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战局还挺激烈。
上场的人一看就都是老手,常玩儿的,都挺会玩。
他们的规矩是输了的人就往脸上沾水贴一张小纸条,赢了可以选择自己摘一张纸条或者往输家的脸上再贴一个纸条,这个奖惩措施挺有意思,几把下来只有闫寒的脸还是干干净净的。
他也输过,不过总是会在下把赢回来把纸条摘掉。
不得不说这群人中闫寒才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他手气不是非常好,但是胜在经验老到,练过算牌。
毕竟比人家多吃了几年大米白面,以前又没少跟狐朋狗友凑在一起打牌,什么都玩过,自然比其他人有技巧。
不过即便战局一边倒气氛也依旧很和谐,主要是闫寒有两把反转得太刺激,就连旁边儿看他打牌的同学都不由得叹为观止。
“卧槽太猛了颜哥,你怎么知道他手里全是对儿不舍得拆?”
“猜的。”闫寒一脸淡定地洗牌。
刚才那一把是对手出牌太快,手里最后还剩下两张牌,而闫寒的手中至少还有七八张。
他在对方堪堪全部出完之前用最大的牌把对方截住了,随即就开始把手中的对子拆开出,一张一张地发单牌。
对方剩下两个K,本来在对儿中已经是最大的了,但闫寒发单牌,他也不敢拆开来管,因为一旦被人管上只剩下一个K也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等反应过来想拆开来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就这样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闫寒将手中的牌全部放了出去,
“颜哥你太坏了,你一开始不管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那个人回过味儿来,其他人都跑了,最后就剩两个人对决,因为自己出什么对方都不管,出到最后他就膨胀了,把大的单牌全部放了出去,没想到就栽了这个人的道。
“哈哈哈。”闫寒笑了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机。
他将洗好的牌摆在中间,颇为无赖地说:“理解一下嘛,谁叫我手气太差,都没有大牌。”
随后又是一阵豪迈的笑。
一瞬间整个后山上都回荡着他的笑声,清脆而爽朗,让远处其他班级的同学都不由得望向他的方向。
“又是那个颜晗……”文科一班,两个女生围着龚玉雪,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我听说她在十四班吃得挺开的,他们班同学都喜欢她。”
“有林见鹿做同桌嘛,他们……他现在竟然坐在她身后看牌?!……”
听见林见鹿的名字,龚玉雪突然瞪了一眼说话的女生。
那女生很快噤声不敢再提,过了一会儿又有其他人掩盖不住嫉妒的心理,说:
“那个十四班的班长也太没正形了,就由着他们班同学这么胡闹啊!”
“呵呵,你没听说吗,那个颜晗他们老师都管不了……”
另一个方向,十七十八班的同学都瘫坐在草坪上,偶尔有一些同学在打打闹闹,但气氛远不及另一边热闹。
上次的事情以后那几个喜欢挑事的女生都消停了,有人甚至直接销声匿迹,在学校里待不下去转了学。
像于静那种转不了学的就只能在学校里苦熬,只不过被打回了原型也无法再有以前的嚣张气焰,她现在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班级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开始疏远她,她承受了曾经自己施加于他人身上的冷暴力。
外加上“备受欺凌”的闫寒却跳到了十四班,这个星期十七十八班都陷入一种尴尬的诡异氛围之中。
一群能打能闹的不良少年现在也只能艳羡地看着十四班周围人满为患、热热闹闹,突然觉得自己的校园生活其实根本称不上多丰富多彩。
“怎么偏偏魏宁鑫这周出去训练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几名同学叹气,他们无比怀念曾经自己班级在学校叱咤风云的日子了。
而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班级同学,好玩好动的则绝大多数都选择了凑过去看个热闹。
本就是自由活动的时间,闫寒他们这边越来越热闹,便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同学过来观战。
这会儿其他班级的人还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带扑克过来。
当然,随着围观的人数越来越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挤到闫寒身边围观了的。
更何况林见鹿从始至终都坐在他旁边,气场自成一道透明的墙,没人敢接近他,闫寒也就顺道被隔绝在了外面。
又一次洗好牌摸牌,纤长细白的手指捻起一张牌看一眼后,闫寒总习惯将手里的牌全部扣在一起。
看一眼心里有个数,也不整理,等到最后全部抓完再说。
这一次他依旧这么抓牌,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阵骚动,多半是小孩子的哭叫声,还有几个大人在那边喊。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他们这边很多人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都懵逼地向声源的位置望去。
目之所及,只见几个小豆丁连滚带爬地散开,有一部分正哭喊、疯叫着向他们这边跑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猛地听到有人喊道:“快跑!有变态砍人啦!”
在听见这一声叫的同时,闫寒已经先所有人一步地站了起来。
第50章
“哇!哇呜呜呜!”
变故发生的一瞬间,尖叫声此起彼伏。
几个腿短的小孩没跑多远便摔倒在了地上,而远处最乱的地方,闫寒看见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成年男子,正拿着一把刀在胡乱狂砍。
男子看起来精神有些不正常,他旁边几个老师护着学生们疯狂逃窜,有些人反应快逃过了一劫,而有些人则没那么好运,直接“啊”地一声倒进了血泊中。
不仅疯子附近的场面混乱,整个半山腰都乱了!
而闫寒他们这个位置距离事发地比较近,谁也没想到这种只在新闻上出现过的伤人事件竟然突然就发生在了他们前面,能想到自保的人已经算心理素质不错,很多人都傻傻地愣在原地,有些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有些则完全吓懵了。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多人都向远离疯子的方向跑,有些人则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将跌倒的小朋友抱起来再跑。
眼见着疯子奔向一个跌倒后大哭的小朋友,闫寒旁边已经有人先冲了上去试图将小朋友救下,看见这一幕的闫寒再也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
他认真起来移动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快到他身边的另一名同学想拉都没拉住他,在疯子高高扬起手中的刀子堪堪落下的时候,闫寒已经飞身抬腿,一脚狠狠踹在了对方手腕上。
“铛!”的一声,寒刀刀刃直接与草丛间的石头相碰,发出一声脆响后再次被弹了出去。
疯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阻止了他,而四周逃窜的人也都像第一次见到闫寒一样,愣愣地盯着他!
不过闫寒这会儿尚且没有精力去理会四周的目光。
因为疯子很快反应过来,正要不顾一切地去捡地上的那把刀!
闫寒自然不会让对方得逞再次伤人,发现对方意图以后他干脆跳到了对方的身上,出手十分狠辣地在身后用双手锁住了对方的喉咙,直接将人扑倒在了地上。
疯子摔了个狗啃泥,闫寒也不好过。
他因为冲劲太猛,无法及时刹闸而跟对方一起跌倒在地上,一瞬间的冲击让他的头一晕,耳朵“嗡”地一声响鸣叫起来,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对方。
疯子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显然早就不想活了,被扑倒后他摔得满头是血,又被人紧紧钳制住,他便将全部的仇恨都转移到了闫寒身上,一边奋力挣扎着,一边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不远处草坪上的武器。
困兽之斗,往往最难应付。
疯子身材瘦弱,甚至看起来骨瘦如柴,但闫寒却万万没想到已经被他困住的对方身体此时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为了重新拿到那把刀,他任由闫寒勒着他的脖子,差不多是背着他整个人迅猛地往前蹿了一蹿!
四周忙着逃跑的人有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都“啊”的尖叫了一声。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让疯子拿到那把刀,那么第一个受到伤害的将会是……
“我艹!”
闫寒现在也有点儿后悔。
他刚刚不应该第一时间来制服这人,而是应该先将那把刀踢得更远一些,或者下手再干脆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扑倒对方,反而用不出力气再将人钳制住。
刚刚出手前是由于同学们都在四周,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他下意识地就没敢使出全力,而是用了一种看起来有点笨拙的方式将对方压倒。
现在眼瞅着疯子的指尖已经重新碰到刀柄,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被刀子划伤留疤被扣分的念头又一瞬间占据了闫寒的主要思绪,他干脆以一种正常人类无法做到的扭曲姿势让自己的双脚强行着地,来了一个鲤鱼打挺,扣着疯子的肩颈再次将对方强行向后一拉!
人的脖颈其实很脆弱,出手之前闫寒心里也没谱,他以前打架归打架,可像这种分分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与歹徒搏斗的事儿他还是第一次做。
他还没有搞死过人,也不想被人搞死。更不想在同学面前过多地暴露实力。
这玩意儿,还真他妈挺叫人为难的!
幸亏说时迟那时快,正在他犹豫是继续跟歹徒打持久战还是干脆一击毙命,把人打晕,如果打晕手底下要用几分劲儿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闪现了出来,一双崭新的白色板鞋出现在视野当中,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将草地上的凶器踢得远远的!
而后那人并没有迟疑,径直过来帮闫寒。
在看见踢飞凶器的人的那一刻闫寒整颗心都回了胸腔里,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泄了。
地上的疯子见取回凶器无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唯一干过的一次大事竟然是被一个看起来极其瘦弱的女高中生给破坏了,不由疯狂的大叫、挣扎起来。
恰巧这时候闫寒泄了力道,他几乎一瞬间就挣脱开了束缚,从地上跳蹿起来。
周围再次响起一片惊呼声,可惜跳起来的疯子并没有机会展开自己的报复行动,就被人直接控制住了上肢!
个子高的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占有优势。
尤其林见鹿的头脑里储存着许许多多关于格斗的理论知识,虽然不常用,但却可以在需要用到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将它们发挥出来。
比如他知道在哪里用力、如何用力可以一口气钳制住一个成男男子的两条手臂。
关节被勒得咔咔直响,歹徒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就在这疯子被林见鹿反剪了双手挣扎不开的时候,闫寒又一鼓作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向扭打中的两个人跑去。
闫寒挥舞着拳头砸在疯子脸上的时候,林见鹿听见了一声骨骼发生撞击后才会产生的闷响声。
紧接着闫寒在对方的肚子上又来了一拳,打得对方直翻白眼儿,林见鹿才松手。
歹徒脸朝地面、背部被人狠狠踩住,这次算是彻底被制服了!
“呼。啊,艹!”闫寒甩着拳头倒退了两步,有点脱力,他干脆蹲在了地上。
事实上从闫寒冲上去到林见鹿出现、将人制服,前前后后也不过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
所以很多人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还在闷头尖叫着往山下跑,有些人则目睹了全部过程,只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们的大脑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么多令人震惊害怕还有点激动的心情?
直到又有两名男生反应过来,帮助林见鹿将歹徒死死地摁在地上,直到听见附近有人说:“快报警!快叫救护车!”的时候,众人才纷纷回神——
“卧槽颜晗?她不要命了吗?竟然敢跟疯子抢刀!她胆子真大!”
“我刚刚看见她飞过去踹的那脚,真他妈帅……”
“还有林见鹿,啊啊啊男神刚刚冲上去的那一脚也及时了吧!”
“我的天,他们怎么做到的,太危险了,我想都不敢想!”
眼见着歹徒被几个人拿衣服捆住了手脚再也动弹不得,闫寒松了口气,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又有点儿四肢无力——与这种不要命的疯子交手和约架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