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心到人性。
看似全然无意之举,幕后却有这样多的谋划和盘算,闻人诀貌似无心下看的哪里是一个蓝岸,还有他。
乃至这场风波中的所有人。
借由这场风浪,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一切,所有人的反应和表态,小动作与钻营。
像是大浪淘沙一般,他居身在后,稳稳当当的看了出大戏,把所有人和势力,好好的分了个类,划了圈群。
这一切的前提是因为蓝岸,是因为这个人的本性已被他看穿。
“所以是你……”大彻大悟的感叹中夹杂着丝沮丧,书易遥望向门外,这样细微又不被察觉却丝丝缕缕围绕在身边的算计,让他一时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是蓝岸,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坐不上蓝岸今天的位置。
书易知道自己跟随的这位王心机城府很深,却远没想过能到这一步。
所以,自己独自担忧着的那些事情,闻人诀一定不是看不到,而是在漠视。
跟其他王不一样,他压根不在意局势向一定程度恶化,因为最终的方向还在他手上,所以他不介意那些死亡和损耗。
以一种比蓝岸更恶劣和居高临下的心态,闻人诀“宽容”着所有人的错误,然后静待着他们的死亡,只有当局面坏到一定程度,他才会出手干预,可就连这份干预都是微乎其微的,他在有意放纵着厮杀和争夺!
闻人诀,从没有,真正把他们看在眼中。
他不在意他们的犯错,所以更不在意他们的死亡。
有多少人在他上位后欣喜于他的宽容,拿他和陈凉息对比而后歌颂。
真是,可笑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PS:天外小科普,蓝岸只是因为了解自己,也知道闻人诀看透他,所以他是站在小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
书易呢,通过片面的事情,看到的更全面和深远。
一般的王看到局势恶化会制止,但闻人诀不会,在一定的很宽松的底线下,他放纵着很多事情,包括厮杀和死亡,他会站在高处,仔细观察这些斗争和践踏,从中找出管理的方式,在最恰当的时间,划出底线和准则,一般的管理者先定规则后治理(避免混乱),闻人诀却放纵无规则世界运转,而后从死亡中划出线。
在这过程中,他也会观察每一个人在风波中的反应和态度。(这在某一种程度是不在乎,是漠视)
第211章 死于美色
书易一时很是索然无味,他双目空洞的回首看了眼蓝岸,再没有说出一个字,步伐凌乱的离开了蓝家。
蓝岸站在厅中,望着人恍然若失的背影,嘴角笑意快速消失。
……
“谁?见我?”手中抓着吃的肉干随意扔回盘子,白檀懒散的身子瞬间从长椅上蹦起,双目瞪的圆溜溜的,扭头看一旁的奴仆,不确定般再问了句:“你说是笑桑语来见我?”
“是啊,桑语公子就在门外。”奴仆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次,“他说一定请您要见他一面。”
“不是,我说他干嘛来见我?”白檀搭在一旁矮凳上的脚落回地面,侧着身子看门外一眼,忐忑道:“来跟我交朋友的?”
奴仆面色古怪起来,“随主,这几天王居乃至整个王城都在谣传,说您每夜都要缠着王,王一要走,您就寻死觅活的。”
“然后?”这点白檀不意外。
看他面色如常,奴仆壮起胆子继续往下说,“这笑公子进王居都大半个月了,除却晚宴当晚,还没有和王独处过,都说您娇蛮任性给阻拦了,说不准就是来找您算账的。”
想起那晚见到的男子,白檀眼中倒闪现出点期待,人对美的事物都怀有欣赏的本能,他也不例外,不管笑桑语是男是女,自己在那晚见过后,不时想起对方的一颦一笑,足以说明其魅力。
“这是要上演电视剧啊!”感叹着,他对奴仆点了点头,示意他放人进来。
以前在星际时,同龄的孩子都去学校读书了,只有他呆在家中或锁在树下寸步不能外行,那时候除却书本,就只能靠着电视电影消磨时间,这种争欢的片段很常见,虽然当下的局面有些让他苦笑不得。
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白檀起身走到桌后坐下,坐姿端正,和他刚才躺在长椅上甩着手啃肉片的邋遢样完全不同。
奴仆引着人进来。
白檀一句话没说,双臂撑在桌面,手掌交叠着托起下巴,神情严肃的上上下下把人看了好几遍。
对着他堪称无礼的扫视目光,笑桑语面容平静,甚至还带上了丝笑容。
看人如画出来的精致五官和眉眼,白檀再一次感叹起造物主的神奇,又想起这样的人如果去星际中做明星,一定会引起轰动。
奴仆从未见过白檀如今严肃正经起来的模样,一时连话也不敢说,本来要带人入座,如今站在原地傻傻的都不知道要如何好。
白檀端庄起来的样子颇能唬人。
“皮肤怎么能这么白呢,”摇着脑袋,白檀有意露出高傲神情,缓慢踏着步子,慢慢走到笑桑语身前,而后……伸出手,表情庄重的,拉住了人衣袖,又扯了扯。
抬头看着衣服的主人,诧异道:“真的是鸟羽呀?”
要说一开始笑桑语还有些紧张,虽然他没表现出来。
其实他有被白檀的气势唬住,当人很讨厌自己且对自己怀有敌意,正忐忑不安,思考着一会怎么继续话题,哪里知道白檀瞬间变了颜色,对他身上的衣服感兴趣起来。
“是,这些是蓝珠鸟的羽毛编织而成。”
“那天看你也是穿着鸟羽做成的衣服。”吸了吸鼻子,白檀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爪子从人袖子上移开,往后退了两步,好好的再次打量起来,他赞赏道:“很漂亮,衣服。”
“谢谢。”僵硬从脸上消失,笑桑语没想过白檀会这般和善。
毕竟他的身份有些尴尬,是外区送来夺宠的,按照外边流传的那些小道消息,其实笑桑语最大的担心是自己才来还没说上话,就被人动手给打了。
毕竟白檀现在的风评可不好。
蛮横任性罔顾人命。
来之前他就有思考过,白檀会不会把自己的到来当成一种挑衅。
“当然,人也很漂亮。”目中的惊艳明明白白,白檀丝毫没有遮掩的对人表达着仰慕。
笑桑语终于露出真正的笑容,他伸展起双手,在原地转了一圈,那种在空气中弥散的香味随着他的转动逸散出来。
白檀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做出来的味道,反正从人身上散发出来,闻着让他心情舒缓。
“很香。”睁开眼,他又赞赏了人一句。
“认识你很高兴。”和之前的虚假笑容不同,笑桑语褐色的瞳孔清晰倒映出白檀的身影,琉璃般闪着光亮。
看人不像是来找茬的,白檀自然乐得跟人说话,“我也是。”
毕竟是美啊!
人美到一定的极致,不仅仅是让人不敢亵渎,还让人打从心底里,不问立场的想要保护他。
倒也真真应了“妖孽”那句话。
书中看到的那些美到倾城为妖孽的段子,白檀总算能明白了。
人类长着两只眼睛,本身就是视觉动物,对着这样一个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想到这,白檀就又想起闻人诀来,那个冰冷如恶鬼的男人,对着这样一个人,沦陷肯定是迟早的事。
看他日后痴迷起来会怎样,还好不好这么凶残了。
脑子思维一时分散的有些开,白檀想着还有点小期待。
“那些鸟,你还能唤来吗?”晚宴当日他虽然也有被震惊到,但当时心中还有事,也没能真正踏实下来看表演,如今看人就在自己身前站着,眉眼温顺,白檀心思活络的想到了这茬。
毕竟百鸟齐来这种神奇的场面,就算是在星际中也看不到。
对一旁的奴仆看了两眼,笑桑语没有拒绝眨着星星眼的白檀,指着门外道:“你若是想看,我们去院中。”
“好啊好啊!”完全顾不上人到底是来找自己干嘛的,白檀一点也不避嫌的拉过人手腕,推开门就把人带到院中。
院子很大,摆放了不少花草,远处还有巨石堆叠起来的小山涓涓往下流动着清水。
这里是闻人诀的住处,一切自然讲究个最好。
笑桑语似乎有意交好白檀,比起晚宴那日,他现在的表演可就真实多了。
寻了几株盛放的花树,他立在树下,闭上眼,轻轻歌唱起来。
歌声飘荡远去,白檀明明离着人有百米远,可那轻灵歌声和那日般,仿若就响在他耳畔。
“真神奇啊。”重临当日的场景,白檀这次是全身心的在欣赏。
微风轻抚而过,花瓣朵朵飘零,有花朵从枝头掉落在地,那些被惊扰的蝶成群飞起来,仿若是在为人伴舞。
白檀不自觉的一步步靠近,看着花瓣掉落在人发间,笑桑语的神色比起晚宴那日多了活气。
那日虽然隔得远,但白檀忘不了那歌声和人站立着带给他的感觉。
是孤寂,是清冷,是不带烟火气息的隔绝于世。
可今日,一步步靠近过去,看人一点也不介意花瓣洒落满身,歌声的调子在起起伏伏变动,比起那日,这人如今看着倒是触手可及了。
恍惚着,白檀真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摸人脸。
头顶,扑簌簌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他一下收回手。
回神般,眼瞳望向四周,空中已有不少羽毛艳丽的鸟儿在飞舞,围绕着花树下的笑桑语,盘旋不去。
白檀眨动着眼睫,痴迷的看着这一幕。
笑桑语的歌声慢慢停下,手却对着白檀伸去,白檀有些不解的歪了下头。
……
枯燥乏味的议事每天都有,闻人诀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消极对待。
从早上被人抓过来到现在,他的屁股愣是没能从凳子上移开。
歪斜着头,他手掌托的有些酸了,扭了扭腰,换了另一手撑着脑袋。
底下,各方管事还在不停歇的争议着事情,蓝岸打着哈欠,样子跟闻人诀如出一辙的不耐烦。
对他二人的走神,底下人不敢说什么,但说到重要的还是得请人下个决断。
对比起他们,炎振可认真多了。
他不只是听,更拿出了本子和笔,不时记点什么。
“晶核的供应最近出了点问题,说是有难缠的异形经常在茂林外伤人,队伍走的不易。”花白胡子的老者对着蓝岸抱怨。
蓝岸哪里等人把话说完,皱着眉头道:“那你找十八区说去!”
“这这……”老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把目光投向炎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