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老胡说什么失恋需要安慰,他不买东西来找我的话,肯定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农子剑抱着陆月歌拼命跑。
“子剑,我……好痛……”低低的颤抖的声音传来。
农子剑鼻子一酸,他脚步不停,嘴上一直安抚对方,“别怕,别怕,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啊……再忍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他自己也很害怕,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液,六月流了这么多的血,太危险了,快,要再跑快一点!
农子剑很快跑出小巷,小巷外面通向一条小街,卖衣服和小吃的铺面很多,来往的差不多都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
看到一个裸-着上身的人抱着一个被血染红衣服的人从小巷里跑出来,胆小些的女生纷纷尖叫避让。
路边有出租车经过,司机一看到那么多血,直接就把车子开走了。
“艹!”
离这里大概三个公车站距离的大街有一家医院,农子剑顾不上路人的眼光继续狂奔,但是这样跑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怕还没到医院,陆月歌会因为奔跑颠簸,血流得更急。
前面一辆出租车刚下来一对情侣,农子剑顾不得多想,他挤开他们,小心却又迅速地把陆月歌抱上车。
“师傅,去六医院,我朋友受伤了,拜托你快点!”
中年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他们一眼,“哎,行!”也不多说废话,马上发动车子直奔医院。
农子剑抖着手给陆月歌捂伤口,他慌乱极了,“六月,很快就到医院了,再忍忍……”
陆月歌长发散乱,一贯白里透红的脸变得苍白,脸上被划伤的地方血液半干凝结,小臂上的伤口也在流血,最可怕的是那被血浸红的衣服下的腹部……
“子剑,别怕……应该没伤到要害……”最后反而是陆月歌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农子剑。他捂住的地方是左下腹部一些,只希望不要伤到什么器官……
很疼,疼得全身发冷。
农子剑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记住他们的样子了,MD,到时候一定能找他们,故意伤害罪,够他们吃上几年牢饭了!”
“……都怪我,不听你的话……”陆月歌想抚平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农子剑红着眼眶,“那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
出租车开得飞快,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急诊部,农子剑早就把钱放在座位上,车子一停,他就抱着陆月歌下车直冲急诊部。
看着医护人员把陆月歌推进急救室,他才瘫坐到了椅子上。
万幸的是,陆月歌伤得不算重,小个子那刀刺进皮肉五厘米多,却没刺中脏器,否则后期的并发症也会非常麻烦,其他的地方多是皮肉伤,也没有伤及筋骨。
农子剑和鄢烈轮流守着陆月歌,第二天上午,有两个警察来做了笔录,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打架斗殴的事情每天都有发生,尤其是这种不认识对方的,警局很多时候也分不出多余的警力去一一调查,所以有些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农子剑听了陆月歌详细的描述,他想着,陆月歌每天都忙着上课做兼职,男女关系也很清白,性格好,不会跟别人结仇……但架不住人心险恶,也许对方只是纯粹不爽,看不惯,还可能是嫉妒,迁怒,然后恶意报复和羞辱。
太操-蛋了,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
下午,陈傅忠和陈榕崧来了,陈榕崧安慰农子剑和鄢烈,“你们别急,警察办案也需要时间的,我有战友在派-出所工作,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帮忙注意一下的。”
“麻烦崧哥了。”
农子剑还是很愤怒,恨不得那几人马上当啷入狱,被别人收拾成龟孙子,最后再被捅成向日葵!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受伤的事陆月歌没告诉家里人,住院期间,大部分时候都是农子剑抢着照顾他,打针、陪夜、洗澡、洗头发……无微不至。
这个病房只有两个床位,隔壁床的也是一个肚子被捅伤的初中生,他家人有时会带一个小男孩来,两个小家伙经常说着说着就吵架,有时还会打起来。
他们家大人很是苦恼,又开始训他们,你们瞧瞧隔壁的哥哥,人家兄弟两感情这么好,你们怎么就猫和狗似的!
星期一晚上,农子剑来换鄢烈陪床,鄢烈临走的时候说,“我说子剑,这是我亲亲的表弟,怎么你比我还上心呢?”
“这当然,我和他是伟大的友谊,肯定要上心了。哪像你,眼里只有你那漂亮女朋友。”农子剑从卫生间打了一盆水,放到床边凳子上准备给陆月歌洗头。
陆月歌笑着附和道,“那是,你最重色轻友了,还是子剑对我最好。”
“行了行了,就你们相亲相爱,子剑,我可把我们家六月交给你了啊。”鄢烈笑嘻嘻地挥手走了。
隔壁床的小孩也刚跟他父母去楼下的公园散步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陆月歌一直嚷着要洗头洗澡,但是他浑身有伤,洗头可以,但身子只能等下用湿毛巾给他擦一下了。
“什么话,好像岳父对女婿说的话一样。”农子剑嘀咕着把帘子拉起,叫陆月歌把头移到床沿,他给陆月歌取下橡皮圈,然后用梳子把头发梳了一遍,才用毛巾把头发弄湿。
“我还是第一次洗这么长的头发。”农子剑给他的头发抹上洗发露,“我妈不留长发,我家和我大伯家生的都是儿子。”
“喔,谢谢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啊。”陆月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被人服-侍的感觉可真不赖。
“天天嘴上占我便宜,你有意思吗!”农子剑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以示惩戒。
这么长的头发,发量还不少,农子剑有些无从下手,两只大手在陆月歌头上没规律地抓着,“这样吗,这个力度可以吗?哎,你说你这头发,得费多少洗发水啊,还费电费时间……”
“左边耳朵后面也抓一下……嗯,就是这样。”
“是,大爷。”
长头发就是麻烦,农子剑换了三盆水才把陆月歌的头发洗干净。头发吹干之后,然后又开始擦身子。
都是男生,还一起游过泳洗过澡,农子剑对他的身体没什么想法。
陆月歌的脸颊有些红,但他的动作却奔-放得很,一颗颗扣子解开,农子剑怕他牵动伤口,便帮着他把衣服从背后慢慢抽出。
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腹部的伤口被纱布包着,农子剑不自觉又皱紧了眉头,直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先擦上面吧。”农子剑把毛巾浸入热水,拧得半干后,从陆月歌的脖子开始擦。
“裤子也脱了吧,挺热的……”陆月歌把手搭在裤子松紧带上。
农子剑像个老妈子一样,“哪里热了,先别脱,等我擦完上面,脱-光了等下感冒了就麻烦了。”
“……”猥-琐失败的陆月歌只好停下了手,好吧,听你的。
农子剑避开伤口,脖子,胸膛,手臂,都用湿热的毛巾仔细擦两三次,非常有耐心。
擦完上身,农子剑去换了一盆水。
……农子剑顿住了手朝陆月歌看去。
陆月歌满脸红霞,他扯过旁边的薄被盖住身体,“可以了可以了。”
“你、这是忍了多久啊……”还受着伤,对着一个男人也能起来,农子剑笑他,端起水盆,“咳,你自己看着办啊,我去倒水,再下去买点东西给你晚上做宵夜。”
陆月歌转头看了床帘一下,另一只手刚伸到被子里,农子剑突然伸头进来,坏笑,“你快点啊,隔壁小家伙都是八点半这样就回来了,你还有十分钟。”说完马上就缩回头去帮他紧了紧帘子。
“我起码要二十分钟!”陆月歌回了他一句。
回答他的是农子剑的笑声和关门声。
陆月歌笑着叹了一口气,这里是医院,那人又出去了,他到底没有继续。他拿出手,自己慢慢把衣服裤子穿好了。
……可真不好受,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晚上睡觉之前,农子剑还会打水来给陆月歌刷牙洗脸,还用热毛巾给他擦脚。
陆月歌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照顾自己,这个笨蛋,肯定是在内疚了。
农子剑晚上有时候会突然惊醒,那么多红红热热的血,他一想起来手就有些发抖,如果那个小个子捅偏了,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这个人了……
农子剑责备自己,都怪自己说那里的东西好吃,都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他只要一想到那晚陆月歌流了那么多血,还是后怕不已,要是自己没赶去他会怎么样,要是被刺到心脏脾胃怎么办……
看到他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白天醒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和自己说话玩笑,农子剑心里这才平静下来。
他还好好的。
有时见农子剑笑得勉强,陆月歌就笑着点点他的嘴角,“干嘛这样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快笑一个,我想看你的梨涡。”
农子剑把脸撇到一边,“靠,我以后都要对糯米饭有阴影了……以后再也不准你给我带东西了,也不准再走那条路,更不准给别人欺负。”
“好好好,都听你的。”陆月歌觉得心里甜甜的,这么多不准,怎么听怎么像是情侣之间的对话,“可是我做饭还蛮好吃的,我们那里有一种竹筒饭,把糯米和几种佐料放到竹筒里,然后放到火上烤,绝对比那个阿婆家的好吃……等去我家了我做给你吃,你也不要吗?”
“……要。”农子剑搓搓脸不好意思说道,嘴角的梨涡也浮现了出来。
陆月歌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五厘米长的红痕在那白玉般的脸上尤为刺眼,右臂那十几厘米长的伤口也被纱布包了起来。
农子剑一直盯着他,不给他吃辣椒酱油之类的东西,虽然男人脸上有伤痕没什么要紧,但是这么俊的脸还是不要留疤的好,陈傅忠还给他带来了祛疤的药膏,农子剑每天都按时帮他涂抹。
陆月歌只管闭着眼睛享受这样的亲昵,并不是说他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比常人特殊,五感敏锐,头发生长极快,恢复能力好,不是严重的伤都会好得很快,伤口不深的话也不会留下疤痕。
半个多月后,除了腹部和手臂的刀伤,陆月歌身上的小伤口和淤青已经全部消去,恢复如初。
有了陈榕崧的帮忙,案子已经有点眉目了。那三人中,小个子和青皮在公-安系统都留有案底,但这两人反侦查能力较强,早已经跑到外地了。
陆月歌伤好后继续往常的上课上班生活,他回去上班的第二天,玉瑜秋抱着萨摩又来了。
他受伤期间,玉瑜秋带着萨摩来洗澡找不到人,问了医院的护士,才知道他受伤住院了。匆匆赶去医院看他,本来还想把他转到最好的单人病房,他没有接受,最后只好作罢了。
玉瑜秋看着他的脸,“月歌,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你身体已经好了吗?”
陆月歌正在给萨摩洗澡,“谢谢秋姐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以后还是要注意安全一点,真是太危险了。”
玉瑜秋坐在一旁和他说话,心里却掀起大浪。
那天看到他的伤口好像蛮深的,一般来说,伤到真皮层的话,基本都会留下伤疤,但现在他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条伤疤居然完全消失了,刚才看到他捋起袖子,露出的右小臂那里也是……用的是什么神奇的药?还是这皮肉天生愈合能力好?
陈傅忠刚好也在医院,隔着窗户玻璃,他注意到了玉瑜秋有些奇怪的眼神。
他知道玉瑜秋,他们医院的VIP,医院的护士们八卦碎嘴,说玉瑜秋看上了陆月歌,特地为了对方在这里办了VIP,每次来都指定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