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得严严实实。
严实得生疼。
有人管了就不争气。
林间拢着他同桌的脑袋轻轻揉了两把,一边反思,一边还是没忍住, 趁小书呆子不忍心躲,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地暴风揉搓了一顿。
……
时亦按着头发, 跟他重新确认:“我哄你。”
“流程是一样的, 在这个rua我同桌的过程中, 我获得了无上的幸福和满足。”
林间身心舒畅,长呼口气:“我同桌手感太好了。”
时亦:“……”
林间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没忍住乐了,随手抹了把眼睛:“我现在特别像那种雇佣童工的反派。”
时亦抬头:“嗯?”
“每天压迫我同桌, 让他帮我干活,让他管我手,过不了多久还得让他给我补课。”
林间往手上沾了点水,非常耐心地帮他压头发:“还揉,还捏,还做发型。”
时亦不太清楚他看的是什么电视剧:“这样就是反派吗?”
“反派没跑了,毕竟我同桌这个发型——”林间托着下巴研究了一会儿,重新胡噜乱,“算了,重来。”
……
时亦觉得他同桌说得对。
他同桌可能是剧本派来的那种隐藏的反派Boss。
目标主要是让他秃。
“不能。”林间低头,迎上小书呆子的凝视,没忍住乐了,“我同桌头发可多了,我的手法还特别轻柔……”
时亦:“林间。”
他叫得挺严肃,林间扬扬眉,下意识低头。
他同桌特别认真,肃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冷酷地放在他脑袋上。
“怎么了——”
林间有点茫然,下意识问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跑得有点晚。
小书呆子是他见过所有人里头最聪明的,没有之一,学什么都超快,当然也包括暴风揉搓同桌的头发。
pluto好歹也是脸与实力并存的直播选手,不能顶着鸟窝头就在这里倒下。
林间一路冲回房间,接住追进来的同桌,一边关门一边抱着人摔在酒店沙发上:“小丧尸,小僵尸,小书呆子,书总——”
小书呆子的复仇之路暂时被求知欲压住:“为什么是书总?”
“别的字也不合适啊。”林间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他同桌,“小总,书总,呆总……”
时亦觉得可以不给他同桌留最后一条生路。
……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林间站在镜子前头,勤勤恳恳沾着水压头发:“战队plt的临时上单选手pluto,在获胜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梳理和压制他的头发。”
时亦抿着嘴角,拎着吹风机,帮他按了按边上翘起来的一撮。
“我们可以看到。”林间挺唏嘘,“他的头发现在呈现出一种克服引力自由盛放状态。”
时亦没忍住咳嗽两声,跟着笑出来。
“而始作俑者,他超超超喜欢的,他的同桌。”
林间看了一眼,继续解说:“正在掩饰自己的笑容,并且看起来完全不打算负任何责任……”
“负责。”时亦说。
林间愣了下:“啊?”
时亦举起手里的吹风机,对着他按下开关。
林间:“……”
没收了同桌吹风机的pluto选手没有继续压制他自由盛放的头发,压制着他同桌一块儿摔回了沙发。
战况其实不是特别激烈。
毕竟时亦要护着他的手腕,他还得护着时亦的胳膊,两个人其实都非常忙,不是很能分得出太多心思单手互搏。
这可能也是他绊上了个茶几,他同桌也没能反应过来捞住他,两个人就这么重新摔回了沙发里的主要原因。
“没磕着吧?”
林间有点紧张,忙着检查垫在他下头的小书呆子:“撞哪儿了?别自己憋,我看看……”
时亦躺在沙发上,摇摇头:“没事。”
“真没事儿?”林间觉得他同桌好像比平时蔫,摸摸额头,又去看他胳膊,“别动,我看一眼。”
时亦摇头:“真的没事。”
林间不太相信:“我觉得我同桌刚才闷哼了一声,挺明显的。”
“太沉了。”时亦试着往起撑了撑,没撑动,“压的。”
林间:“……”
林间:“哦。”
人间真实。
减脂增肌害人不浅。
林间有点儿苍凉,撑着胳膊想爬起来。
沙发太软,重心没调整好,被小书呆子握着胳膊肘一拽,整个人就咚地又掉了回去。
……
林间更苍凉了,拍拍又被砸得闷哼了一声的同桌:“这是为了过瘾吗?”
“为了确认。”时亦说,“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胸廓受压收缩,肺部气体忽然排出,会发出声音。”
林间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没受到安慰:“扣诶扣。”
时亦微怔:“什么?”
“什么新缩写吧,表示难过,我看梁见用的。”林间其实也不太懂,没多管,继续专心难过,“我把我同桌压着了。”
……
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抓重点能力是怎么练出来的。
时亦抿了下嘴角,抱着他拍了两下:“身材很好,都是肌肉。”
“肌肉沉。”林间超失落,耷拉在他肩膀上,“这个人看起来浓眉大眼,其实从墙上掉下来就能把人砸晕过去。”
时亦莫名觉得这一段有点熟悉,怔了怔,没想起来:“什么晕过去?”
“……”林间张了张嘴,飞快把这段话生咽回去重说,“一种修辞,夸张,几乎晕过去。”
时亦还是觉得有点熟。
从墙上掉下来,把人砸晕过去。
红粉笔,暴雨,流汤。
救命什么的。
pluto选手的情绪调整比较重要,他暂时没细整理这堆忽然冒出来的念头,戳戳林间的肩膀:“不起来吗?”
“起不来了,pluto失落得没劲儿了。”林间说,“多重打击,特别疲惫,需要一定时间拼凑重组……”
他想到哪儿随口扯哪儿,半放松地趴在时亦身上,又怕真压着他同桌,垫着胳膊不着痕迹地挪了挪。
……
又挪了挪。
林间撑着胳膊,低头往下看了看在自己身上戳来戳去的小书呆子:“这是什么新式疗法吗?”
“不是。”小书呆子戳完最后一个地方,蹙了蹙眉,“不痒吗?”
林间眨了眨眼睛,低头照着他最后戳的位置,在小书呆子身上戳了两下。
……
林间觉得他将来可能能写一本书。
《如何在保证笑成一小团儿的男朋友不从沙发上掉下去的同时,保证自己也不从沙发上掉下去》。
肯定能在畅销榜top1。
“休战。”林间咳嗽着揉了两把眼睛,吸着气把他同桌从一小团儿搂过来,护着胳膊展平,“不闹了,我缴械……”
时亦闹得也有点儿喘,咳了两声,撑着胳膊朝他伸手。
林间没太反应过来,握着他同桌的手晃了两下:“要什么?”
“械。”时亦说,“交出来。”
林间愣了半天,最后一点儿乐也没压住,整个压着他同桌趴回了沙发上。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一块儿怎么能幼稚成这样。
好像什么都忘了似的。
不想生活,不想压力,不想或远或近或迷茫的将来。
就乱七八糟高高兴兴地胡闹这么一会儿。
林间其实格外清楚时亦在干什么,在他同桌胸口趴了一会儿,没立刻起来,蹭了两下:“小书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