀中战栗的爱人,哑声地诱哄着他:“说,唤我什么?”
商宇贤全身泛红似在沸腾,紧紧地抱住他,觉得身体里的那座火山轰地喷涌,血液如同岩浆般地开始倒流,“参朗,参朗,”那声音像是痛苦,又像是哀求,嘴唇颤抖地贴在青年的耳底,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发抖的轻唤“老公……”他的声音渐渐发哑,小声地似乎连呼吸的力气也没有。
青年笑着让他再叫,他哽咽地不依,惹得他越发放肆地连番捉弄。
年长的男人如同一小叶扁舟,承受着小爱人带给他的狂风巨浪。
这是青年以前从不曾有过的行为,年少时,只要上了床,就慢条斯理地、机械地、带有某种目的性地闷头做,从没有过什么语言上挑逗,更没产生过撩床的心思。
不知是不是成熟了些,雄性情爱的触角第一次了感应到了自己与爱人的身心契合,青年一瞬间无师自通地懂得了“性”的美妙,并对此充满了自信与精力,让身下紧紧相连在一起的爱人沸腾燃烧了起来。
与少年时更为不同的是,二十五岁的青年不再关注自己的感觉,相对来讲,他更多地将注意力投放在了爱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