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斩帮了他好几次,他可不能转头把人家师弟的心上人给弄到惊门去。
厉敢天摇摇头,“我再想想。”
木尽急的跳脚,想去找韶斩,被转身回来的厉敢天一把拉住,“别找叶见。”顿了顿,他又道:“我和叶见一队。”
木尽傻眼地愣在原地,看着厉敢天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脸。
厉敢天……是脸红了?
……
想留的拦不住,想走的留不住。
既然后面的人千方百计想把木尽留下,那木尽就有了要走的理由。要原路返回的一群人也抛下之前“有冉地泽在也行”的念头,牢牢护住木尽。
于是一行人分作两队,一队继续前行,一队原路返回。
出乎众人意料的,冉苍竟然选择了前行。
面对众人的不解,冉苍只是淡淡笑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我的人对机关阵法也算得上精通。”
有人想着浑水摸鱼,又悄悄地回到了冉苍的队伍,有的人却想到,冉苍的侍卫众多,若是遇到危险,自己这些人被丢出去的可能性最大,迟疑着想要不要回头。
不管怎么说,队伍很快就分好了,这个山洞冉苍的人很多,这样一看,竟然有一大半的人选择了继续闯。
冉苍作为留下的领队,过来与木尽一队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说是商量,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是木尽与冉地泽交流可能有的机关,互相提醒罢了。
而就在木尽入神的时候,冉苍向着宁恒走了过来。
这次的目标明确,二零八八遮挡也没用,故而只是倚靠在墙壁上,提高了警惕。
宁恒目露疑惑,将所有的情绪都敛在心底。
“之前咱们曾见过,不知兄台可还记得?”冉苍问,微微含笑。
“自然。”宁恒颔首,心里暗暗感谢了一下洛书易容的手艺,能抹去他笑容的不自然,“黄九爷。”
“我一见就觉得阁下有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免贵姓安,名隽。”
冉苍靠在宁恒身边的石壁上,轻轻叹了口气,“阁下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宁恒淡淡的笑,“是吗?哪里像?”
哪里像?
冉苍也在想这个问题。
相貌、声音、体型、气味……他细细数来,分明找不到相似的地方,为什么会觉得像?
为什么呢?
冉苍摇了摇头,仰头望向石壁,“大概,是某些虚无缥缈的直觉吧。”
宁恒没有说话。
冉苍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与他之间大概是有了些误会,他一直在躲避我。”
宁恒眼中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躲避?为什么呢?”
“大概是我表达情绪的方式太偏激了吧。”
“竟然有人敢这样对黄九爷吗?”
冉苍摇摇头,脸上的笑容似乎带了些哀伤,“是误会。当年……确实是极好的朋友。”
“他曾说想喝青花酿,想吃蜜三刀,想游这五湖四海,现在这片山河都是朕的,可是他却躲着我了。”
宁恒低着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黄九爷,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如果有人能找出他,威胁我,我求之不得。”
……
二零八八看着冉苍的背影,从袖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宁恒。
宁恒抬起头,双目赤红,看见二零八八,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
他伸开放在背后的左手,掌心一片鲜血淋漓。
二零八八看了一眼,又转过了头,“你恨冉苍?”
“对。”
“你这样是因为生气吗?”
“我怕忍不住直接打过去。”
二零八八眸中流转着机械的蓝光,片刻,他问:“你恨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疼?”
他看向宁恒,宁恒想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可是突然又说不出话来。
二零八八想了想,问他:“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大概要等他死。”
二零八八点点头,“那我去杀了他。”
说着他转身便走,被宁恒一把拉住袖子,“等等!”
宁恒又是好笑又是诧异,被二零八八的脑回路弄蒙了,“我要的是亲手杀了他,而且现在他死,他的侍卫必定大乱,外界的皇位交接也没有完成。”
二零八八看向宁恒受伤的手,点点头,道:“那你下次不要掐自己了,公子看见会难受生气。”
宁恒了然,心里一暖,有些愧疚。
“下次我记得。”
二零八八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像是什么都不在意。
宁恒打量了他一下,笑着摇摇头,靠在了石壁上。
洛兄眼光不错,不论是收徒还是照伴侣。
真是太好了。
***
冉星辰看着边疆的来信,脸色越来越凝重。
原本是手下败将的殷国,这段时间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最明显的,就是不知是谁安插的,拦截边疆奏折的人,已经拦截不住边疆的奏折了。
偏偏这段时间冉苍根本无心边疆,或者说冉苍太自信,根本不在乎。
可是冉星辰征战边疆数十年,对他国的情况再了解不过。
若边疆真的是平静无风,他那“虎符太子”的称号是怎么来的?他又有何必要平定边疆?
如今国内有施己教,国外有殷国虎视眈眈,根本就不是安乐之所,冉苍竟然还与施己教合作削弱武林势力,简直就是自断手脚,无异于与虎谋皮。
冉苍究竟在想什么?!
冉星辰站起来又坐下,原地转了两圈,打开了柜子后面的一方小格。
里面是一卷退位圣旨。
第256章
“大哥,你方才的猜测都是真的吗?”走了好一会,李砚夕悄悄地凑近了子车痕问道。
子车痕摇摇头,道:“全是我的猜测,直觉辣手书生与冉苍、或者是背后的施己教有关。”
“有人挑衅你,冉苍出来打圆场,顺势说自己有会破阵的人。”
“辣手书生狡黠非常,若不是有人逼迫,他十有八九会拿了好处就走,哪怕冉苍是皇上也没用。”
李砚夕点头沉思。
“我觉得冉苍把冉地泽带进来就很奇怪了。”
木尽拿着罗盘站起身来,皱眉道:“不管怎么想,在墓穴里的大多是机关吧?还有……”木尽压低了声音,“还有师叔,师叔一脉精通的是天文地理,天然阵法对人的影响,冉地泽虽然知道的比一般人多点,但其实……”
木尽有些为难,他不喜欢议论是非,但是刚才冉地泽在外人看来十分专业的讲解,在他看来不过是略通皮毛。不怕他所学不精,怕的是不懂装懂,他为木尽解释的许多内容,木尽都会用入门级的知识来质疑,让木尽恨不能以头抢地。
“也许是聊胜于无吧?”李砚夕想了想,道:“我们抵御外敌,若是蛊不够的话,就会将一些幼蛊放出来。”
“无所谓,反正冉苍他们走的是错的路,”韶斩将长刀负于身后,伸了个懒腰,拍拍木尽的肩膀,“小木尽,什么时候能和洛洛弟弟他们碰面?这山洞没意思。”
木尽拿着罗盘往前走了几步,道:“我也不清楚,布阵的真是奇才,所布的阵法一环套着一环,只能见招拆招。”
木尽说着丧气的话,但是双眼几乎都要放出光来,看都不用看,他根本就是兴奋地要死。
韶斩作势挥了挥拳头,“快点!本姑娘要是无聊透了,就把你的罗盘当飞盘飞!”
“好好。”木尽敷衍地点头,显然已经完全地沉浸在了阵法中。
韶斩没趣地往回走,正巧看见厉敢天瞥向叶见,她的师弟毫无所觉,正低头擦拭匕首。
韶斩眯起金色的眼睛,如同看见猎物的大猫。
二零八八抱臂靠在石壁上,一言不发,竭力按捺住心里的烦躁,宁恒在他旁边,看不出表情。
山洞中的时间好像是静止的,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木尽突然发出诧异的一声“咦”。
“怎么了?找到路了吗?”韶斩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跳到了他的身边。
木尽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奇怪……为什么显示这次的生门与开门……都是对着墙呢?”
“对着墙?”韶斩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墙,取下金环大刀,对着墙壁左右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收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卷布条,就要往手上缠,肉眼可见的跃跃欲试,“是不是把墙砸开就好了?”
木尽连忙将人拉住,“我的姑奶奶,你可别上手,这附近应该有什么机关。”
韶斩不解,“来路上你不是已经都拆除了吗?”
木尽脸一红,“那应该是我没有检查出来的。”
要是他检查出来顺手给拆了,那可就热闹了。
好在一行人的运气还没有这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