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
喻言:“……”
到底谁在喊谁爸爸啊!
算了,粑粑就粑粑吧,眼看着人鱼宝宝吃掉大半盒巧克力,喻言犹豫了下,制止了:“吃太多糖不好,牙齿以后会坏掉。”
他将巧克力放在茶几上,去捡倒在地上的零食。
在喻言清理地上的零食时,倚在沙发上的人鱼宝宝将目光落向巧克力盒,垫着尾巴伸手去够——作为大胃王,才吃几颗巧克力,怎么能满足。
小红啾帮他,用自己的喙去推盒子。
人鱼宝宝胳膊太短,胀红了小脸也够不着,这时候就体现好朋友小红啾的身手了。
小红啾用翅膀去戳巧克力球,将巧克力从坑里戳出来,接着用喙叼,奈何一颗巧克力不轻,它奋力挥动翅膀也飞不动。
人鱼宝宝握紧小拳头,替它加油。
将还没开封的零食捡好的喻言回头便看到这一幕,小红啾和人鱼宝宝同时停下动作,前者悄眯眯收回翅膀,躲在巧克力盒子后面,企图用巧克力盒遮住自己的身形,掩饰自己未遂的罪行。
“……”
喻言哭笑不得的把巧克力推开,拆了袋棉花糖给人鱼宝宝:“尝尝这个。”
人鱼宝宝被新的零食吸引注意力,他试探的吃了个棉花糖,表情顿时变是很奇怪。
“不喜欢?”
人鱼宝宝边点头边往嘴里塞下一个。
喻言:“……”
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喻言刚才清理的时候发现箱子里关于坚果的零食全空了,说明人鱼宝宝比较喜欢吃坚果,他在心里记下,转头发现人鱼宝宝已经飞快的将棉花糖吃完了,茶几上的小红啾还被分了一粒,正不停的用嘴啄。
看着看着,喻言又升起一抹不真实感。
他悄悄的再次掐了自己一把(刚才已经掐了过),是疼的,那么——
“崽崽,你刚才说爹地在下一个快递里,是什么意思?”喻言终究忍不住问了。
纵使刚才他已经在心里接受儿子从游戏中活了的事实,但接受归接受,理智告诉他,游戏里的NPC,怎么可能变成真人从游戏里出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事实胜于雄辨。
他自己都没发现,从人鱼宝宝口中得知容词在第二个快递里时,他的目光便时不时往门外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就是在快递里呀。”人鱼宝宝可不知道喻言内心的纠结,他快乐的舔着手指头,“爹地说一个箱子装不下我们,只能分开装。”
喻言囧:“为什么要装到箱子里?”
人鱼宝宝迷茫:“爹地是这么说的,他说只有在箱子里才能见到妈咪,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就在箱子里,周围有好多好吃的。”
喻言:“……”
人鱼宝宝说着说着,翘了下尾巴:“妈咪…粑粑,我该泡水了。”
喻言愣住,这才注意到人鱼宝宝自从从箱子里出来后,他胖尾巴上鳞片的光泽度便黯淡了许多。
鱼是要泡水的——
游戏中每日的【洗澡】就是为了给人鱼宝宝泡水,若是他忘了,系统会提示。
想到这里,喻言抱着人鱼宝宝上楼,将浴缸放满水,再把人鱼宝宝放进去。
小家伙一入水就拱进浴缸底,咕噜噜不停的冒泡,尾巴在水里游摆。
喻言看到每块鳞片都舒服的张开,仿佛在不停喝水。鱼尾散发出的光芒,将白色浴缸映出淡淡的蓝色,分外漂亮。
看着看着,喻言皱眉。
浴缸是房主家自带的,不大不小,喻言自己一个人够用,便也懒的换了。但对人鱼宝宝来说,浴缸太小了,他甚至都不能在里面欢快游动。
看来得换个大一点的浴缸。
喻言想起喻家老宅的浴池,儿子在里面足够游了,以后可以带儿子回去,只是……到时候该怎么给二爷爷(喻歌亲爸)解释,他儿子是条人鱼???
喻言脑壳又开始痛了,接着发现人鱼宝宝趴在缸底不动,低头去看,发现小家伙居然在水里睡着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人鱼宝宝捞出来放床上,最后看了下他的胖尾巴,算了,还是泡在水里吧。
小红啾落在浴缸边缘,喻言把目光转向它,它赶紧对着喻言讨好的眨眼。
喻言挑眉,脑中灵光一闪,小红啾聪明过头,又是突然从天而降粘上他。
“所以,你该不会也是从游戏里钻出来的吧?”他戳了下小红啾,后者把脑袋埋进翅膀,装死。
喻言:“……”
“那你就在这守着小双。”喻言交待完,随后下楼,翻看手机下单的记录,显示有两个快递消息。
他签了一个,其中一个还在送的途中,有快递员的电话号码。
喻言在犹豫,要不要给快递员打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一想到容词就在第二个快递里,喻言心里就紧张的不行。
虽然他一直心心念念老公变成真人,但他从来没有真的往这方面想过。
他握着手机走到庭院中,朝前方眺望而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喻言心跳加速,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又有种只有他自己能体会的期待和雀跃。
之前那个快递员说他同事出了点事,会耽搁会儿才到,现在是不是快到了?
他不停的在庭院里来回走,时不时朝前方大门看去,看到没人后,又会失望的收回目光,然后继续在庭院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问?
喻言手机早就已经输入快递员的号码,然而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迟迟没有按下拨号键。
他瞪着手机,光滑的屏幕里清楚的倒映出他纠成一团的五官。
喻言:“……”
一个疑惑忽然涌上心头,暂且抛开宝贝老公和儿子变成人这个问题,他们既然从游戏里出来,为什么要通过快递的方式送过来?
难道容容是怕吓到他,所以才用这种方式,给他缓冲的时间?
先把儿子送过来,让他看到萌萌哒的儿子,从不敢相信到接受,等再看到他时,自然就没问题了。
喻言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如果容词冷不丁带着人鱼宝宝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概第一反应是晕过去。
或者去医院神经科,检查自己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症——因为太想念游戏中的老公儿子,导致出现可怕幻觉。
容容还真是了解他,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所以选择这个方式,让他有准备——喻言心里莫名其妙的涌上一抹甜蜜。
他脑海里浮现梦中真人版容词的模样,想着想着,脸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
喻言唾弃自己。
淡定淡定,真人和游戏是不一样的,一定要矜持,不能像在游戏那样没脸没皮。
等等——
喻言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人鱼宝宝一直认为他是女的,容词肯定也是。
他要是见到自己的真实性别,会怎样?
喻言刚刚沸腾起来的心思瞬间被泼了盆冰水,迅速冷却。
啊啊啊,喻言崩溃的想要跑上楼把缸底睡的香喷喷的人鱼宝宝捞起来,要是容词看到他是男的,失望厌恶怎么办?
他旁边是一棵修剪的整齐漂亮的矮树,此刻遭受他的毒手,大片叶子被喻言无意识的揪光,看起来甚是可怜。
一阵马达声突然从前方传来,喻言猛的抬头,放过可怜巴巴的矮树。
下一秒,一辆熟悉的骚包跑车开进来。
“宝贝儿。”曲沉车还没停稳,就把脑袋伸出来冲喻言喊。
喻言:“……”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曲沉,思考要不要冲上去揍两下。
“言言。”车门打开,简时惜从副驾下来,对着喻言笑道,“怎么站在外面?你搬到这里我还是第一次来,还说给你一个惊喜。”
喻言心内抓狂,为什么这俩人要在这个时候来!
他心里在计算把这两人赶走的可能性。
“怎么了?”曲沉喜滋滋的凑过来,触到喻言的脸色后,愣了,“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哥,哥帮你出气。”
喻言没好气:“你!就是你!”
“???”曲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和简时惜对视一眼,后者眼中亦满是疑惑。
简时惜给曲沉打了电话,他没跟曲沉说喻言一个人吃饭的事,只是提醒曲沉,别有了对象就把喻言给忽略了。
季临从微信知道喻言游戏上的事后,知道喻言肯定伤心难过,奈何不知道喻言住哪,向曲沉要喻言的地址又担心曲沉误会,便下意识的提了几句喻言。
是以曲沉分外愧疚,与季临分别后,便和简时惜过来看喻言。
喻言快哭了,幸好人鱼宝宝在浴缸里睡着了,他们看不到,但问题是容容在来的路上!
要是撞上怎么办!
曲沉看过容词游戏中的照片,万一认出来或者起疑心,一个抽风,认为容词是妖怪,要害他,然后报警或者做其他什么举动……那将是可怕的修罗场。
以他对曲沉的了解程度,后者会抽风的几率相当大。
喻言当机立断准备赶人,然而话还没说出口,突突声响起,一辆快递小三轮开了进来。
喻言:“……”
小三轮停在喻言面前,快递员从车上下来,有些局促的打量三人,眼神不自觉往旁边的拉风跑车上瞄。
这都是有钱人啊。
快递员脸上挂上小心翼翼的笑容:“请问,哪位是喻先生。”
喻言面无表情,认命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