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一连试了几次,手环都无法连接上星域网络,白檀有些暴躁,甩了甩手只能放弃,好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
“二哥!”才看到白沉的脸,白檀便绽放开笑容,速度很快的扑上去。
白沉皱着眉头退让到一旁,还没等白檀站稳,张嘴就是训斥,“像什么话?!”
“二哥……”软糯开口,白檀讨好的看着对方。
白沉却不为所动,“这是我们家的规矩吗?”盯着白檀的衣袖,他蹙起眉头。
兴奋一瞬消散,心中存着的那点想要亲热的心情也渐渐迟疑,白檀端正站姿,抬起手,仔细整理起袖口。
刚他死命甩手环,有些弄乱了衣服。
在白沉严肃目光下,他老老实实整理起来。
直到左右转了圈确保自己再没有不合体的地方,他才重新抬眼去看已经坐下的白沉。
“二哥。”
比起刚才的撒娇,这一声可就怯弱多了。
“嗯,坐。”满意点头,白沉面色终于放缓。
白檀哪还敢再露出委屈,笔直在人对面坐下,态度端正的道谢,“谢谢二哥来接我。”
“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了,很虚弱,需要回去之后好好调养。”
“是。”
“不过你不用担心,”从中年男人手上接过报告,白沉从头到尾再看了遍,“治疗的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应该可以忍受。”
“是,”迟疑着,白檀低下头,轻声道:“父亲他……”
“父亲还在雷夫星上,你的事情他和族里长辈都清楚。”
“那……”白檀两手紧握,表情非常不安。
白沉云淡风轻,“等你养好了身体,他就会回来了。”
“那大哥他……”
“大哥?”嘴角下拉,白沉古怪笑了声,“他很好,不需要你担心。”
“我的事情……”
“你这次的祸是闯的有些大,”径直截断白檀的话,白沉淡声道:“但你现在回来了,有很多的时间去弥补,好好想想自己能为家族做什么,白檀,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只会哭闹,这八年来,族里为了瞒下你的失踪动用了很多资源,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对不起……”
“你不用对我道歉,也不用对大哥道歉,甚至不用对父亲道歉,你是铃舟之树的守护者白家的图腾,我希望你能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什么?”有些茫然的抬头,白檀眼前突然糊涂了下。
“这个问题,你心中一定拥有答案,”不欲再多说,白沉简洁道:“说说这八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当初为什么会流落到地球。”
“……”
“所以说,”沉吟着,白沉在半小时后重新开口,“离开星际卡口没多久,你就遇到了3S异植的袭击,还不只一棵?”
“嗯,”抬手捂住脸,白檀难受道:“是陈伯他们牺牲了自己,超空间跳跃后,我们就到了地球外。”
之后发生的,白檀就说的很是含糊了。
“你在那个村落一住快六年?”
“嗯,后来我想,一定要想办法回家,就出发去王城了,”努力回想着,记忆仍就很模糊,白檀缓慢道:“我去了之后说出自己的身份,他们不相信我,不过我将随身带着的那些东西送给了他们,他们半信半疑,答应我试试看。”
“那台二次迁移后留下的电话?”人类联盟当时虽决定第二次放弃,不过为了安抚那些要被再次抛弃的人,他们留下了部能够联络星际的电话给个念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利用白檀之前的手环,真给他们争取出了一分钟。
不过,这也多亏了白家一直没放弃,利用所有办法在搜寻才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信号。
“许多事情你都说不清楚,是因为那次溺水?”
“嗯,”白檀不自觉抱住自己,颤抖道:“很冷,水下很冷,被救上来后,虽然我还记得所有的事情,就是都变得有些模糊。”
“也好,”白沉冷淡道:“这段生活本就需要你彻底遗忘,记得太清楚了反而痛苦,你没有去过地球,更没有发生过离家出走这件事情,你就是因为身体不好,被家族送到了玛帝星系休养,八年了,现在终于返回主星,嗯?”
“我记住了。”
“除了父亲,还有我和你大哥,包括执行会以外的那些长老,你谁都不能提起。”
“是。”
“你对谁说便是害了谁,包括你的那些朋友,明白吗?”表情凝重,白沉口气严厉。
白檀抖了抖,十指交握,“我知道了。”
“包括你自己,我需要你告诉自己,你只是在提亚星住了八年。”
“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肃性,白檀整个人都蔫蔫的。
……
星坠一一三二年八月,涅生王域正式一统始星,除却隔离在海外的二十二区,所有的城市都插上了白底银纹的涅生王旗。
同年十月,东西大陆一同建造的二十座学院正式对外招生,统一使用了新编的教材,晶核传承为其中之重,由晶核能量划分出的辅佐与战斗系两大分支初见轮廓。
星坠一一三三年四月,昆仑世界第一次秘密起航离开始星,在外停留月余才归。
同年五月,西大陆爆发了场规模不大的动乱,被马属和兔属联合快速镇压。
三个月后,昆仑世界第二次离开地球踪迹成迷,而在新建造的王居中,十三层楼顶,闻人诀正爬过栏杆。
“主人,您确定要这么做?”维端觉的无厘头,但它又无法阻止。
“那瞬间的感觉,”斜靠着栏杆,眺望远处,闻人诀指间还夹着烟,“离地面越近,越强烈。”
“……”前两次往下跳都是大半夜,这次倒好,大中午的寻这种刺激,维端只求一会,“千万不要有人看到。”
这种细节哪里是闻人诀会考虑的,仰头悠哉抽完烟,缓慢将烟雾从口中吐出,看烟头往楼下掉落,眼也不眨的,他跟着从顶楼坠下。
“……”书易眨巴了下眼,不太确定的出声,“那是王?”
朱阁手中拎着枪,正边走边擦,闻言抬头看了眼,手中枪支直接脱落。
“自杀?!”季春穿着身五颜六色长毛的衣服,语气古怪又凝重。
“自杀……”稍后一步的蓝岸歪了下头,突然笑出声,“真会玩!”
平整的水泥地面突然颤动,有绿色藤蔓从地下钻出,眨眼间就涌动着交织成了“毯子”。
一众穿着白衣佩戴着眷属令牌的掌权者,就这么僵硬的看着头顶人影的砸落。
“啪!”
藤条断了几根,有叶子飞起又飘落。
闻人诀先从藤蔓中钻出头,扫了眼并排站立的心腹,轻描淡写的打招呼,“你们来了啊。”
“……”
第625章 豪赌一场
“王,好久不见格外想念。”微微欠身,蓝岸笑容灿烂。
“王。”季春完全无视了闻人诀从楼顶跳下来的举动,摸了把衣服上的毛,恭敬行礼。
“您这出场方式太另类了。”向阳挥手,藤蔓全数消失后,他咬牙切齿。
书易面无表情,等闻人诀整理好衣服,慢步上前,皮笑肉不笑的问了句,“您玩哪一出呢?”
闻人诀心虚,更懒得解释,打了个哈欠,转移话题道:“怎么一起过来了,有事?”
表情稳重,没给书易再说话的机会,他直接就往楼里走。
站在原地长叹口气,书易只能提步跟上去。
待将几人全部打发走,闻人诀开了窗户,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顺带的,点上支烟。
维端见他神态莫名,不敢贸然打扰,安安静静陪着,直到夜色完全深了,闻人诀还靠着窗边的墙壁不动,犹豫再三,它挣扎的问了句,“这几个月来您经常失神,是因为……白檀吗?”
“嗯?”头几个月闻人诀确实忙,那之后空下来,维端总觉的主人有些奇怪。
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还少见的在行动中发呆。
“您想他了?”
“是有些无聊。”是啊,人不送走没感觉,身边真少了个叽叽喳喳闹笑话的,太清冷了。
人在时老觉的不耐让人安静,可现在,身边真没敢上蹦下跳的了,他又觉的寂寞。
“就算无聊,您也要忍耐,现在还不是时候,”维端害怕闻人诀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劝道:“不管怎样,您还是先休息吧?”
这都凌晨了。
“不急,”自斟自饮,闻人诀目光幽深,“人还没到。”
“啊?”维端不解,“您在等什么人吗?”
一手撑上窗框,闻人诀伸出手去,黑暗中盯着指间跳动的火星,上挑起嘴角。
没有回答,直起身子后,他又拿起了刚放下的高脚杯,闭目享受夜风。
维端困惑极了,在此之前,没有亲卫来说有人要见啊,可主人大半夜不睡,是在等谁呢?
刚想到让天眼出去看看情况,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主上?”守夜的亲卫大概也很意外,请示的同时带出点困惑。
闻人诀抬手轻扣了下窗玻璃,听到这点动静,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书易白日里的正装还没有换下,神情严肃的踏步进来,他身后,潘之矣一脸的漠然,同是一身的眷属服饰。
“大半夜的,他们两个来干什么?”维端正纳闷,就见门外还有人走进来。
不大会功夫,闻人诀的卧室里就齐刷刷站了十个大男人。
“这是……”见蓝岸等人全数到场且正装在身,维端忐忑道:“逼宫?”
除了这,还能有更好的解释吗?可是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还是说,早有风声,只是被它给忽略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维端对人类勾心斗角的能力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