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家卖假酒?”
服务生们怂了,忙去安抚客人,但喝醉的客人哪那么好说话,同服务生推搡起来。
陈星看见一个服务生被人指着鼻子骂得难听,又冲过去推了那个客人一把:“艹!欺负一个服务生算什么本事!服务生也是人!冲服务生耍横算什么本事!”
两厢里一看,心想艹了,敢情这是条疯狗,逮谁咬谁,两边迅速结为同盟,有人抬胳膊有人抬腿,将陈星扔回了大街上,那调酒师心里不忿,骂道:“傻x,喝过冰酒吗就乱吠?”
陈星一咕噜爬起来,“干一架?”
那调酒师吓得忙钻回店里,陈星无趣地冲他竖了下中指,“怂x。”
反正是夏天,晚上也不冷。陈星缩回墙根里,就那么蜷着身子睡着了。
他是被个女人叫醒的,“小帅哥,你怎么睡这儿了?你老板呢?”
陈星定定看着眼前这女人,认出来了,是之前饭桌上开红酒那位。她卸妆了,模样变化有点大,他是靠她的裙子认出来的,短短的一小片,弯腰摆台球的时候内裤都露出来了。
“问你呢,你老板呢?怎么把你丢这儿了?”
她的本意是“走散”的那个丢,陈星听后却愣了愣,然后把头埋进手臂里啜泣起来。
姑娘母爱泛滥,拉着陈星去旁边的肯德基吃早餐。
“你老板欺负你了?”
陈星抬起头,嘴里刚咬了一口汉堡,含糊道:“他不是我老板。”
姑娘了然,“啊,分了呀。”她好奇得不行,“为什么呀?我看他挺喜欢你的呀!”
陈星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哎,我问你,你老板是纯gay还是双?”
“双是什么意思?”
姑娘“噗嗤”一笑,“我靠,真的假的?”她端详着陈星的脸,赞叹道:“是真纯啊。”不免又有些丧气,“那我肯定不行了。”
陈星似懂非懂,警惕地没有接话。
姑娘问他:“你手机呢?”
陈星一愣,“坏了。”
姑娘撇了下嘴,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然后递给他一张名片——某某模特公司某某某,对陈星说:“你要是跟你老板和好了,万一他想双飞的话,一定喊我。”
陈星还是知道“双飞”的意思的,为了表示礼貌,他双手接过名片塞进兜里,然后擦了擦嘴,说:“谢谢你请客,我走了。”
他回到出租屋,不可避免地迎来陈月的盘问,被他糊弄过去。
隔壁的白领姐姐抱怨说新来的送煤气的人不管送上楼,他们这里没有电梯,还要自己搬。
陈星说没关系,他来弄,然后扛着空罐子跑下去,又扛了个满罐上楼。
陪读妈妈说想去超市买大米,太重了,想请陈星帮忙抬一下。陈星说他直接帮忙买回来就可以,正好他也得去超市买菜。
他又洗衣服、晾衣服,给陈月做好饭,临上班前又给饮水机换了新桶。到了檀阙以后,他先把前一晚折腾得不像样的西服拿去洗衣部。那里的工作人员知道他活泼,故意逗他:“陈星,你这是把自己当拖把使啦?怎么把衣服弄成这个鬼样子?”
陈星只是笑笑,对方意外道:“哎呦,今天怎么这么稳重了?”
如果有人问他,陈星绝对不会承认这是一次失恋。但他又和其他在这个年纪失恋的男孩儿们没有任何不同,先是无法无天地疯一通,然后又沉寂下去,迎来他们的第一次成熟。
若说有哪里不同,大概就是他疯的时间太短,只有半个夜晚而已。而他沉寂的速度又太快,也太过分,仿佛一夜之间就彻底长成了一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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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HE的!
111、
檀阙从法律上正式归天盛所有。蒋弼之不多的几个朋友从天南海北聚过来,专门给他攒了个局庆祝。
他最近有了个新绰号,叫“留守老人”。
“为什么叫这个?”一个打扮时尚而得体的青年不解地问道。
那不着调的朋友笑道:“他一直有‘老头子’这个绰号,最近又被他的妹妹、侄子和管家纷纷抛弃,所以就成了‘留守老人’。”
青年惊讶道:“抛弃?”
蒋弼之淡淡道:“听他胡说八道。”
那时尚青年眼神柔软地瞟了蒋弼之一眼,并不太好意思直视他,只轻飘飘地看向别处,说:“蒋董是绅士风度,可一点都不老呢。”
那朋友稀罕地问道:“你们之前见过?”
蒋弼之闻言也看向那青年,见他羞赧地点了点头,说出时间和地点,连两人当时寒暄的几句话都复述了出来。
蒋弼之依然没有印象。
那朋友同蒋弼之相识多年,一眼看出门道,冲那青年哈哈笑道:“还说他不老?他可是我们这些人里出了名的记性差,只要是赚钱以外的东西,跟他说几遍他都不往心里去。”他揶揄那青年:“不过你要是同他做一次生意,保证他记你一生一世。”
蒋弼之笑骂他:“胡扯。”而那青年则红了脸。
趁那青年去洗手间的功夫,朋友问蒋弼之:“怎么样?国外学美术刚毕业回来的。你妹妹不也学画嘛,正好能相处到一块儿去。”
蒋弼之专心吃菜:“安怡住校去了。”
朋友笑着碰他一下,“少装蒜,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吧?人家是听说你过来才愿来的,正经的书香门第,平时可矜持了。”